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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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也想不通到底為何發展成這一步的姜姒攥住青年肩頭的衣裳,強忍在唇間的尾音止不住地發顫,只能將一切歸咎于面前這可惡之人。 扶在腰間的手掌緊了緊,青年助她穩住身形,聞言低聲一笑。 “吾定自省,下回改正?!倍说氖菑纳迫缌?。 還敢有下回?氣得姜姒羞惱地瞪他一眼。 不過她也沒忘記青年腰上的傷,畢竟藥還是她剛剛上的,可不想再讓傷口裂開一次的她咬唇提醒道:“傷、傷口、會裂?!?/br> 氣息不勻的話說得斷斷續續。 原本以為青年會像之前那般不聽勸,可話甫一出口,她便察覺他居然真的停下了。 迷蒙的眼抬起看過去,恰好撞入那雙深邃晦暗的眸。 青年啞聲道:“勞煩表妹多出些力氣,傷口就不會裂開了?!?/br> 這說的什么話? 姜姒忍不住又瞪過去一眼。 可十分的威懾力透過含水的秋眸,堪堪只剩下三分,又哪里能震懾得住人呢? 青年略帶薄繭的指腹緩緩擦過她沁出濕潤水珠的眼角,烏黑的眼眸里翻滾著壓抑的情緒。 于是在一聲聲溫柔輕哄下,她昏了腦袋,微顫的雪腕撐在青年肩頭,聽話地成了多使些力氣的那個人。 原本這就已經足夠讓人羞恥的了,偏偏他還在耳邊時不時地低聲鼓勵她。 一句表妹果真厲害,一句表哥甘拜下風。 姜姒心想,她真是瘋了。 直到行進的馬車經過一長長的鋪滿石子的顛簸路段,終于嗚咽一聲支撐不住地伏倒在青年肩上。 隔著衣衫,被刺激到眼眶通紅的她倍感丟臉,恨恨地咬住眼前緊繃的肌rou。 緊靠的胸腔傳來震動。 青年輕聲笑了笑,堅實有力的臂膀擁緊了她。 微涼的指腹撥開她已然汗濕的凌亂發絲,安撫似的吻了吻她的耳后。 “表妹辛苦了?!?/br> “只是路途尚遠……” 伏在青年肩頭的她微怔,還未反應過來這話的言下之意,隨即便顧不得思慮更多了。 第98章 紅蕊覺得自家小姐有些奇奇怪怪的。 從未陽城回青州城的一路上, 竟然一次也沒出來透口氣兒,什么點心茶水都是大公子露面拿進車廂的。 她以為小姐身體不適,隔著窗問, 可卻只聽見自家小姐微啞的嗓音說沒事。 嗓子都啞了還強撐著說沒事? 她當即擔心地說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可小姐聞言,聲音聽起來卻好像更奇怪了, 緊張地連說了幾句無事, 非要她打消念頭才肯罷休。 大公子也有些奇怪。 原本時時刻刻穿得整齊的衣衫, 不過是坐個馬車,怎么就突然變那么皺了? 特別是肩膀那塊兒, 都不成樣了。 幸好快要到青州城了,可以回府休整一番。 兩城相隔不遠,他們天沒亮的時候便出發了, 路上也就晌午時分停下來歇息了一會兒,眼看著天色,約莫著天黑前就能趕到。 馬車咕嚕嚕地行駛著,終于在都尉府門前停下。 車廂內。 察覺馬車停下的姜姒坐在小榻上,早已重新梳戴整齊, 只是眼角余光瞥見皺巴巴的裙角時,仍覺得渾身不自在。 車廂里不是沒有準備干凈的備用衣裳, 不僅有, 而且就放在旁邊的儲物格里, 觸手可及。 但忽然好端端地換了一身衣裳,出去給人瞧見了,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所以還是將就著身上的這身吧。 外邊兒傳來下人們的聲音。 她理了理曳地的裙擺, 準備下車,不料卻在起身的剎那腿腳一軟, 登時失去平衡往前一栽。 幸好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及時從身后攬住了她。 差點兒和地毯來個親密接觸的姜姒心有余悸地撫了撫胸口,穩住身形后推開身后的人,哼了哼。 “松開!小瞧誰呢?我自己能走?!倍笙崎_車簾裝作無事的模樣下了馬車。 裴玨緊隨其后,在姜姒踩上馬凳趔趄的瞬間眼疾手快地又扶了上去,卻在她豎眉看過來的時候,極其自然地換了個外人看來是她攙扶著他的姿勢,低聲道: “腳崴了,勞煩表妹扶我一把?!?/br> 姜姒掩在袖下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抓緊了青年遞過來的手臂,斜他一眼。 