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會乖乖地任人宰割,將一顆真心傻傻地送到人面前任人踐踏,即便對方要置我于死地也毫無怨言是不是?”劉煜站在原地,雙手合置于身前,眉眼微彎。 “或許吧,之前的那個劉煜早就被掐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披著人皮的惡鬼,母后,您且瞧瞧看,看我是如何奪得這江山的?!?/br> 竇氏身體抱恙,劉煜依舊被那名宮女帶著出宮。 “大殿下,今日銀錢可帶夠了?”宮女行至一僻靜處,低聲問道。 劉煜含笑點頭,他取下腰間玉佩,恭恭敬敬道:“銀錢沒帶,倒是齊夫人前幾日送了我枚白玉佩,我瞧著精致,特地拿來孝敬姑姑?!?/br> 宮女喜笑顏開:“給我瞧瞧是什么稀罕物什?!?/br> 劉煜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寶貝著呢,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姑姑今后多多照拂我?!?/br> 宮女湊了過去,想近些瞧他手中的白玉佩。 “噗嗤”一聲,血rou刺破皮rou的聲音響起。 劉煜面無表情地將匕首收入袖中,他冷漠地看著眼前滿臉震驚緩緩倒下的宮女,道:“留你為虎作倀這么些時日,今日也該讓你看一看誰才是這里真正的主子?!?/br> “我,姓劉名煜,乃承天命之皇室子孫,至尊殊勝之身,豈容你日日在我面前放肆?” 宮女痛苦地捂著脖頸,血流如注,她想要開口,卻被劉煜鉗住了嘴。 他微微一使力,只聽得“咔嚓”一聲,他生生扭斷了那名宮女的脖頸,讓她徹底咽了氣。 幸好平時無事找齊武學了些拳腳功夫。 劉煜棄之如敝履一般扔開了那名宮女涼透了的身體,他走到花園中的水池旁,掬起一捧清水洗凈了手上的血污。 洗著洗著,他無意間瞥到了御花園里零落的枯枝敗葉。 那個宮女頭上戴的珠花,似乎正能將這荒涼之景點綴一番呢。 他想著,畢竟是他孝敬給皇后身邊大宮女的珠花,自然華貴非常,能與漫天花色爭艷。 當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 小祿子正在吩咐御膳房準備今日的膳食的路上,突發內急,他四下沒見著茅房,確定周圍無人后,他來到花園的一處僻靜地,正準備解決時。 他忽地看到眼前的光禿的枝丫上綴著兩朵嬌花,嬌艷欲滴。 這不是寒冬嗎,怎么會有花? 他撥開那樹枝杈,想看個究竟。 一雙眼睛瞪大,死死地盯著他。 “啊——”小祿子驚叫了一聲,顧不上內急,拔腿就跑。 他的叫聲引來了一旁的人,宮女太監三三兩兩地聚攏了上來。 一顆頭顱就這么被插在樹叢間,灌木擋住了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唯余發髻上的兩朵珠花點綴在空無一葉的枝頭上。 那花花色鮮紅,像是浸了血的芍藥,透著不詳陰煞的氣息。 “這......這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嗎!” 劉煜出了宮,卻并沒有打道回丞相府,而是尋了處偏地,將自己身上的學宮衣服褪去,露出里面的女子衣裙。 就像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姑娘一樣,揣著玉佩上了街。 她在這里,第一次遇見了付祂。 所以說,萬事萬物,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比如她沒有想到當年那個灰頭土臉的小姑娘,也會長成戰場上所向披靡的英氣將軍,以截然不同的身份和面貌再次來到她身邊。 “為什么不跑?”她看著小巷子里面仰躺在地傷痕累累的付祂,小聲問道。 付祂笑了笑,她抽著氣,像是很疼:“賤命一條,拿了便拿了,我辛辛苦苦討的錢,不能讓他們輕易搶了去?!?/br> 劉煜覺得她說的不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都沒了,何來錢呢?” 付祂咳嗽了兩聲,像是說一句話都很困難,她停頓了許久,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想讓他們搶我的東西。等我以后出息了,我一定要把他們每個人都暴揍一頓?!?/br> 人之如蜉蝣,朝生暮死。 劉煜笑了,她覺得這個看起來臟兮兮的女孩子很有意思,坦坦蕩蕩,心如明鏡。 她跑去藥堂用身上的物什換了些金瘡藥給付祂擦上。 付祂小聲喊著疼,她偷偷抬起眼看面前神色專注的劉煜,覺得這姑娘可真是粉雕玉琢,定是高門大戶跑出來的閨秀。 天色漸晚,夕色斜斜地映入這一方狹小的巷子,落在劉煜如畫的眉目上。 鬼使神差地,她問:“你......你叫什么名字呀?” 劉煜頓了片刻,方才溫柔笑道:“我叫荊沅?!?/br> 她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可真好看?!?/br> 劉煜愣了愣,像是沒料到她會這么說,有些赦然。 “我叫付祂?!毖矍叭嗣佳鄄o女兒嬌羞,倒有些英氣,只是還未長開,又有些稚嫩,浸潤在夕陽里,倒成了另一番大漠孤煙之景。 “我記住了?!眲㈧陷p聲道,她從腰間解下那枚白玉佩,放到付祂有些粗糙的手里。 她的手心里還有濕潤的泥土,黏糊糊地,甫一觸到劉煜嬌嫩的掌心,像是被燙到一般縮回了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太貴重了......我不能要?!?/br> 說著朝身上臟的已經有些看不清顏色的衣衫上面抹了抹手。 劉煜搖了搖頭,她執意將白玉佩塞到付祂手中,也不管付祂掙扎著要將手收回來,道:“我給了你錢,你就不能不要命了,我還等著你留命來找我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