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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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北南今朝話不多,沒太參與說聊,只笑了笑。 馬俊義聞趙光宗的話,道:“不想祁兄家弟如此了得,不知我可有好口福能得宅上一聚,攜些果子上門,吃吃鮮?!?/br> “再是過幾日就休秋沐了,也有空閑?!?/br> 趙光宗聞言也道:“是啊,阿南,要不然請幾位同窗一同聚聚?” 話說到此處,祁北南也不好再推拒,便答應了下來。 “好,到時候備上一桌子酒菜,請幾位同窗樂樂?!?/br> 兩人見他答應,都歡喜的與他碗里夾了各自家中送的菜。 下午,祁北南放了課,與趙光宗結伴,一同回了家里。 今朝天氣涼爽不熱,步行到家,也沒起甚么汗。 祁北南便沒到家就洗澡,而是去了書房,預備先把今日的課業先給完成。 他在書房待了半個多時辰,蕭元寶叩了叩門,與他端了一盞子銀耳湯來。 祁北南欣然吃了起來。 “今朝課業多不多?” “還好,我已經寫好了?!?/br> 祁北南往嘴里送著銀耳湯,道:“天氣涼快,可要出去街上逛逛?” 蕭元寶道:“近來還是少出門閑逛,我今朝在巷子里聽閑,說外頭有些不安分的賊人,借著天象的事情鼓吹著人生事呢?!?/br> “已然有人受了傷,時下縣府正在四處抓人,怪是嚇人?!?/br> 祁北南應聲:“說得不錯,我也聽聞了這事兒??h公正為這些事在煩憂,先前天降異象的時候起的官司,如今都還沒打完,又有賊人不安分,實在是惱火?!?/br> 兩人說了一會兒外頭的事情后,蕭元寶從袖子里摸出了兩個小香囊,遞給了祁北南。 “給我做的?” 祁北南瞧著兩個緞面兒的香囊,一只是蔥倩色繡蘭草,一只月白色繡桃花。 做得很是精巧漂亮。 蕭元寶悻悻一笑:“托哥哥給旁人的?!?/br> 祁北南面上的笑容一僵,覺著手頭的香囊頓時發出了一股臭味。 他淡了語氣,道:“要與誰?” 蕭元寶連忙道:“就今日縣學門口遇見的那個,羅聽風,羅秀才?!?/br> 祁北南把香囊放在了桌上,看著蕭元寶。 只見人抿著嘴,有點不好意思的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心里滋味橫生,理智卻告訴他蕭元寶并沒有錯。 “好端端的,作何要與他香囊?” 祁北南不想答應,便明知故問,語氣有些冷淡。 蕭元寶交疊著一雙手,湊上前去了些,小聲道:“是桂姐兒,她央我教哥哥把這個轉贈給羅秀才的。她一個姑娘家,面皮兒薄?!?/br> “她說哥哥人品貴重,定然不會將事情與旁人說去,羅秀才又與哥哥是一個課室的同窗,這才求來了?!?/br> 祁北南一頓:”成人之美,這是好事情?!?/br> 他眉心揚起,轉又把香囊拾撿起來:“你今兒不是問羅秀才課業如何么,他讀書認真,夫子都夸他用功。文章寫得好,是課室里拔尖兒的學生,將來是能有大前程的。桂姐兒眼光不錯?!?/br> “既你與她來往的好,哥哥與你跑一趟也不妨事?!?/br> “不過羅秀才心思都在讀書上,你今兒也瞧見了,他不一定肯收?!?/br> 蕭元寶道:“收與不收那是羅秀才的事,到時候如實告知桂姐兒便是?!?/br> 祁北南將香囊收下:“明兒去縣學,我私底下尋個時間與他?!?/br> 第63章 翌日, 午間。 祁北南吃罷了午食,將食盒存在食舍,去了課室。 果不其然, 羅聽風正在課室里翻書。 這人午間一放課便會頭一個沖出縣學回家用飯, 八匹馬都拉不住,但走的早,回的也早。 