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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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蕊抬起的手又放下,心中連連嘆氣,折返回院中空地,臉上滿是為難,剛想開口,卻聽見青年低聲道: “好好照顧著,午膳要準時,莫要像昨日那般誤了時辰,傷身。若是沒胃口,我讓廚房里熬了山栗羹,還有她愛吃的簇盤糖纏?!?/br> 頓了頓,道:“聽說她這幾日喜歡練字,府里趁手的紙筆不多,我托人去了隔壁的湖州買,后日才能到。城南的書鋪出了一批新的話本子,掌柜的午膳后便能送到府上,若還有其他想要的,直接告知掌柜的即可?!?/br> 紅蕊點頭,心里卻苦哈哈地想:您直接和小姐說呀,和她說有啥用,小姐又聽不見。 青年的目光落在那扇緊閉的木門上片刻,而后緩緩收回,垂眸離開。 紅蕊拎著手里的松子糖,朝著對面的周斌使著眼色:追上去勸勸吶!想想法子! 周斌也愁眉苦臉對她擠著眉毛:我不會??!而且大公子說了讓我呆在這里保護少夫人。 紅蕊立馬瞪了他一眼:這好好的呆在自個兒家里,要你保護個什么勁兒?快去! 周斌被瞪得下意識退后一步,而后掩飾地咳了咳,扶著腰間的刀,苦著臉沿著自家大公子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目送著人小跑消失在轉角處的背影,紅蕊掂了掂手里的油紙包,想了想還是又轉身去了客房門口。 不過這回,她并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輕輕推開門進了屋子。 甫一踏入屋內,便瞧見自家小姐坐在書案前發呆。 瑩白手指握著的毛筆滴下的墨汁早已落在干凈的宣紙上污了一片,可握筆的主人卻還沒發現,目光落在虛空處,清麗的臉龐上寫滿了神思不屬。 紅蕊放輕腳步走到跟前兒,將手里的那包松子糖小心放在了書案上。 姜姒被這動靜喚回神,視線落在那油紙包上,沒說話。 “聽說青州城里只城西一家賣松子糖的,離這兒可遠著呢,而且還要排好長的隊?!奔t蕊小聲道。 這幾日大公子日日都排隊去買,她還以為是軍務不忙的緣故,可聽周斌說最近營里不知出了什么事兒,人人都焦頭爛額的,哪兒能不忙? 不過是忙里擠出一點兒吃飯的時間罷了。 聽說大公子這些天頓頓吃的全是干糧餅子,就為了省些時間好繞道去買呢。 可惜次次都被自家小姐給拒了,秉著舍不得浪費的念頭,她這幾日吃得都覺著自個兒牙疼了。 哪怕是為著自個兒的牙著想,紅蕊也想再多勸一句,不想自家小姐去鉆那牛角尖兒。 “小姐,到底有什么事兒,您這么躲著大公子呀?” 姜姒愣了愣,聞言不語。 她只是感覺心底有些亂糟糟的,想一個人安靜地想一想。 這幾日,她把他們一行人自汾陽回到上京以來的種種都細細回想了一番。 也是她粗心,那日聽聞裴玨從都察院回來卻沒有直接來找她,而是去了湖邊獨自喝悶酒時,就應該注意到不對勁的。 還有之后…… “小姐?!?/br> “就算有什么事兒,您這么一直躲著也不是個法子呀,有誤會有矛盾,攤開說不就好了么?一直藏著掖著,再好的感情那都給磨沒了呀?!?/br> “而且就算沒有誤會,確實是大公子犯了錯,但只要是人,哪里會不犯錯呢?總得給人一個改過的機會呀?!?/br> 一旁的紅蕊苦口婆心地勸著。 姜姒收回飄遠的思緒,只輕輕搖頭,“練字呢,不想吃東西,你拿去罷?!?/br> 紅蕊瞧了眼被墨汁污了一片的宣紙,憋了半晌終是沒忍心拆穿,無奈地將油紙包又拿了回來,往外走去。 臨走前回頭望了眼依舊獨自坐在書案后發呆的小姐,心底重重地嘆氣。 只是剛掩上身后的門,旁邊就傳來一道聲音,冷不丁地嚇她一跳。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紅蕊被嚇得連連拍了拍胸口,對斜倚在隔壁客房門前的少年怒目而視,“你曉不曉得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br> 對著她這副態度,阿木扎沒計較什么,只是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同時肩上的臂粗花蛇也抻著扁扁的腦袋盯過來,似是也在好奇。 見少年的視線將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落在自己手中最為明顯的油紙包上時,紅蕊警覺地將手背到了身后后退了兩步。 “這是大公子買給我家小姐的,可沒你的份兒?!?/br> 原以為這么一說會讓對面的人打消探究的念頭,可阿木扎一聽見裴玨的名字,臉色頓時黑了幾分,直接喚道: “金環?!?/br> 盤在少年肩上的金環聽到自己的名字,蛇身頓時一個激靈,立馬“嘶嘶”地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尖的毒牙。 一雙金黃色的冰冷豎瞳中,滿是威脅,而后趁著站在面前的女子一個不留神兒的時候飛快地叼走了她手里的油紙包,求夸獎般叼到了少年跟前兒。 紅蕊一愣,待反應過來后想上前搶回來,但那條花蛇又示威似的佯裝朝她撲了過來,嚇得她趕忙提起裙角跑開。 算了算了,左右這幾日她吃的糖夠多了,牙都疼了,愛搶便搶去吧,跟沒腦子的蛇計較個什么勁兒。 