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付英轉身離去。 劉煜看向逐漸遠去的付英,眼中有幾分玩味:“看來還是沒把我當成自家人呢?!?/br> 都防他防成這個樣子了。 他沉吟片刻,喚了人進來。 “把她悄悄給執金吾大人送去,算是孤的一份薄禮了?!?/br> 魏思道閉門思過了好一陣子。 他知皇帝此時正在氣頭上,如果他此時再有動作,無疑是自尋死路。 但如此僵局,需得有人來破。 否則在他閉門思過的這段日子,竇云那邊必定會有所動作,要么是借他上位褫奪禁軍統領權,要么是把他一腳踹向萬劫不復之地。 他需得作萬全之備來反撲。 但他居于被動,便是將主動權全權交與了竇云,更何況,他手上沒什么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底牌。 “大人,有個自稱付將軍舊部的女人求見?!庇行√O進來稟報。 魏思道微微轉過身,疑道:“付祂?那不是個早就死了的人么?!?/br> 當時他心底還暗喜,付祂一死,便意味著劉煜少了一分上位的籌碼。 他心下一轉,驀地驚坐起來。 “莫非,其中另有隱情?” 第8章 唇槍 朝堂上,天子高坐,群臣跪拜。 皇帝擺了擺手,示意平身。他眼下有烏青,明顯是縱欲過度的模樣。 “且慢?!币坏廊寺暣驍嗔藶鯙蹉筱蟠蛩闫鹕淼拇蟪?。 “微臣斗膽,今日要諫那賊人魏思道,蠱惑圣聽,蒙蔽君心!” 劉煜微微側頭,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四品御史中丞。 “此話怎講,徐大人,朝堂之事,可不能信口雌黃啊?!饼R武也看向御史中丞,言語間滿是質疑。 “若非鐵證如山,微臣斷不敢妄言?!庇分胸┲逼鹕碜?,將一封密信取出來,高舉手中。 “此信便是保輝和魏思道私自勾結,叛國求榮的證據?!?/br> 有小太監將密信呈遞了上去。 皇帝一手支頭,他展開密信,閱畢,登即大怒,將密信揉作一團,狠狠扔向地面。 他神色不豫,此刻漲得通紅。 “大......大膽閹人,禍亂超綱,里通外敵!來人,將魏思道打入大牢,聽候發落!”皇帝動了怒,他劇烈的咳嗽著,一旁的小太監見狀上前,卻被他一把推開。 “徐允丞,你還有什么想說的?!?/br> 徐允丞從容不迫地一拜:“殿下英明,臣無話可說?!?/br> 劉煜看向身側的劉玨,那人早已面無血色,嘴唇翕動,似是想要辯解些什么。 “臣有話要說?!庇忠蝗碎_口,打斷了想要散朝的皇帝。 “葉侍郎,魏思道死罪難逃,難不成你還要為賊人辯解?”徐允丞斜睨了他一眼,聲色無波,像是勝券在握。 葉鳴并不理他,只對皇帝一揖:“此信來的蹊蹺,雖說保輝的的確確將邊寧十二城拱手送給賊人,但保輝在被打入死牢的時候也親口承認執金吾與此事并無干系。全系保輝一人狗膽包天,不戰而降。株連九族之事,保輝不敢一人擔著,但他一口否認執金吾并未參與進來,說明執金吾確實不知此事?!?/br> “好一個全然不知,若不是有把柄在那魏思道的手上,他定然會全盤托出。保輝一個小小監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瞞著朝廷,私自決斷,將西北重鎮拱手相讓。這當中必有人指使!保輝是被魏思道派過去的,我就不信,魏思道當真能將自己撇的干干凈凈?!毙煸守┓创较嘧I。 葉鳴也問他:“敢問御史中丞,那密信出自誰手?” 皇帝開口了,他坐在龍椅上,微微合眼,像是在平息余怒。 “保輝親手所寫?!?/br> 徐允丞嘲諷道:“怎么,侍郎大人是在懷疑這封信是不是真的?” 葉鳴搖了搖頭:“這封信定為保輝所寫,但是不是遭受脅迫所寫,猶未可知?!?/br> “侍郎是在懷疑我辦事不力?”大理少卿冷冷開口,他盯著葉鳴,眸底卻有幾分慌張。 “微臣并未點名道姓,大理少卿為何自亂了陣腳?”葉鳴搖了搖頭。 “你!”大理少卿怒目而視,幾欲起身。 葉鳴對皇帝一磕頭,末了,他直起身子,神色自若:“且不說保輝會不會將這么機密的信件輕易泄露出來,就說執金吾對他也有知遇之恩,他也不該將來往信件就這么送入虎口,此為忘恩負義。再者,臣等寫信都會蓋戳私印,以彰身份,微臣看這封密信,似乎并沒有保輝的私印?!?/br> 皇帝輕輕點了點頭。 士人寫信尤愛蓋私印,以示其門閥地位?;鹿僦饕驎r常受人輕視,就總愛在一些細枝末節上面模仿士人之舉,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妄圖與其并肩。 所以,蓋私章已成宦官風氣,保輝沒理由不蓋私章,如此一來便會“有失身份”。 “許是事情緊急,忘了蓋?”徐允丞有些語無倫次,他惡狠狠地盯著葉鳴,聲音拔高:“葉侍郎也是出自名門望族,緣何幾次三番地偏袒閹黨?” “夠了!”皇帝一聲怒喝,他斥責徐允丞:“朕之天下,同為子民,哪來的三教九流名門望族!朕看你們是想傭黨自立,取而代之!” 劉玨最先反應過來,他以頭磕地,長伏不起。 “父皇息怒?!?/br> 劉煜跟隨著眾大臣一同跪身。 “陛下息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