039
當天夜里,司家的會客廳燈火通明。 樓驍與房遴一前一后踏進來,身后各帶著人。樓驍身穿灰藍西裝,金框眼鏡后的眼神如笑似刀。他腳步輕緩,每一步都像量過距離,精準、克制他是房地產大亨二代。 「瞱北,好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家里多了個……粉紅知己?」他話音未落,目光已落在沙發另一側的閻妍身上。 閻妍只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睡裙,腳踝交迭,坐姿隨意,像是司家真正的女主人。 她勾起唇角,目光與樓驍交鋒片刻,不卑不亢。 「樓先生,別來無恙?!?/br> 樓驍笑得更溫柔:「叫我樓驍就好,我可不敢當你一聲‘先生’?!?/br> 還沒等閻妍回話,另一人已從后方快步走來。 房遴,年輕的金融界傳奇,股壇上出了名的嘴甜心狠。他一看到閻妍,立刻張開雙臂,夸張地說: 「哎呀,妍妍親愛的,果然在你這兒。瞱北你這傢伙,藏得也太深了,這種級別的女王你都捨不得介紹?」 他坐到閻妍身側,故意與她靠得很近,指尖輕挑地撥了撥她發梢。 「別碰她?!?/br> 一道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司瞱北的眼神沉得可怕,彷彿下一秒就能將房遴整個人掐碎。他站在吧檯前,手中紅酒未動,語氣卻像刀鋒在玻璃上拉過。 房遴舉手作投降狀:「好好好,不碰。你瞧你,這保護慾……還說你們之間沒點什么?」 閻妍低聲一笑,轉頭看向司瞱北:「你朋友都比你會說話?!?/br> 「你最好少理他們?!顾静w北語氣低沉,「他們不是來寒暄的?!?/br> 樓驍將手中酒杯慢慢轉動,金框眼鏡閃過一道光芒。 「我們啊,當然是來看一看這位……七年前死去、如今突然出現在你身邊的閻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戲碼?!?/br> 「……還是說,這隻蝴蝶,是從一開始,就不是被風折斷的?」 房遴也收起笑意,語氣忽然變得深長:「妍妍親愛的,你回來這一局,是替閻家?還是替你自己?」 會客廳的氣氛瞬間緊繃,如同一場無硝煙的對局。 閻妍卻不慌不亂,只笑著舉起杯子,淡淡地說: 「樓先生、房先生,我從不為別人下注。你們該問的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我已經拿走了什么?!?/br> 司瞱北盯著她,眼神幽深,卻沒有阻止她。 他很清楚,這是她第一次以獵手的姿態,坐在這場博弈的中心。 空氣沉默了一瞬。 房遴抬眸看向閻妍,眼神像是笑著的獵犬:「那我們該問你的第二個問題是這一局里,你打算拿走誰?」 閻妍笑了,笑容帶著一絲挑釁與故意,她慢慢抬起杯子,指尖輕輕繞著杯沿,像不經意地撩撥著誰的情緒。 「不急。這個牌局才剛開始,誰輸誰贏……你們都還沒下注?!?/br> 樓驍將酒杯放下,姿態優雅卻帶著鋒芒:「你不就是那種,不等對方坐穩就先發牌的玩家嗎?這不像你,閻家大小姐?!?/br> 「我早不是閻家的人了,樓先生?!归愬曇羧?,卻像刀刃輕擦過酒面,「從我死過一次起,我只為我自己活?!?/br> 話音剛落,身旁紅酒瞬間翻倒。 砰 司瞱北將酒杯猛然砸在吧檯上,玻璃碎片四濺,他一言不發地盯著閻妍,黑眸像要將她整個人吞進去。 「說夠了沒有?」 他的聲音低啞,壓抑著幾乎瘋狂的控制慾,「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br> 房遴嘴角抽了一下,似笑非笑:「哎呀,瞱北這樣,我都不敢再開玩笑了……」 樓驍也推了推金框眼鏡,眼神藏著審視:「你是撒野,還是在宣告主權?」 閻妍沒有回應,她站起身,優雅地繞過房遴,走到吧檯前,與司瞱北正面對峙。 她仰頭看他,輕聲卻犀利地說: 「你不是一直在設局?不是一直要看我怎么出牌?那就別喊停?!?/br> 司瞱北雙拳緊握,掌心的碎玻璃劃破皮膚,卻沒有松手。 他低頭,聲音像從喉嚨擠出來的冷火: 「你是不是覺得,站上牌桌就贏了?妍妍,我讓你玩,不代表你能贏?!?/br> 他靠近,呼吸打在她耳邊,如同囚籠般的囁語: 「這整副牌,從一開始就是我洗好的?!?/br> 閻妍不退,反倒低笑一聲,伸手理了理他的西裝領口。 「但你忘了,司先生……我從來就不是只靠賭術活著的?!?/br> 那一刻,叁人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她不再是被司瞱北掌控的囚徒,而是把一群頂級男人玩在股掌間的變數。 她讓人想征服,也讓人怕輸給她。 房遴舔了舔唇,笑道:「我突然有種預感,這把你會通吃叁家?!?/br> 樓驍的笑意更深了:「那我得考慮,是不是該跟她站在同一邊?!?/br> 司瞱北的指節發白,整個身體都緊繃如弦。 他的心在燃燒。 不只是嫉妒,不只是憤怒。 而是他無法容忍,這隻蝴蝶有一絲一毫的飛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