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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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怕自己是個野路子講得不清不楚,于是連帶著把改良圖紙,并其余覺得或許能派的上用場的曾經畫過的圖紙都一起附了進去。 但即便如此,她也并不認為,一把武器能夠對瞬息莫測的戰局有什么決定性的作用。 不然隴西不早就可以憑借利器攻過來了么? 一場戰役的勝敗與否,還是得看將士們。 而且關鍵是,她只是讓周斌幫忙將密信送給林將軍,并不曾囑咐過什么送前線吶。 畢竟是關鍵時刻,貿然派人去邊境那不是胡鬧么? 還有就是,她明明是讓周斌悄悄行事,怎么就傳得這么離奇且沸沸揚揚了? 紅蕊眨眨眼,將未陽城軍營外的那一幕繪聲繪色地說了出來,末了義憤填膺道:“那老軍器丞講話真難聽!這下臉可被打腫咯!” 姜姒:“……” 她不傻,聽到這里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刻意讓周斌這么做的,至于吩咐的人是誰…… “小姐小姐,您想什么呢?” 思緒被打斷,姜姒輕輕搖了搖頭。 左右等大軍回來之后,一切便都知曉了,且靜待罷。 …… 自從晉軍的捷報傳回未陽城的那日起,每天百姓們都在掰著手指頭數著,大抵還有多少日才能瞧見大軍回城。 紅蕊也是每每收到信兒就回來告訴自家小姐。 “聽說大公子他們快要出隴西啦!” “聽說已經到邊境線啦!” “聽說還有幾日便會到城門口啦!” 諸如此類。 而離大軍歸來的日子越近,全府上下眾人臉上的笑容也一日日燦爛起來。 至于姜姒,自知道外邊兒的那些傳言之后,不知是不是錯覺,每回外出的時候,總是隱約感覺身后有窺探的視線。 但若是回頭,卻又只能瞧見滿臉憨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城中百姓,并無其他異樣。 弄得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有些過于敏感,索性不再出門,安心呆在城主府內靜待。 轉眼便到了大軍預計歸城的前一日。 這日,剛用過早膳,府里下人便敲門稟報說有客登門,自稱是林將軍那邊的人。 小廝將人引到了待客用的大堂。 一見著面,姜姒便感覺似曾相識,回憶片刻,想起來是那日往都尉府報信稟明未陽城消息的兵士。 也是從這名兵士口中得知消息后,姜姒才決定來的未陽城。 不過今日突然造訪,難道是又有什么訊息了嗎? 似是瞧見了她眼中的疑惑,兵士笑了笑,抱拳道:“看來都尉夫人還記得我,其實這次來是受了將軍之托,說有要事與您詳談?!?/br> 姜姒確認道:“是林將軍嗎?” 兵士點頭,“將軍好像挺著急的,所以特意派我前來接您?!?/br> 雖然不知為何在大軍快要回來的節骨眼上找她,但秉著對林將軍的信任,姜姒還是應下了,簡單收拾一番便跟著出門了。 只是在她吩咐府中小廝套馬車的時候,兵士卻攔住了她,伸手指了指門口的方向笑道:“馬車已經備好了,不用勞煩府上?!?/br> 走到門口一瞧,那里果然停著一輛灰篷馬車,十分低調。 兵士見她瞧過去,忙解釋道:“現下和隴西剛打完不久,還沒完全安穩下來,謹慎點好?!?/br> 姜姒頷首表示明白,坐上馬車,壓下心里那股莫名的奇怪感覺。 不讓她帶其他人一起,還這么急匆匆地派馬車來接,這到底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兒? 馬車咕嚕嚕駛向城外。 她掀開簾子朝外看去,卻漸漸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草木雜亂,人煙荒涼。 這個方向哪里是去青州城,分明是往邊境! 姜姒心下一凜,頓生警覺。 可還沒等她習慣性地去拿隨身帶著防衛用的手.弩,外面傳來一陣“吁”聲,馬車停下。 車廂簾子晃動,一道身影闖進,在她斜對面施施然坐下。 “勸你別動,難道你上馬車時沒聞到什么特殊的香氣嗎?” 姜姒心一沉,掩在袖下的手指掐了掐開始發麻的掌心,卻感覺那股僵直反而蔓延得更加迅速,抬頭望向對面,冷聲道: “你果然沒死?!?/br> 崔軒指了指自己被凌亂紗布包扎著隱隱透出血跡的胳膊,笑了笑。 “托你夫君的福,大難不死。不過比起在下,姑娘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吧,畢竟這里可沒有什么良善之輩。不如先想想應該說些什么求饒的話,才能讓我大發慈悲放過你?” 笑吟吟的語氣,似乎絲毫不在乎滿身的狼狽,也不在乎當下的處境。 姜姒皺眉道:“三番五次,你到底想做什么?隴西已敗,是絕無可能……” 崔軒豎起手指,“噓”了一聲打斷她。 “隴西敗便敗了,我早就知道韋屠那個蠢貨成不了什么大事,和那群蠻夷一樣愚鈍,眼里只看得見阿堵之物?!?/br> “目光短淺之輩,死了不冤?!?/br> 似乎瞧見了姜姒眼中的驚愕之色,他道:“怎么,很奇怪?說起來,我也覺得你很奇怪,之前就猜到了那些巧思出自姑娘之手,可惜沒能收為己用,不然這勝負還未可知?!?/br> 幾乎是瞬間,姜姒便想起了汾陽五虎山懸崖邊那支淬了噬心蠱的箭矢,原來竟是為了這個? “浪費了剩下的唯一一只,現在想來還是可惜……”崔軒低聲自言自語。 姜姒蹙眉道:“你太高看我了?!?/br> 之前和紅蕊說的那番話并非自謙,而是自幼從父親口中知曉許多事情的她清楚地知道,任何人想憑借所謂的神兵利器扭轉戰局都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他聞言只是笑了笑,不予置評,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說起來,我好像在戰場上看到了我那弟弟的身影。怎么,青州軍如今竟然也能讓異族人進入了?” “合作罷了?!苯ρ院喴赓W,嘴上敷衍著,眼角余光時不時掃過簾子揚起時露出的縫隙,悄悄觀察著外邊,尋找機會。 “合作……”對面之人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撫掌笑得古怪,“時過境遷,如今的青州軍果真寬容?!?/br> 這話像是另有含義,姜姒皺眉看過去。 卻見他收起了略顯詭異的笑,淡定地扔下一句。 “若是姜將軍能像姑娘你一樣寬容,也許墳頭的草就不會長到三尺高了?!?/br> 姜姒瞳孔驟縮,掩在袖下的指尖顫了顫。 “你到底什么意思?” 崔軒“唔”了一聲,指了指自己幽藍色的眼睛,拉長了語調慢慢道:“陳年舊事提提也無妨,無非是一個少年報國無門的無趣故事?!?/br> 云州緊鄰青州,原來當年崔軒在喬裝混入州軍任文書之前,也曾以真實面目試圖投戎,但卻被時掌州軍的姜父嚴厲地拒之門外,絲毫沒有回轉的余地。 “所以你便懷恨在心從中作梗,慫恿韋屠?”姜姒冷聲質問道。 崔軒瞇了瞇眼,裝作回憶的樣子,“無非是編了幾句達官顯貴都愛重金求購些刺激玩意兒的瞎話,然后再隨口提一提戰無不勝的姜將軍手里那把弩的稀罕之處,誰知道他那么容易就上鉤了?為金銀所動的上京子弟,呵?!?/br> 語氣里夾雜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 姜姒只覺可笑。 韋屠當年未必不知道崔軒接近他是另有圖謀,只是恰好也和父親不對付,且又應了圣上的意思,順水推舟,但也許他也沒料到居然能和隴西扯上關系,最后賊船難下…… “州軍不論出身,但看人品,光憑你曾毒殺崔家二房一事,就不可能放任你成了軍中毒瘤!你卻誤以為是對異族人的偏見,實在可笑。別說什么報國無門冠冕堂皇的話,從始至終,你記恨你的出身,想做的事不過是報復大晉和隴西,攪混池水罷了!” 這一點上,她從來堅定地相信父親看人的眼光和做出的選擇。 似是被戳中了痛處,崔軒嘴角笑意變淺,深深看她一眼,卻是反問道:“所以今日請你出門的小兵也是人品無虞?” 姜姒啞然。 在二人說話的時候,馬車一直向前行駛著,不知終點。 崔軒上下打量了她片刻,突然道:“你就不好奇我們要去哪里?” 可沒等她回答,他又喃喃道:“罷了,無所謂,知道與否改變不了結果?!?/br> 正當姜姒警惕地盯著他,心下琢磨這話暗含的意思時,飛速行駛的馬車卻突然一個急剎,停下了。 車廂外傳來兵士恭敬的聲音,“大人,接應的人來了?!?/br> 崔軒聞言皺眉,眉間滿是被人打斷談話的不豫之色,起身出去。 可甫一掀開簾子,便被旁邊驟然遞出的一柄利劍架在了脖子上。 劍身寒光泠泠,鋒利的刃邊,絲絲鮮血蜿蜒而下。 車架邊,一條臂粗的花蛇搖著尾巴順著他的小腿,一扭一扭地盤上了他尚還捏住簾角的手掌,死死地纏住,威脅似的吐著嫣紅的信子,露出蓄勢待發的尖尖毒牙。 無論哪個方向,看起來都無路可逃。 崔軒臉上的情緒淡了下來,半晌才道:“原來明日回城的消息不過是你們放出的障眼法,真是粗劣無趣?!?/br> 從路邊草木中跳出現身的阿木扎嫌棄地拍了拍衣服沾上的草屑,聞言打了個響指,讓花蛇將人纏得更緊,毫不留情地嗤笑了一聲。 “死到臨頭還嘴硬,上次戰場混亂讓你溜了,這回你可逃不了了?!?/br> 崔軒并不理會他,只低頭喃喃道:“大意輕敵,看來我也死得不冤?!毕袷鞘志颓芎蟮淖匝宰哉Z。 阿木扎翻了個白眼,朝身后的草叢揮手,催促道:“還等什么呢?趕緊綁了,難道讓我的金環給你們當繩子?” 正將蛇身一圈圈盤在崔軒身上的花蛇聽見自己的名字,晃了晃扁扁的腦袋,望向了主人揮手的方向。 路兩旁的草叢內登時先后跳出幾名穿著玄色兵甲的兵士,快步上前。 因中了藥而不得動彈的姜姒坐在車廂內,望向馬車旁露出的那一抹熟悉的霜白衣角,眸中閃過一絲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