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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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得滿心滿眼的都是喜歡。 蕭元寶教他捏得煩了,轉也去摸了摸祁北南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 想著這么英俊的郎君,往后就是他一個人的了,怎么想怎么都覺得高興。 兩人不瞧書也不做事,就在屋子里待了大半日。 好似就那么一道待著,什麼旁的事情都不做,也覺得十分有趣味,不曉得時間怎么就過去了…… 且再說這時候的楊學政府上,楊郴敘與祁北南示好受拒后,回屋里便閉了整日的門。 楊學政原先還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問了下人的話,才得知楊郴敘去送了祁北南。 他見著在屋中紅腫了一雙眼睛的楊郴敘,氣道:“爹已將人喚前來與你相見,祁北南那般聰明的人,必然一點即通。若是他有那意思,放榜后自會再上門來?!?/br> “偏生你卻沉不住氣,半點不矜持,巴巴兒前去與人示好,這朝倒是好了,教人一口回絕了去,平白丟了臉面?!?/br> 楊郴敘本就傷心,又受學政責備,心頭更是難受:“爹爹只怪我,怨我罷?!?/br> “當初那馬俊義與我示好,爹爹要籌謀。人馬大人四品官員,咱家與之,已然是高攀了。爹爹卻嫌馬俊義不受馬大人的重視,又還只是個秀才,生要我等著鄉試后再做考量,教我不可與人過熱,也不能太冷淡了去?!?/br> “可人家也不是傻子,全由著爹爹盤算,早先已不與我再來往?!?/br> 楊郴敘嗚咽道:“婚姻大事,我知當家里做主,由不得自個兒的心意。為此一應也都聽爹的安排?!?/br> “我本就瞧得中祁北南,得知爹爹說相中了他,心頭何其歡喜,哪怕他此次不中,我也是肯同他結親的?!?/br> “爹爹卻要生等著人放榜后才計算,到時候人高中了舉子,屬實是不差??赡菚r也有的是人家瞧得起,縣公家不也有個到了年紀的女兒么,程家可也對祁北南贊賞有余呢。我早些前去與他示好,教他知曉我們家的誠心,又有甚么差?!?/br> 楊學政惱聲道:“知縣不過七品官兒,就是那程相公得了升遷,也不會一夕越過你爹去。且那邊家里頭就是個庶女,她能與你比么。祁北南是癡傻不成,舍你去要那頭?!?/br> “那程家就一個女兒,縣公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還管甚么嫡庶了?!?/br> 說罷,他又搖著頭:“如今平白謀計再多也不過是白搭二字,爭辯這些來還有甚么用處。我若未前去與他言自己的心意,還不曉得人已經有了婚約?!?/br> “如今早問倒是早死心,人家已定了親,還由得著咱挑三揀四么?!?/br> “爹爹盤算來,盤算去,我今年已二十了,出去與姑娘哥兒閑會,人家都譏諷我年紀這般大了還沒著落呢!” 楊學政聽到此處,見著楊郴敘哭得傷心,心頭不好受,到底是沒再繼續出言責怪。 他在雕花椅上坐下,嘆了口氣:“說來,也是爹不好?!?/br> “縣學的讀書人中,幾番比量,想著還是祁北南合適。一個寄人籬下,卻富才學的讀書人,咱家里容易把控,提點起來說不準有大前程,這才與你選中。怪爹只留心了祁北南的品性和家境,卻沒有打聽清楚他婚約上的事?!?/br> “爹百般鉆營,也是因本事不大,做官多年,也只還是個六品小官兒。難得你品貌好,爹總想與你多打算些。不想本末倒置,反倒是耽擱了你的婚事,教你受人笑話了?!?/br> 楊郴敘揩了揩眼睛,他心里苦,卻也知道他爹的不容易。 楊家并非世代官家,是從楊學政起始做官的,他也是從小戶人家科考入的朝堂。 家里在官場上沒有多少人脈,朝廷盡數又是世家大族把持著,他們這等苦讀致仕的人家,想要往上爬,談何容易。 偏生兒子還不成器,讀書多年,也沒考出個甚么名堂來。 還是家里捐錢,買得了個小縣丞做著,庸庸碌碌,也不見能有甚么升遷之相。 楊郴敘相貌好,從小就讀書,楊學政難免會起些鉆營的心思。 許也是早知曉自己為著家里的興衰而被安排,楊郴敘心中已然接受,如今聽他爹說這些,不免還是傷懷悲哀。 “爹,那往后當如何?祁北南已然說明了有婚約,給了我體面,咱家總不能糾纏?!?/br> 楊學政擺擺頭:“家里掏空家底子,走盡門路也與你哥哥尋得個去處,不當再教你為著家里而白白耽擱了,都是一家里的孩子,怎能太過區別相待?!?/br> “待著秋闈放榜,從榜上尋個你瞧得中的定下罷,再鉆研盤算下去,只怕以后連舉子都不好尋?!?