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衛背著她轉身拐進了小巷里。 “出不去了?!卑敌l將付祂放下,虛脫道。 付祂微微坐直身子,道:“這些天城門處一定會嚴加盤查,正門無路,只能另尋他法?!?/br> 她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脫身之法。 終于,她的目光定格在街尾處停著的一座馬車上面。 那座馬車奢華古樸,不似尋常人家的馬車。 那些人必定不敢搜高門大戶的車馬。 她喚來暗衛,道:“去那輛馬車,劫持車主?!?/br> 暗衛聞言,將她背起,趁著夜色悄悄避開了官兵,溜進了那輛馬車。 剛上車,付祂抽出腰間短匕,對坐在車中的人橫刀相向。 “帶我們走,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br> 被挾持人是個男子,見狀,卻并未露出驚慌之色,而是溫柔笑道:“將軍,看看身后?!?/br> 付祂警惕地看著他,不敢回頭,身后卻傳來了破風之聲。 暗衛痛呼一聲,跪倒在地,付祂一個不穩,也應聲落地。 身后一人持著弩,微微偏頭,對準了付祂的后背。 “墨書,不得無禮?!蹦凶訙睾偷纳ひ粼陬^頂響起,少年聞聲收了弩,彎腰進了馬車。 第5章 送城 付祂這才仔細看清了男子的面孔。 眸若晚星,斜眉入鬢,自有一番清正雅致之相。 “王都尉?”付祂有些遲疑,一別多年,記憶中那個總是和謝清呈不太對付的少年也有了些許變化。 “見過付將軍?!蓖跚镞t客客氣氣地笑著,那笑卻未達眼底。 車外隱約有聲響,不遠處的官兵注意到了這輛隱于暗處的馬車。 有人在馬車外敲了敲,問:“請問車內是哪位公子?” 墨書抬眼看了一眼王秋遲,下了馬車。 他舉起腰間佩綬,道:“未洲王氏,借道路過?!?/br> 為首的官兵見狀,忙恭迎道:“不知王都尉在此,冒犯了?!?/br> 墨書搖頭,答:“無妨?!闭f罷,提了一袋碎銀扔給他。 那人頓時眉開眼笑,轉身招呼部下:“走吧,這里沒有?!?/br> 正待離開之際,卻聽得任平生冷聲一句。 “我看誰敢走?!?/br> 他的斷手簡單包扎過,正吊在他的脖頸上面,任平生神色陰鷙,他死死盯著那輛馬車,語氣陰冷:“賊人就在車上?!?/br> 為首的官兵猶豫不決:“軍師,王公子借道而行,并無包藏賊人之意啊?!?/br> “借道是一回事,肯不肯窩藏賊人又是一回事,今日這車,愿與不愿,我都要搜?!比纹缴饾u靠近馬車,墨書卻抽刀擋于車前。 他道:“我王氏不受當地管轄,你無權搜車?!?/br> 任平生冷笑一聲,他朗聲道:“我乃大將軍麾下士,所做之事皆為大將軍授意,你們這一個小小四品地方官的車,我還搜他不得?” 墨書眉間一豎:“你!” “任軍師,我稱你一聲軍師,便是對天下謀士的尊敬?!蓖跚镞t下了車,他自帶一番儒雅風流的氣派,比起狼狽不堪的任平生,已是高了一頭。 他平靜地看著任平生有些氣急敗壞的臉,道:“但你為天子謀士,而非大將軍之謀士;你所謀當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而非朋黨之爭,殘害忠良?!?/br> 任平生頓了頓,正欲開口,卻被王秋遲打斷。 “你敢將那賊人的名號說出來嗎,不對別人,對簿朝堂,在陛下面前親口說出來?”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王秋遲,咬牙道:“走?!?/br> 任平生轉頭,陰惻惻地對他笑道:“可別落在我手上了?!?/br> 王秋遲不卑不亢,對他含笑點頭,墨書歸刀入鞘,道:“軍師好走?!?/br> 待任平生走后,付祂挽起車簾,對王秋遲躬身致謝:“多謝督尉出手相救,救命之恩,付某定當勉力相報?!?/br> 王秋遲搖了搖頭,笑道:“我所求并非付將軍以死相報,只是將軍是謝家人,就當是子牧又欠了我個人情了?!?/br> 子牧是謝清塵的表字。 又?難道謝清塵之前還欠過他人情嗎? 付祂遲疑開口:“你別太為難他?!?/br> 卻見王秋遲神秘莫測地笑了笑,他一臉篤定:“我肯定不會為難他的?!?/br> 王秋遲攆著暗衛和墨書下了馬車,留付祂一人在車上處理傷口。 墨書見暗衛被射中的那只腿還插著箭羽,上前詢問:“需要我幫你處理嗎?” 他翻出身上隨身攜帶的紗布,遞給暗衛。 那暗衛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抗拒,卻還是道:“有勞了?!?/br> 墨書蹲下身來,握上箭簇,使力一拔,短箭帶著鮮血噴涌而出。暗衛耐力很好,錐心的疼痛他也只是輕微皺了下眉,轉瞬即逝。 王秋遲垂眸打量著他,忽地開口道:“你是秦王的人?” 那暗衛想也不想便答:“不是?!?/br> 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補充道:“家主與將軍交情甚好,聽聞將軍失蹤,便派我來找尋一二?!?/br> “那你們家家主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蓖跚镞t了然點了點頭,神情不疑有他。 暗衛暗松了口氣,墨書包扎地謹慎,待給暗衛處理完傷口之后,付祂的聲音也從車內傳了出來。 “王督尉,可以了?!?/br> 王秋遲先行上車,墨書扶著暗衛跌跌撞撞地也上了馬車。 幽暗逼仄的馬車內,頓時擠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