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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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跟蕭元寶看中的那處宅子屬實不差,兩人當時嫌價高了不曾定下來,隨后沒幾個日子就有位喜愛風雅的老相公也給看上了去。 老相公是爽快人,很快就繳納了定金與房牙。 本也當是板上釘釘了的事情,不想宵禁開了,老相公晚間在夜市上吃了消夜乍起心思去宅子那頭瞧瞧,這一去發覺宅子也忒不安靜了。 他心中生了不滿,尋著房牙,嚷著要退了宅子。 心中又想要回定金去,還鬧了好些日子,最后協商下來,退還了他一半的定錢。 房牙如實說來,他認得祁北南,知曉他的身份,不敢輕易欺瞞。 原是因著探花游街那日,他在街上見過穿著紅袍騎著高馬的探花郎。 “而今那頭的確是不如先前寧靜了,不過也并非十分吵鬧。那老相公嫌喧嚷,也是因著年紀大了,夜里受不得一絲風吹草動,他要一處安寧的宅子養老?!?/br> 房牙道:“與宅子的主人家說了夜市的事兒,他尤為通情達理,愿意舍些價錢?!?/br> 祁北南聞言,心頭起了些興兒。 不論年輕還是年紀大的,也都盡可能的想尋個安靜些的宅子。 否則終日里頭的喧嚷,如何能夠安心睡眠。 不過那處宅子因夜市而吵鬧,算不得甚么大事。 他參與了夜市規整選址的事宜,工部已然差不多將位置敲定在外城及其內城邊緣的幾處位置了,他們看的那處宅子并不在其間。 這些事,若非主事之人,自是不曉得的。 祁北南問道:“那現在那頭是個甚么價錢?” “房契的主人愿意再降一百貫,也是想著快些出手了去,開了年好還鄉?!?/br> 祁北南張口即道:“你且去轉傳我的話,八百貫。若成,可迅速過房契,我定不毀約?!?/br> 房牙聽祁北南一開口便繞了這許多的銀子去,哪里能輕易應下,只覺撞了狠人。 “如此,小的便前去問詢一番,只是這價格實在賤了些,只怕房主不肯,還請郎君心頭有些準備才好?!?/br> “無妨,買賣不成是常事?!?/br> 待著房牙去了,蕭元寶在灶屋里忙完,解下圍裙兒,也想聽聽房牙來說了甚么。 先前因著價格,宅子的事情擱置了去他也沒再想,這房牙登門來,倒是又勾起了他的心思。 待他過去時,人卻已走了。 祁北南便與他說了房牙前來的緣由。 “你瞧得中那處宅子,若是這回價格合適,倒也能定下來?!?/br> 祁北南道:“畢竟合眼的宅子要靠緣分,并非是總能有合適的?!?/br> 蕭元寶教祁北南說得有些心癢,那處宅子能買下當然是好,只不過他不免又憂心:“可你將價格還得如此低,已然是內城中二進宅的最低價格了,只怕教人一口拒了去?!?/br> “若你與人交底兒,一來就是個高價格,那頭只會想著要更高。如此也是為著先降低些房主的期待?!?/br> 蕭元寶默了默,倒也是這番理。 也是因著他歡喜那處宅子,總覺著價還太低,怕了人家不肯。 沒過兩日,房牙又過來了一趟,果真那頭不肯如此低價。 言是不差錢的主兒,宅子便是放著也無妨,還是要尋有緣人,而非是一味壓價錢的人。 卻又言,若是肯出個九百貫,他們也圖方便,就讓與他們了。 蕭元寶心中好笑,說不差錢兒不肯賣,卻又還是想要多一百貫去。 那這究竟是差錢兒還是不差錢兒。 只祁北南不在,蕭元寶也沒給房牙答復。 待著祁北南下職回來,他才又說與了他聽。 祁北南其實也估摸出了那頭會這般,既是不差錢兒,那就圖個吉利數目,八百八十貫。 讓秦韁與房牙帶了話去。 翌日下晌,那頭回話,不肯。 祁北南也不去加價,與房牙說,價也加了,一加再加是不能夠的。 成便如此,不成即止。 如此過去了兩日,那頭也再沒了回音兒。 蕭元寶嘆息,這宅子是黃了。 祁北南與他道:“二十貫再幾百上千貫里瞧著不是甚么大數目,可真要一個銅子兒一個銅子兒的掙出來,卻是不易。你瞧著我的俸祿便可知了?!?/br> “且便是八百八十貫的錢,他也盡有得賺。京城前幾年宅舍的價格可遠不如現今高,便是我們縣上的宅子,也得兩百貫往上了,雖只長了一二十貫上去,卻也是漲?!?/br> 蕭元寶點頭,他如何不知道這些。 “那就再行瞧瞧?!?/br> 不想又過了兩日,房牙再次跑了來,說以祁北南的價格,那頭答應了。 蕭元寶心頭怪是復雜,房牙告饒,央求這頭可不要因著那頭許了先前的價格,又做毀要再低價格,他實在是兩頭跑著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去。 