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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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等著繼續與南鄉子論,靈臺那邊卻沒聲息了。 真是稀奇,平日cao心的人此時倒不多話。 恐怕蒼梧確實離天庭太遠,靈力都不能相接。孟微之停了一陣,感到靈臺空落,便干脆轉身回了神堂。 荒寺不漏風,里頭被一小堆篝火烤得很暖和。他推門入桕,走了幾步,而后遲疑地定住。 江南樹在角落里,和衣睡得很安穩。他眉梢微落、嘴角勾起,平日里的爪牙藏匿無蹤,看得讓人心軟不少。 旁側有張陳舊的毛氈。孟微之手中一頓,將那毛氈撈過來,走上前去,將毛氈覆在了江南樹上身。方要挪開,那家伙不知是不是真睡迷糊了,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皺了皺眉,卻又不動了。 孟微之猜此君是裝的。 可他猶豫一瞬,便坐了下來,將毛氈拉上來一角。身子在火光外沉下去,江南樹又靠上來,呼吸落在他脖頸處,落在那些干結的血痂上。 孟微之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沉悶,不安,震顫。 像極一個凡人。 他想要掙脫,卻一時不知自己意圖掙脫什么。這荒寺之間,火光太朦朧,身旁那個人好像同自己很親昵地依偎在一處,他說不出為什么,卻也說不出為什么不。 那震顫太長久,仿佛源于地下萬丈,他踏地懸空。 第48章 明明不彰 真不對勁。 這地,好像是真的在震。 孟微之呆了一瞬,直起身來,轉頭就和江南樹對上了——這人果然沒睡。他們裹著一張毛氈,相顧無言,只感到地下傳來不可忽視的震動與低吼。 半晌,江南樹問:“這就是地動?” “可能吧......” “你難道就不能讓地不要動?”江南樹盯著在面前地上蔓延開來的裂隙,“你可是——” 話未說完,只聽震耳欲聾的地裂之聲炸開,轟然一響,足下頓成深淵。整個荒寺瞬間塌陷下去,崩裂如摧,神像、屋瓦連同此間的一神一魔皆飛墜入其中,平坦的覆雪荒原之上生出一個天坑。 自深坑之中,沖出一張血噴大口。 那氣沖斗牛的怒號蕩出又一陣蒼梧長風,孟微之墜落到一半才將身形堪堪定住。他下意識伸手拽住江南樹,抬手劃出一方小結界,定睛在雪夜中看去。 是燭龍。 體如山石,烈焰流麟。 “這可不尋常!”江南樹道,“燭龍本該被鎮壓于章尾,章尾離此地甚遠,乘奔御風尚需一晝夜,這燭龍絕不會平白無故出現于此!” 孟微之按向心口。 “用不著你說?!彼?。 此間神魂震顫。 “你去章尾山,現在!”隔著聲浪,他顧不了那么多,貼著江南樹大喊道,“去找鎮守在那里的神君,若找不到,再給我靈臺傳訊!” “我去找?這怎么成......” 孟微之彈指一揮,眼前人即刻消失。 四下只剩燭龍的咆哮與尖銳的風聲。他破開結界,懸在空中,直到那燭龍巨大的頭移向了他,一雙眼睜開,瞳孔窄小非常,其間血色濃過朝陽。 這燭龍體內,果真有神魂。 可總有些說不出的異常。 他望著燭龍,而燭龍朝他垂首,鼻孔呼出的灼燙氣息撲面而來。孟微之辨認片刻,呼吸一滯,飛身逼到燭龍近前。 “章尾!” * 江南樹落在原野上。面前一座巨大的山巒拔地而起,其上不生草木,唯有皚皚終年雪,攀峰入愁云。 他對蒼梧所知甚少。如此三千載,初元對此地所言不多,江南樹也不曾過問,只知道此地的章尾山與燭龍,還有那個早已消亡的、妄想造出高塔通天庭的帝國。 可千年來,他時而想,為何南海天裂的另一端偏生是蒼梧。 為神的須臾一生中,蒼梧已成荒野廢墟,并無主神,為天地所棄。但“那一位”卻選擇了此處,明面上是要為焉闕安一個覬覦無主之地的罪證,可此事絕不會如此簡單,他也定要來此一探究竟。 神像,荒廟,無首…… “何人在此?” 江南樹循聲望去,見到風中飄搖的荒草之外站著一人,黑袍赤帶,長發未綰。他向那人走去,見對方似乎未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直至到了近前,那人方戒備地后退一步。 “我是受人之托,來此尋人?!苯蠘涞?,“你又是誰?” “我乃此地神君?!蹦呛谂廴说拖卵蹃?,“于此庇佑蒼梧?!?/br> 風將這句話吹得近乎無聲息。 江南樹從未見過章尾神君——天南蟲嶺離蒼梧實在太遠,章尾又于蒼梧看守燭龍,并不常上天庭。他不想輕易解封神魂去試探,只頷首道:“那我尋的就是你?!?/br> “尋我?”面前人疑惑道,“你可知我名字?” “你是神君,定然在此看守燭龍,不是章尾又能是誰……” “章尾,章尾是山的名字?!睂Ψ捷p嘆,“我叫明明?!?/br> 明明? 名不見經傳,這又是怎么回事? “跟我來吧?!泵髅饔謬@了一聲,手中燃起一團靈焰,轉身向章尾山走去,“馬上風雪要來了,不方便講話?!?/br> 他好像對燭龍異動毫不知情。 江南樹將疑慮一按,跟著他繼續向前走。章尾山拔地而起,巨大非常,若是凡人看了,未免會有窒息之感。那山太高,以至于望山者皆仰望,而一時不能見山底有小口,其中幽黑深邃、不知其中長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