改明兒就讓廚房里的吳大娘燉點蛇羹吃,她到時候一定要捧一盞專門跑那條臭蛇面前吃,嚇死它! 不過到時候得把周斌一起喊上,人多壯膽嗯…… 不一會兒的工夫,紅蕊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外院。 阿木扎收回視線,低頭拿起腳邊花蛇叼給他的油紙包,單手解開上面的繩結。 淺黃色的油紙包上,細細的麻繩被店家打成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精致又結實,然而繩結末端卻沾了點可疑的濕漉漉的口水。 少年蒼白的手指頓了下,嫌棄地將不小心碰到的口水一股腦兒地擦在了干燥的蛇身上。 金環委屈地縮了縮腦袋,感覺自己被主人嫌棄了,想找個僻靜的角落里靜靜。 扁扁的腦袋剛動,卻在下一刻被一根細細的麻繩砸了個正著,不禁懵懵地抬起腦袋看過去。 只見少年皺著眉捻起一顆形狀古怪的糖端詳了片刻,而后試探地放入口中嚼了嚼。 “不是這個味道?!?/br> 金環盯著那被主人捧在掌心的油紙包,感覺似乎有道甜甜的清香在吸引著自己,頓時又忘了方才被嫌棄的一幕,搖搖腦袋甩開頭上頂著的繩子,諂媚地又爬回了少年的肩上。 什么好東西?也給金環吃吃。 花蛇抻著腦袋往油紙包那里探,口水滴滴,卻冷不丁被一只蒼白手掌拍了回去,霎時腦冒金星,蔫蔫地縮回蛇身趴著不動了。 少年伸手彈了彈不安分的花蛇腦袋,而后又捻了一顆粽子糖放入口中,心不在焉地嚼著,心里卻在回想著方才聞到的那股特殊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呢? …… 那邊,一直到府外,周斌才氣喘吁吁地追上了自家大公子的腳步。 瞧見府外門前拴了馬,而自家大公子似是要趕著回營的樣子,他忙將人喊住。 可等喊住之后,瞧見大公子投來的疑問眼神,他又吭哧吭哧不曉得該說些什么了。 這讓他勸什么啊,不知前因又不知后果的,萬一說錯了話,那不是好心辦壞事兒么。 恰巧這時街邊路過一對兒年輕的小夫妻。 男子獻寶似的將手里帕子包裹著的東西遞到了女子面前,賠笑道:“娘子,你瞧,這是昨日咱路過珍寶閣你看上的那枚簪子,我給你買回來了?!?/br> 女子斜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接過來,打開帕子,看見上面躺著的一支精致素雅的簪子后嘴角忍不住露出些許開心。 一旁的男子打量著自家娘子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娘子不生氣了吧?這回不是糖葫蘆了?!?/br> 不料原本還嘴角彎彎的女子聞言立馬板起了臉,皮笑rou不笑道:“你是在陰陽怪氣地指責我小氣到為了一根糖葫蘆鬧脾氣?” 男子大驚失色地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連聲否認。 “沒有沒有,我家娘子怎么可能為了那么一點兒小事生氣呢?絕對沒有!” 可女子聽見這話,非但沒有轉怒為喜,反倒臉色更差了,直接將東西丟進了他的懷里,“你是說咱們成婚三載紀念的日子是,一點小事兒——?” “所以你認為只是一點小事兒,才拿根糖葫蘆來敷衍我?” 女子拉長了音調,眼神里滿是危險。 “娘子,我發誓真沒那么想!”男子手忙腳亂地接住她丟過來的東西,而后趕緊打開帕子拿出簪子給女子插上了發髻,小心解釋著。 “這不是前兩回我看娘子收到金簪和玉鐲好像有些不開心么,就尋思著娘子小時候最愛搶我手里糖葫蘆吃,買根糖葫蘆肯定就沒錯了……是我笨,總猜不到你喜歡什么。娘子別生氣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不如回家關上門打打我出出氣吧?!?/br> 什么回家?關上什么門? 此時正是晌午,街上行人眾多,男子低聲道歉哄人的模樣吸引了許多路過的人豎起耳朵,視線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瞟。 女子紅了臉,掃了眼周圍,嗔道:“胡說什么呢?!?/br> 但雖然嘴上還硬著,手卻直接挽上了男子的胳膊,快步往前走,“快走快走,別在外面丟人現眼?!?/br> 男子“哎”了一聲,摟著自家娘子順從地離開。 隔著段路還能聽見兩人湊近了腦袋小聲說話的聲音。 “娘子你為啥前兩回不高興???” “我又不愛戴那些首飾,買回來也是浪費,干嘛花那個銀子?” “可昨天的糖葫蘆……” “我不喜歡是一回事,你不拿我當回事兒就是另外的事了好吧?!?/br> “哦哦,那娘子,來歲你想要什么哇?” “直接問我想要什么,所以你是連心思都不愿意花了唄?”女子的語氣開始變得危險。 “……娘子我錯了,你回家打我吧?!?/br> 年輕小夫妻的聲音漸漸遠去。 旁觀了所有的周斌突然靈光一閃,趕忙上前,指著小夫妻倆的背影暗示道: “大公子您瞧瞧,那男子可真會哄自家娘子,三言兩語那女子就不生氣了,實乃我輩楷模,您……” 剩余的話沒說出口,但在裴玨和那小夫妻倆來回瞥的眼神已經暗示了一切—— 大公子您快跟人家學學吧!您和少夫人再這么冷戰……啊不對,少夫人再單方面跟您冷戰下去,這日子沒法過啦! 整日里拉著個臉的紅蕊都快把他肩膀給戳出個洞了,可疼了! 不過似乎自家大公子并沒有接受到自己的好意,聞言沉默了許久,而后看了他一眼,道: “周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