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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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多也只是像吏房、戶房、禮房那般典史吏員才討得好。 恁些有了功名的讀書人嫌少理會工房吏員的。 縣里多少年沒出過小三元了,何等得意的人物,這朝竟徑直的走上了前來,與他打招呼。 白路舉怔了怔,聽著祁北南這名字倒是熟悉,瞧俊朗的少年也有點眼熟,可卻不大想的起來何時與這般人物有過交情。 “白伯父,家中小弟有些日子沒得空去尋桂姐兒頑了。喚我進來過文牒若是遇見伯父,教我與伯父帶聲好?!?/br> 祁北南料想白路舉不大識得他了。 兩人不過一面之緣,距今幾年過去,少年人長大,相貌總是有些變化的。 白路舉受祁北南如此一說,立便曉得了。 雖不常見這少年,但是小女確是與鄉下有戶人家的哥兒交好。 他記得姓蕭,隔三差五的送些自家里做的菜rou來。 今年旱,還送了幾回好菜前來。 他不管家里吃用上的事情,便不大記得這些人情往來。 白路舉輕凝了口氣,連笑著與祁北南寒暄:“桂姐兒最是歡喜與祁秀才的小弟頑,幾番念叨呢,得空祁秀才定要一道前來家中頑?!?/br> “好?!?/br> 祁北南道:“只是近來事多繁雜,待著天氣涼爽一些,攜著小弟前來?!?/br> 話畢,祁北南又與白路舉介紹了趙光宗。 白路舉歡喜不已,連贊兩個少年才學,又恭賀一番,邀趙光宗到家中頑。 說了一晌話,祁北南與趙光宗告辭,白路舉還將兩人送出了縣府。 白路舉反還縣府上,六房的同僚立便圍了上來。 “老白,你藏的可深吶,竟與小三元早有來往,也不見你與大伙兒吱應一聲?!?/br> 白路舉這般出了一把風頭,心中愉悅的很,面上卻還一派不張揚的模樣:“不過是兩家的孩子交好,是人家祁秀才為人客氣?!?/br> “你便藏著掖著罷。瞧人與你多熟悉,說了半晌的話,大伙兒都瞧著咧?!?/br> 白路舉與同僚打著哈哈笑,心中想,祁北南當真是不錯。 以前不借著孩子間的交情攀人,如今得意了,竟又如此給他臉面。 第55章 祁北南三人從城里返還回去時, 不單是兩家人曉得了,村上都已經將這喜事傳開了。 村子里頭一下子出了兩個秀才,一個又還是小三元。 里正, 鄉紳, 耆老,面上都增光彩,鄉戶村民也圖熱鬧,紛紛到村口上去接。 一路簇擁熱鬧著家去, 這朝蕭家是再跑不掉要置席面請村里人吃席了。 不過先時就說了若一舉中了秀才,那就置酒席,本是推辭的話, 這朝竟還成了真, 怎會不樂意辦上一場。 蕭護都歡喜壞了, 村里人恭喜說道家里吃酒, 他話少也一個勁應承, 答應說請吃席。 折騰了得有一個多時辰, 人才散去。 “好啊, 好。如今你大出息了, 若是你爹曉得,定然也歡喜?!?/br> 蕭護看著祁北南的秀才文牒, 歡欣又寬慰,他雖識不得多少字, 但是文牒卻還是認得的。 “昔年祁秀才的才學便是了得,這才能教出你這般出息的孩子?!?/br> 蕭元寶吃了口茶水, 一路上受恭賀, 說著話回來,嗓子都快冒煙了。 “若非我爹自小教我讀書, 我也沒有今日出息?!?/br> 他爹確實是個有才學的讀書人,依他來看,是能中舉的。 只是娘去的早,他爹一個人拉扯著年幼的他,撇不得幼子難遠行路,為此便不曾前去趕考鄉試。 雖祁父嘴上不說,可一個有才學的讀書人,不是因自個兒考不上,反是外物所困而不得往上,說來也是一樁憾事。 蕭護道:“也遠給你爹燒柱香吧,將這般好消息告訴他,教他心中安慰?!?/br> 祁北南應了一聲。 蕭護放下文牒,又與祁北南說起置席的事情,問他想如何辦,又要請哪些人。 “三日后我且得前去縣里赴縣公辦的宴,眼瞅著又立要秋收,這朝中榜我的應酬不會少,家里也正是忙的時候,席面兒不如置在立冬以后,彼時也都空閑下來了?!?/br> 蕭護點頭:“也好,如此多些時間來安排,不打擠?!?/br> 一頭上聽著兩人說話的蕭元寶,聽到此處,方才插嘴道: “置席面兒的事情交給我來辦便是,等翻了黃歷,定下了日子,我去請老師過來掌勺?!?/br> 祁北南聞聲,道:“是得請蔣夫郎過來的,不過你請他,可以央他給你立場子,試著自己掌回勺。