/br> 楊郴敘應了聲,只覺著人活在世間,如何能這樣苦。 翌日,祁北南一早去了趟趙光宗家里。 過去的時候,趙光宗還在屋里吃早食。 “甚么事,這般時辰來我這邊,可是稀奇?!?/br> 趙光宗問祁北南有沒有用早食,聽他吃罷了,轉喚人與他做盞子茶來。 “這物什,與你了?!?/br> 趙光宗見著祁北南帶了個四方長匣子來,光是見那匣子上描了金花邊,便可知不是什麼殘次物。 他放下箸兒,下了桌子匆匆前去開匣子,只見里頭端放著做茶十二先生,一整套的物什做工精致,分外風雅。 他兩眼放光,看向坐在一頭悠閑吃茶的祁北南,道:“青蕪坊的十二先生手藝考究,一套難得,甚么意思?大清早的來與我送這樣的好禮,莫不是你飛黃騰達了?” 祁北南道:“這套十二先生放在庫房里好些時候了,放著也是放著,你愛吃茶做茶,索性與你用了?!?/br> 趙光宗小心合上匣子:“早不索性晚不索性,偏生今朝索性,豈不是太湊巧了么?!?/br> “快快與我說來,是要央我辦事,還是發了橫財?!?/br> 祁北南道:“我發甚么橫財,又能央你辦甚么事?!?/br> “不應當啊?!?/br> 趙光宗把匣子放在了祁北南身側的桌子上,他早覺自己上不得榜,便坦然說起玩笑話來。 “你這般我可不敢收如此貴重的禮,怪是燙人的。眼瞅著放榜在即,萬一我榜上有名,往后就是舉人老爺了,你趁此央我做事怎么辦?!?/br> 祁北南睨了趙光宗一眼:“你倒是想得長遠?!?/br> 趙光宗笑道:“快說吧,究竟怎么個事兒?!?/br> 祁北南方才慢悠悠道:“我與小寶的事,勞你費心了?!?/br> 趙光宗聞此,頓時目光曖昧起來,兩只眼睛燃起了問閑的光。 “昨日,莫不是發生了甚么好事?” “事情曲折,我便不一一贅述了,不過好在是結果不差?!?/br> 祁北南拍了拍趙光宗的肩膀:“我這人歷來是賞罰分明,記你的功勞?!?/br> 趙光宗大笑起來:“好好好!這朝我是把禮收得安心了?!?/br> 祁北南未與趙光宗談楊郴敘的事情,不過他既會喊蕭元寶去學政府門口接人,心里大概也是有些猜想。 這朝祁北南又來謝,想來是與他想得不差了。 兩人都是有分寸的人,自不會拿這些事作炫耀的談資。 事情要傳出去了,教學政折損顏面,容易得罪了人去。 兩人還是說了半晌的話。 趙光宗與祁北南說談昨日去他外祖家里的事情,說的是外祖想他得很,喚他過去吃個便飯,誰曉得去了竟是相看人家。 他半點準備也沒有,弄得怪是窘迫。 “那到底相中了不曾?” 祁北南道:“你與我是同年,今年可就弱冠了?!?/br> “我一直不慌不忙,那是我爹娘在世的時候就與我妥當了,你可別學了我的不急?!?/br> 這幾年身邊相識的人,逐漸到了年歲,前前后后的陸續都有了著落,便是老光桿子方有糧,再些日子都要成婚了。 正是與唐家豆腐坊的姑娘。 這小子有福氣,唐家就一個獨姐兒,老兩口做生意又攢得不少銀錢,如今姑娘要嫁人,生是在交子巷上與孩子置辦了處小兩進院兒。 待著成了親,院兒就做嫁妝,教方有糧和唐家姐兒住。 方三哥兒年中的時候也成了親,在縣城下一個農戶人家上。 雖依舊在鄉里,可那農戶田地豐厚,還有山林,是個富農人家,日子過得不必城里的經營小生意的人家差。 說算下來,村子上那一圈熟識的年輕人中,也就趙光宗還沒有著落。 祁北南也看不明白這小子,這幾年趙家也一直在與他相看人家,可就是沒有成的。 說他是已經有了心儀的人,故意戳黃婚事,卻又不像。 反倒是更像還沒長出來感情那根筋似的。 分明性子也開朗,又隨和,當是個很快就能定下人家的,偏卻還一點音訊也沒有。 這人吶,當真是說不清楚。 趙光宗道:“我有甚么相不相得中的,人家相得中我便成?!?/br> “你一個男子不主動些,人家哪好意思。如此態度,旁人不就以為你沒有那意思嗎?!?/br> “哎呀,我實在是干不來那些事,教我去與姑娘哥兒的示好,倒是不如喊我寫八篇文章?!?/br> 祁北南無言。 覺著這小子大抵是沒得救了。 “也罷,姻緣自有天定?!?/br> 祁北南悠悠道:“待著我家的孩子能讀書寫字的時候,你再議親,也挺好。說不準你的子女還能與我的孫兒結親?!?/br> 趙光宗:“……” 再是沒有比祁北南更能勸人的了。 很快,日子就到了九月初五。 這一日,正值秋闈放榜。 天一亮,就有跑閑率先前去告示欄觀榜了,只帶著先瞧見榜,跑去與中榜的人家報喜,討上些喜錢。 這一日,上榜的人家,出手都大方得很。 祁北南不慌不忙的在書房拾騰,巳時揭榜,早去也是無用。 家里距學政府外的大告示欄不過兩刻鐘的時間,要是巳時二刻還沒有人上門來報喜,那他也沒必要前去看榜了。 第76章 “這個時辰了, 你不去看榜,怎么來我這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