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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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兒生得好,終日里也不見有個甚么營生,卻還穿金戴銀的,隔三差五的出門去,都是轎兒抬。 夜半時分,有人瞧見有男子往他住處鉆。 城里多的是這般教富貴之人養在外頭的,老百姓見怪不怪。 只這哥兒嘴也不是個牢實的,又愛顯耀,將養著他的大官人說與了人聽,話可不就傳了出去么。 蕭元寶不聽這些,光是見這人今日這般行徑,就覺著不是個多值得托付的人,湯團如何能許與他去。 回去家里,他便將事情先說給了祁北南聽。 “這喬郎君也是不知檢點,年輕意氣,便是有些家世,卻也不夠他這般肆意妄為?!?/br> 蕭元寶道:“那可要去告知姜家?” 祁北南道:“自是得讓他們曉得的。我去同姜大人說便是,你不必煩心?!?/br> 蕭元寶點點頭,想著有祁北南出面,那他就不多言了,抽個空閑前去看看姜湯團便是。 祁北南尋了個下朝的日子,喊了姜湯源去外頭吃茶。 姜湯源知曉祁北南不是個愛在外頭閑散的人,估摸出他有話與自己說,便教他直言,都是年紀相差無幾的人,又是老相熟,說話不必彎繞。 得曉了祁北南與他所說之事后,他還是忍不得一惱。 “自然,其中或許有誤會,可再費心打聽一番?!?/br> 祁北南道:“這選親,也不單是與令弟擇一個夫婿,將來也是你的親戚,品行若不端,終歸也是留存的禍患?!?/br> 姜湯源道:“多謝你來與我說談這事?!?/br> 他見祁北南如此為他家里著想,便也不瞞他:“這喬家,說來門第比我們姜家要高,我爹娘在任地上,本也沒有要與阿團尋京都的親,只我那叔嬸,幾番撮合,說贊那喬家的好,家里想著總要與阿團尋親,這才教人與我來了京城里?!?/br> “也是我早前全然忙碌著自己的事了,只聽得了叔嬸說贊,又見那喬家人很是熱情和善,只以為是不錯的人家,不曾細細的查聽這喬郎的品行?!?/br> 祁北南寬慰道:“京都盤根錯節,那喬家在京里頭經營的時日比你我都長,他們有心粉飾,一時半會兒的,也打聽不出個甚么來?!?/br> 且姜湯源說得不錯,早先上他自己的事務也多,高中,派官,一樣樣的事情過來,那頭初來做的樣子好,容易教人被蒙騙。 姜湯源道:“只若他真是那樣的人,我那叔嬸未免也太教人心寒了?!?/br> 別了祁北南后,他便背著他叔叔嬸嬸,暗地里差了人去仔細打聽。 果不其然,祁北南所說沒有冤枉了他的。 他的風流事只有更多。 姜湯源氣不打一處來,虧得他娘為著這樁親還特意從任地上過來。 前些日子里兩家人一同吃了個飯,本還多歡喜,商定著就要將事情確定下來了。 只怕是那喬郎,瞅著婚事是鐵板定釘便抖了起來,一時忘形露出了尾巴。 姜家也不是為著人脈才要與喬家結親,知曉了這喬郎是個不堪托付的人,婚事自是不成了。 姜叔和嬸兒卻還為著喬家說話,言貴家少爺總有些氣性,年輕風流是常事,成了婚也就收斂心思了。 姜湯源估摸他這叔嬸是受了喬家的好了,要么就是瞧中了喬家的人脈。 他不好與長輩過多爭執,便與他爹寫了信去。 姜父得聞消息,氣得連來三封信痛斥了兄弟一番,若不是在任地上走動不開,非得過來京城里將這一對夫妻給收拾一頓不可。 一家子因著這事情鬧得多不愉快。 自家里也就罷了,說甚么都還是家事。 只那喬家,姜家這頭臨門婚事又不肯了,還多大度的言無事,背地里頭卻早把人記恨得兇。 呂娘子他娘家的兄弟是進士,同也在翰林頭做事。 只他年長,早從庶吉士熬做了正八品的五經博士,除卻負責五經教授外,還管翰林一眾官員考核的相關事宜。 姜湯源才進翰林的庶吉士,這朝可教他給拿捏住了。 暗暗給姜湯源使絆子,處處擠兌。 眼瞅考核在即,今日是差遣人去做些閑雜瑣碎事,明日又借著由頭當著眾人的面斥罵。 瞧著勢頭便是想教姜湯源過不得此次翰林的考核,將他驅出翰林去。 “我如今倒是更曉得了這喬家和呂家人的品性,便是時下受他們的暗虧,也比來時與這樣的人家做親戚要好得多?!?/br> 姜湯源嘴上如此說,心里頭也還是多不痛快,說到底還是個初入官場的人,受這等磋磨,心頭如何能夠好受。 下了職,他喊了祁北南,一同在內城的酒館雅間里頭,一杯接著一杯的酒往嘴里灌去。 祁北南見他如此吃悶酒,止住人,道:“如此這般教他壓著欺,他只當你純粹好欺負,更是得意變本加厲起來?!?/br> 姜湯源聞言,眉頭緊了緊:“只我爹時下在任地那頭,管不得這邊的事情。京都里只叔叔一家近親在,前陣子才為著婚事的事情吵了一通。這廂不好教他們相幫,他們還就等著瞧看我的笑話?!?/br> 祁北南道:“也并不是非得要他們出面才行?!?/br> “常言道,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可曉得呂家在朝中有不對付的官員?” 姜湯源是聰明人,受祁北南一點,就曉得當如何做了。 第102章 初一, 例行朝會。 