旁的書生這當頭都還在食舍或是家中吃飯,亦或吃罷在縣學閑走消食, 熱天,還有學生會午睡一刻鐘。 獨是羅聽風,雷打不動在課室讀書。 祁北南在門口立了半晌, 課室中的羅聽風兩只眼睛落在書頁上, 就不曾挪開過。 想等著教他發覺自己的祁北南搖了搖頭, 這般心無外物之人, 如何容得下兒女私情。 只怕是家里交待的任務, 他要辦不成了咯。 想罷, 還是自行走上了前去。 “祁兄?” 羅聽風發覺身前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擋卻了半邊光亮, 方才抬起頭。 “有何賜教?” “談何賜教,只是見羅兄在此讀書認真, 前來一觀,打擾羅兄了?!?/br> 羅聽風一笑, 請祁北南坐下。 他指著書頁上的詩句,道:“這句'槐花滿院氣, 松子落階生', 用得當真是妙,恍若身臨其境, 鼻尖有槐花香味縈繞?!?/br> 羅聽風合著雙眼,長長吸了口氣,意念已入了詩句中的院子。 “誒,怎的嗅著槐花味道像艾草與薄荷?” 羅聽風乍的又睜開了眼。 祁北南好笑,言:“我倒是覺著二十三頁上那句‘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寫得好?!?/br> 羅聽風微怔:“祁兄有心慕之人了?” 祁北南有些意外的深看了羅聽風一眼,他從身上取出了兩只香囊。 “姑且不題我的事,今朝是受托與人牽紅線來了?!?/br> 羅聽風手間掌著兩只香囊,他便說怎嗅到了一股艾草與薄荷的清涼氣味。 “與我的?” 祁北南點點頭。 羅聽風忽得一笑:“不想我此般的人,竟也得幸受這般難得之禮。天氣熱,蚊蟲多,備禮之人有心了?!?/br> “不知是哪位姑娘或是哥兒相送?” 祁北南道出了姓名。 這亦是家里的人交待清楚了的。 “竟然是她?!?/br> 羅聽風喃喃道了一句,看著香囊的神色溫和。 “羅兄識得白姑娘?” 羅聽風應聲道:“她祖父是寶春堂的大夫,父親是縣府中工房的典史。我們兩家雖未曾有過來往,但幼時幾個民巷的孩童多曾在四方街鬧市上耍樂。我見過她?!?/br> 言罷,羅聽風忽的起身同祁北南拱手行了個禮。 “多謝祁兄?!?/br> 祁北南笑道:“我也不過是受人所托,如今功德圓滿,羅兄勿謝?!?/br> 下午,再上一堂課即可下學。 祁北南抽出半只眼睛朝羅聽風那頭嫖了幾眼,見著那小子與往日還是一般。 夫子講學,依舊是一邊聽,一邊認真的錄下要點。 似乎并沒有受到香囊任何的影響,但他竟也沒讓他帶甚么話。 他微微吐了口氣,想著待明年秋闈后,他也當請示了老丈人,該把婚約的事情告訴小寶了。 下了學,祁北南收拾了書箱,正預備家去。 羅聽風卻來了他跟前,遞了一本書與他。 “這是?” 羅聽風同他挑了挑眉,他接過書,方才察出書本中夾了一封信。 他心領神會,小心把書一并裝進了書箱里。 “安心?!?/br> 祁北南拍了拍書箱。 羅聽風又與他行了個禮。 “小寶,我回來了?!?/br> 祁北南語氣松悅,待著完成了上頭指派的任務,圓滿完成等待獎賞一般。 蕭元寶聞見聲音出來:“哥哥回來的正是時候,快快收拾了與我一道出門去看方大哥?!?/br> “怎的了?” 祁北南放下書箱,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問蕭元寶。 “他身子受了傷,才看了大夫,時下在二jiejie賃的屋里躺著?!?/br> 蕭元寶也是下午些時候才得到的消息:“我便是等著哥哥下學回來一同前去看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