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付祂。 “說好了,收了我的玉,可就是我的人了,以后要來找我,不要忘了我?!?/br> 付祂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將玉佩收攏進掌心,喃喃道:“我會來找你的?!?/br> 第16章 棋局 夢中一悸,劉煜驚坐起來。 他伸手摸了摸身側,一片冰冷。 連日的大雪今夜停了,皎月初上,亮澄澄的月光透過窗欞灑進來,落在一方屋里。 他披衣起身,倚著窗就了口涼茶,透人心肺的涼意直貫而下,倒讓他從魘中稍稍掙脫了些許,清醒了過來。 忽地,窗下有窸窣之聲,雖細微,劉煜卻聽得真真切切。 他皺了眉,將擺在刀架上的長刀取走,冷聲道:“何人膽敢夜闖秦王府,不要命了?” “咣當——”一聲,那人像是撞到了木制窗欞,痛呼了一聲。 “桑田?”聽到熟悉的聲音,劉煜眉間微松,試探性地問道。 “主......主子?!鄙L飶拇皺粝旅婷俺鲱^來,他被撞的有些暈暈乎乎地,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劉煜跟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才道:“怎么跟賊人似的翻窗?” 桑田磕巴了半天,回道:“我......我一時情急,想跟主子回報消息,忘了主子已經安寢了?!?/br> 劉煜看他一身風塵,便招呼他進來:“進來說吧,外面冷?!?/br> 屋里燒了地龍,甫一進屋,那股子在冰天雪地里涼透的勁終于緩過來了。 劉煜坐在桌旁,打量著他。 “如今才回來,遇到什么事兒了嗎?” 桑田長出了口氣,道:“王妃沒事?!?/br> 劉煜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他:“我知道,這事還有人不知道嗎?” “......”桑田一時無言,付祂沒事的消息已經傳的天下人皆知了嗎? 劉煜同情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了,說正事,就沒什么別的消息了嗎?”劉煜將手攏進袖內,窗子沒關緊,有些許冷風灌了進來。 “謝氏府里的人防我防的很緊,又派了守衛看護,我在府內,半點消息都打聽不到?!鄙L飺u了搖頭,道:“我是趁著守衛松懈的時候逃出來的,片刻不敢停留,馬不停蹄地回了洛陽,畢竟王妃機警,稍有不慎就會把我抓回去?!?/br> 劉煜眉間微蹙,他喃喃自語道:“她攔著你做什么?” 桑田誠實道:“不知道,許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讓主子您知道?”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忽地靈光一現,他頓悟道:“??!想起來了,前些日子在府里的時候那些侍衛喝了點酒,我從他們嘴里套了點話出來?!?/br> “說是謝氏和王氏結了盟,謝氏借兵,王氏借糧,兩家結了秦晉之好!” 劉煜聞言,放在桌上輕點著的指尖微微頓住。 “結盟?他們結盟,是要反,還是要降呢?” 天子病重,朝野驚動,人心浮沉,乃至惶惶不可終日。 “應是今年格外嚴寒,陛下著了涼,又有陳年舊疾并發,是故病重?!贬t官把了脈,對一旁的皇后竇氏道。 竇氏蹙著眉,她看著龍榻上神色蒼白,垂垂老矣的皇帝,眸中有些許厭惡。 “有法子治嗎?”她用帕子捂著唇,悶聲道。 醫官猶疑了片刻,踟躕道:“有是有......只是......” 侍立在側的魏思道似乎有些厭煩他磨磨唧唧的樣子,厲聲道:“別說那么多沒用的,就說能不能治吧?!?/br> 醫官拜了一拜,戰戰兢兢道:“微臣盡力為陛下續命?!?/br> 竇氏卻聽出了他話里的不尋常之處:“續命?意思是無藥可醫了嗎?” 醫官被他們為難地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只得破罐子破摔道:“陛下常年縱欲過度,體內空虛,陽氣彌盡,正是虛弱之際。風寒侵入又加重了身體的痹癥,只怕是無力回天了?!?/br> 竇氏不言,她與魏思道分立兩側,卻又心懷鬼胎。 天子還未立遺詔,絕不能讓他就這么撒手人寰。 魏思道小聲警告他:“給我把陛下的命吊住,無論用什么法子,要是就這么一聲不吭的沒了,唯你是問!” 豆大的汗滴緩緩劃過醫官年邁的鬢邊,他低著眼,連連稱是。 “執金吾大人,本宮乃天子正妻,一國之母,你就這么越俎代庖,也太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吧?!备]氏盯著魏思道,眼角微揚,語氣不善。 魏思道冷哼了一聲,殿外的禁軍悄無聲息地涌了上來,只聽得刀劍出鞘,寒光乍現。 他看著竇氏,聲音有些陰陽,那是宦官獨有的聲線:“皇后娘娘,陛下龍體抱恙,不宜見風,我看,這日日請安,也可免了吧?!?/br> 竇氏鳳眸微微睜大,她語氣惶然:“你......你豈敢?” 魏思道輕輕拍了拍手,語氣輕松:“送皇后娘娘下去歇息吧?!?/br> 翌日,一則秘聞傳遍了大街小巷。 “誒,你知道嗎,聽說天子病重是跟那個命里帶煞的煞星相克呢!” “真的嗎?這秦王不是從小就在宮外長大嗎,怎么還能克到天子?” “命硬唄,秦王出生時關內恰逢千年難得一遇的洪災,良田萬頃盡數沖垮,許多地方顆粒無收,百姓流落他鄉,更有甚者,人食人呢!昭朝建朝來便未有這等怪事發生,怎就偏他秦王給遇上了?” “當時便有流言道秦王與國運相克,今上心生忌憚,便把他送到宮外交由司空撫養,這么多年了,就給了個秦王的封號,連接進宮看一眼都不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