文武百官皆數于太極宮早朝。 官員按品階站定,自太極殿中一路延至廣場上。 殿中皇帝言語廣場上的官員聽不清,由專門的傳話官轉述。 像祁北南這般品階, 足當是排在廣場上了。 只翰林是皇帝培養肱骨近臣的官署, 不單是翰林院距離皇帝的辦公大殿最近,連早朝時也可享受優待,排站于大殿門口處。 祁北南握著朝板,靜靜聽著殿中大臣與皇帝啟奏事務。 戶部匯稟了打開宵禁后國庫增收;內閣大臣又稟了江南起水患, 眾議開壇祈福。 從國事又說至后宮事,勸誡如今國庫充盈,皇帝當選秀充實后宮, 延綿子嗣…… 總之, 每月初一十五上, 總有幾件必提的事務。 議了約莫是一炷香有多的時間, 聽得掌事太監尖聲唱道:“有事啟奏, 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 御史臺執朝板出列:“陛下, 臣有本啟奏?!?/br> 眼見御史臺的人出來, 一眾默著聲兒的官員皆繃直了些后背,低垂著的眼, 隨著人走了幾步。 這御史臺的老匹夫終日里頭監察著百官,誰又曉得憋著甚臭屁, 要蹦在誰人的臉上。 “臣參京衛指揮使司喬勝,約束管制家眷不利, 其子恃強凌弱, 當街毆打他人,置其肋骨多處折斷?!?/br> 祁北南總算聽得重頭上, 聞言不由得斜垂眼往后頭立著的姜湯源方向看去。 姜湯源回之以一個眼神,兩人心照不宣。 “竟有此番事?!?/br> 皇帝語氣雍容,比之先前的國之要務,這般官員之子尋釁滋事便顯得不痛不癢起來。 不過京衛指揮使司是武官,縱子行兇不是甚么好事。 且皇帝也知幾樁朝中官員子侄憑勢欺人的事來,又還是朝中重臣,這般事務無人提及,他一國之君自不會去管。 今日御史臺既是開了個口子,借著個京衛指揮使司敲打一番朝中大臣,倒也不差。 “陛下,御史臺若非是有真憑實據,絕計不會攀誣任何官員?!?/br> 皇帝道:“為官者,當清正;京衛指揮使司本是護民愛民為職責,如何能夠反以勢欺人。此事便交予京都府尹仔細查上一查,從嚴治理,也好教文武百官任職之余,好生教導一番子侄,便是不能為朝廷出力,也當恪守本分才好?!?/br> 此話一出,朝中官員心中便都曉得皇帝有心敲打,連忙勤謹附應。 這喬勝且還在當職,不曾前來早朝,哪里曉得已然受御史臺參了一本。 倒是光祿寺少卿呂孝靖以及在翰林的五經博士呂良面如菜色,雖是不曾斥訓兩人,這喬勝是他們家的親戚,無疑是連帶著將臉打了一通。 散朝后,呂孝靖走至了參喬勝的御史身前:“李大人當真是仔細吶,這么點事情都參到了陛下跟前。曉得的,說御史臺明察秋毫,不曉得的,只怕還以為御史臺沒本硬參,生怕陛下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個中樞官署在?!?/br> 受呂孝靖嘲諷的御史冷笑了一聲:“朝中事無大小,今日喬勝之子將人仗勢將人毆打至多處骨折,在呂大人眼中尚且是小事,實乃教人心驚。他日若行兇殺了人,不知又在呂大人眼中是何種事?!?/br> “說來,這京衛指揮使司的喬勝不過是個小武官兒,他的兒子能做出這等事來,也不知是仗誰的勢?!?/br> 說罷,御史斜了呂孝靖一眼。 呂孝靖受其指桑罵槐,心中多不痛快,心底頭罵老東西。 不過他沒再張口,行至大殿外,甩袖而去。 再說那喬勝之子,喬靳,當日便被受了皇帝親令的京都府尹親自從府上捉拿提審。 府尹前去時,這廝前一夜里買了醉,還躺在房中伺候人的床榻上,衣不蔽體,不成樣子。 人教拉出去時,還撒潑哭嚎,生是教人豬狗一樣押著拖出了府中。 呂娘子頭回見到這般陣仗,來往他們家的人再是身份貴重,卻也不曾如此無禮。 她心頭又急又氣,可對上京都府尹鐵一樣的面孔,憑她再是有些神通也不敢與之叫囂。 眼看著人被壓去了大牢,她一頭吩咐人去通知自家官人,一頭趕緊坐了馬車回了娘家去求助。 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煎熬到親爹和兄弟下朝來,還不等她張口,先受了親爹與兄弟的一番斥責,言她不會管教孩子。 呂娘子心中冤枉:“這孩子也就愛吃兩口花酒,爹和大哥都是曉得的呀。他吃了酒難免頭腦不清醒,意氣生些事來,以前都無事,怎這廂就鬧得如此之大?!?/br> 往昔出了事情,她爹和兄弟都幫著平,怎的此次事情不大,怎反倒是還斥責起了她。 委屈歸委屈,可孩子卻不能不管,她央道:“爹,大哥,你們可得救救靳兒吶。那大牢里頭多苦,靳兒自小便是錦衣玉食的長大,哪里吃得了那些罪?!?/br> “難道我不想管他?只這回是陛下在朝會上金口玉言,教將這事情嚴查,陛下想敲打百官管教好子侄,這朝便拿靳兒開刀!” 呂娘子聞言,心頭大駭:“我們家可是得罪了甚么人,他們存心想害我們不成!” 呂良得聞這話,與呂孝靖對視了一眼,父子倆心頭都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接著喬靳在京都府受審的日子,呂家和喬家都沒閑著,四處與之走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