那眼神似是在說:算你識相。 裴玨唇角微勾,俊美的眉眼間溢出幾分自己也未察覺的寵溺。 攜著外人難以插足的曖昧氣氛,二人踏入了府門,留下身后的紅蕊周斌等人面面相覷。 周斌習武,耳力尚可。 雖然一路上因著馬車疾馳的原因,許多聲音都被呼啦啦的風聲還有顛簸聲蓋了過去,但偶爾…… 嗯,偶爾泄露出的那么一絲也足以讓他明白過來。 但明白歸明白,親眼見著就是另外一回事。 周斌表情嚴肅地盯著大公子扶著少夫人離開的背影,腦中的思緒卻在狂奔。 沒想到哇,他家大公子居然是個假正經! 一旁的紅蕊就比較直接了,納悶地問他:“你們習武之人還會把腳給崴了么?” 聽起來就跟都尉府廚房里據說掌勺經驗已經有幾十年的吳大娘切菜把手指切破了一樣,過于匪夷所思。 周斌聞言,看著紅蕊一臉求知的眼神,昧著良心點了點頭,表情十分正經,轉身幫忙去搬行李了。 “有點虛啊……”紅蕊聽了他的回答,喃喃道。 正從馬車上卸行李的周斌耳尖地捕捉到了這句自言自語,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沒把手里的東西給甩出去。 可紅蕊見狀反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且向他也扔去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周斌假裝沒聽見,撐住臉上嚴肅的表情,抱著箱子匆匆往府里面走去,腳步飛快。 …… 都尉府里,有那機靈的丫鬟早在聽說晉軍大捷,自家主君和夫人都要歸來的消息之后,就趕忙將空置的主院又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且把夫人留在客房里的東西全都搬了回去。 啥? 你說夫人沒吩咐的事干嘛要主動做?萬一觸怒了主子咋辦? 嗨呀!她又不傻,沒瞅見夫人當初聽說主君病倒的時候那副急匆匆趕去的樣子么? 做下人的就得學會怎么揣摩主子們的心思。 自家夫人是知書達理的閨秀,哪能讓夫人自己主動開口說要搬回去呢? 但主君平日里瞧起來冷冷清清又不像個會說討小娘子歡心的話的人,那可不得她們出馬,將這個臺階給遞上去么? 機靈的丫鬟如是想著,便趕在兩位主子回來之前,趕忙將客房里的所有物件兒全都一股腦兒地挪到了主院的廂房里,一件不落。 包括那摞城南書鋪掌柜送上府的話本子。 可不能忘,這都代表著主君對夫人的一片赤忱心意呢! 于是還沒打算立即回主院的姜姒“被迫”回了主廂房,此刻坐在床榻上,神色不善地盯著正給她拿干凈巾帕的青年,目露懷疑。 下人們將熱水送到了廂房的隔間后便乖覺地趕緊退下了,屋內只余二人。 裴玨瞧起來卻十分淡定,頂著她頗有壓力的視線,直接將她抱去了隔間。 姜姒起初還掙扎,但在他語帶笑意的一句—— 表妹是想邀我一起洗嗎,之后,便登時乖乖不動了。 之前客棧的那回還歷歷在目,可不能給他趁機胡來的理由,姜姒忿忿心想。 好在說是洗澡,裴玨便真的只是給她洗澡。 水溫恰到好處的滿滿一桶熱水,再混雜著清爽柔和的淡淡皂角香味。 青年坐在浴桶邊,骨節分明的手指替她梳理著散開的青絲,偶爾掬起熱水從上淋下。 微垂的眉眼間滿是化不開的溫柔,像是絲絲縷縷纏人的糖絲緊緊裹住了她,再難逃脫。 窄小的隔間內熱氣氤氳。 被人伺候的感覺總是不錯的,放松心神的姜姒趴在浴桶沿邊,鴉羽般的睫羽撲簌簌顫動,瞧著眼前漸漸被熱氣模糊了面容的青年,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有人將她從水中撈起,為她擦干身上的水珠,換上柔軟的寢衣。 一起一落。 姜姒感覺自己似乎從一個溫暖的懷抱陷入了另一個略帶有涼意的地方,不由地打了個寒戰。 她下意識伸手,想將方才那股暖意留住。 裴玨望著懷里扯住自己衣襟的女子,無奈笑了笑,轉頭低聲朝門外稟報的小廝吩咐了幾句,而后將人擁得更緊了些。 耳邊傳來繾綣低語。 “睡罷,我在?!?/br> 她緊偎著青年,瑩白指尖輕輕攥住了那股讓人留戀不已的溫暖,慢慢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