蕭元寶好笑:“我們不是那起子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家,先前說了甚么價格就甚么價,速速過了契,兩廂心安也少去一樁事才好?!?/br> “若再晚上些日子,這宅子我們可就真不要了。眼瞅著年下,事情多如牛毛,如何還有心思去勞碌買宅子的事?!?/br> 房牙道:“哥兒說得是,小的這般以此行當為生的,也只盼著兩邊的爺能夠都滿意,將生意促成?!?/br> 蕭元寶與房牙說了兩句,與了他一張五十兩的交子作為定金,另又給他包了兩包酥餅點心,兩顆大甜梨。 他的差錢,還得一應的手續過罷后,地契到了手上再行結算與他。 “宅子定下了,我這是歡喜又不歡喜,咱好不易攢起來的銀錢,嘩啦一下子就空了?!?/br> 夜里,蕭元寶拿了鑰匙,將鎖在高處的錢匣子給取出來,里頭交子銀票,金元寶攏共加起來一千貫錢。 將置買宅子的八百八十貫取出后,一匣子的銀鈔,立時就散剩下了兩張薄薄的交子。 蕭元寶不免嗚咽:“這銀子如何能夠這般好用,攢卻那般難攢?!?/br> 祁北南失笑,拍了拍圈抱住錢匣子的哥兒:“誰教吃穿用度,樣樣都離不開這物呢?!?/br> “咱把宅子買了,可就不剩多少銀錢了,能周展開么?” 蕭元寶盤算了一番,所剩一百多貫的錢,要是在嶺縣,他全然是不怕的。 只要不置大物件兒,三五幾年都不必憂愁。 可來了京城,開銷大,就是日常的用。 這筆錢也用不得太久。 再者,他們要準備成親的一應事宜,彼時辦席面兒要一大筆銀子,再來就是中途置辦東西了。 喜服買了,首飾的話,還差兩套做門臉兒,日用也不齊備。 外在大頭的家什還沒有定。 手頭這點銀錢,定然是不可能夠的。 祁北南早也考慮到了這些事情,他道:“我想著將磷州的那處宅子給賣了。左右那宅子也空置著,二進院的宅,價值雖不如京城這頭,可好在是州府?!?/br> 蕭元寶想了想:“倒也可行?!?/br> “至于大頭的家什,前陣子咱們也看了幾家,東西不見得多好,價格卻貴,為此才遲遲沒定下來。如此這般,倒是不如在可信的熟人手上置辦?!?/br> 蕭元寶一下子就明白了祁北南的意思。 如此,祁北南與已然去了磷州那頭的鐵男傳信兒去,教他將宅子給賣出。 蕭元寶又與明觀鑫寫了封信兒,言他與祁北南來年要成親,要置家什,列了一張單子與他。 冬月初,兩人便收到了新宅的宅契。 蕭元寶瞧著上頭印得京都這頭的官印,心中別有一股沉甸滿足感。 趁著雪季里天氣冷,閑人多,蕭元寶低價雇了些人力,將新宅那頭里里外外的打掃了一通。 前屋主覺著價賣得賤,心頭多吃虧,便將原本說是要留下的一些自拉不走的家什,也都給變賣了去,靠著這般填補。 不過那些物件兒,即便是他們不變賣出去,蕭元寶也照樣要變賣,他們成親要置新家什,留著舊的也無用。 但前屋主覺吃虧,后頭要是曉得夜市挪去了旁處,只覺著更吃虧了去。 不過這也都是別人家的事兒,與他們無關。 “你們家新置的那處宅子好,與我們京中的住處離得不遠,往后咱們就更好走動了?!?/br> 這日,姜湯團來尋蕭元寶頑,兩人在屋里頭暖著炭火吃蟹粉酥。 蕭元寶也覺這是一樁意外之喜。 “我在京里,甚么都不熟,也甚么人都不相識,獨只你一個朋友,往后住得更近了,可就要更賴著你了?!?/br> 姜湯團笑道:“我歡喜你來賴著。雖我來過京都好些回,可卻也沒結交多少人,除卻一脈的那些哥哥meimei,還真不識得多少別的人物?!?/br> “如此那日做宴的呂娘子,與你是親戚?” 姜湯團搖頭:“算不得親戚,只是她家喬大人,與我一叔叔識得?!?/br> 他想著蕭元寶與他都瞧了成親預備穿的喜服,待他親近,便與他多言了些:“不怕你笑話,呂娘子想與我們家結親,這才請了我過去?!?/br> 蕭元寶圓了眼睛:“與你哥哥姜大人,還是……” 姜湯團微微嘆了口氣:“后者。他們家的大兒子已當齡?!?/br> 蕭元寶見他不多提得起興致的模樣,就曉得他心里不多情愿。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事多磨?!?/br> 姜湯團道:“不說這些不痛快的了,你在家里都如何消遣的?我知你字寫得好,也讀書,平日里都愛讀甚么書?” “若與旁人說,我且答復愛讀詩書?!?/br> 蕭元寶笑道:“但答你的話,我便要說我愛翻閱些食譜,近來則是在瞧老家那頭的好友與我捎來的一些醫理?!?/br> 姜湯團眸中亦生了笑意,道:“你倒是實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