左右準備的時日還長,難得有機會自家來做場席面兒,不趁機掌勺,出去掌勺的機遇,可不容易?!?/br> 蕭元寶眼睛亮起來,他倏的覺著哥哥這個提議好。 雖自己已經能完整的做一套村席上的菜了,可他到底年紀小。 辦事的人家會覺著不如年長的灶人穩,怕菜席做得不好,是不肯輕易教一個年輕的灶人掌勺的。 可要成一個真正的掌勺灶人,總得有一場席做出來,教人吃了嘗了,開了口子破了膽兒。 席上老灶人再將新灶人介紹與大家,這才相當于真能掌勺了,村里的人家這才認這個新的掌勺灶人。 往后誰家做事辦席面兒,才會想起這號新灶人,否則便是要的價再賤,人家也不一定要請。 可外頭的人家若非是親戚,又或是交情極深的,尋常哪里肯將家里的席與一個新人做成為灶人的跳板。 若是自家的,那確實是個好機會。 “只是家里這場席面兒到底是哥哥的中榜宴,我怕我做得不好?!?/br> 蕭元寶心里頭到底還是有些沒有底。 “置席面兒哪有高低,中榜宴固然是要緊的席面兒,可人家生辰宴,喪宴,百日宴,哪場又不是要緊的?!?/br> 祁北南道:“退一萬步來說,家里的宴搞砸了,也比將把旁人的席面兒搞砸了要強的多不是。且也并非全然就教你掌勺了,請蔣夫郎與你看著呢?!?/br> 蕭元寶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 待開年他都十二歲了,一般來說灶人十三歲就能完全掌勺,拿這回席面兒試試手也是好的。 左右要請老師來坐鎮,自己就破破膽子。 “那好,我這些日子去城里賣菜,就慢慢聯系著人定菜rou?!?/br> 蕭護臉上起了笑,看著兩個孩子都越來越好,心里頭寬慰。 “對了?!?/br> 祁北南取出那張蓋著官印的地契出來:“此次上榜還獎賞了十畝地?!?/br> 他與兩人瞧了瞧:“五畝水田,五畝旱地。就在咱村郊的大望石那片兒?!?/br> 蕭護接過地契喜上眉梢:“大望石那邊的地還不錯,倒是不說肥沃,位置卻好。地勢平坦,旱地連做一片,耕地還是做什么都容易?!?/br> “我還預備著秋收后手頭寬裕了再置上些田地,這朝倒不必心急了?!?/br> 且榜中的恰時,今年家里的賦稅能減上一成,也便意味著能多一成的收入。 先前家里和親戚上都沒有功名的人物,他們這些門外漢,光只曉得秀才有地位,受人敬重,卻還不知中了秀才會有恁多獎賞。 這些數量的田地,可價值百貫了。 怪不得原本窮苦的讀書人家,中了秀才以后日子可見的好了起來。 其實朝廷也是為了鼓勵讀書人,若不給些實打實的產業,家里都揭不開鍋了,如何還能繼續科考,與朝廷出人才。 蕭護問道:“可是都有的?全這般多?” “是都有,不過賞賜不一樣?!?/br> 趙光宗便只得了五兩的交子,田地也只六畝。 且聽他說田地不曾在他們村子上,距離有些遠,得半個時辰多才能到。 不過他也十分歡喜了,這些都是靠著他自己掙下的,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些薄資產業了。 祁北南之所以有恁多獎賞,還是因為名次好,縣上增了賞。 夜里,一家子關起門來吃了頓好的。 蕭元寶燒了一尾酸口的湯魚,下了白嫩的豆腐;宰了只公雞煨了芋頭,又還拿茭白炒了一疊爽口菜;蒸了茄瓜涼拌了一碟子。 一家子先行慶賀了一番。 他們這廂吃的熱鬧,趙家那頭更熱鬧,下午里扎了好幾回鞭炮了。 這朝又是一陣響動,估摸也是再吃晚食了。趙家族旺,便是還沒做席請客,就是自家的嫡親族老也夠做上三四桌子。 飯罷,又依次與祁瑾言,祁北南的娘苗娘子,還有小寶他娘孫氏上了香和燒了紙錢。 告慰亡故之親,他們這些尚且在世的家人,日子過得很好,無需憂心掛念。 過了兩日,祁北南和趙光宗要結伴一同前去城里赴宴。 前一日夜里,蕭元寶鉆到了祁北南的屋子,給他明日要穿著去宴上的衣裳掌眼。 將衣柜翻了一通,也沒一件合心合眼的。 祁北南端著一本書,翻了上十頁了,空眼歇息的功夫,瞧見蕭元寶還撅在衣柜前。 他道:“只是去赴場讀書人的宴,又不是去相看人家,不必穿的太講究?!?/br> “那可不行,哥哥可是案首呢,不得拾掇的更光彩照人些么?!?/br> “咱農戶人家,怎么收拾都不比城里那些家境殷實的大戶人家兒郎。只要底氣足,無需在衣飾外物上顯耀?!?/br> 蕭元寶想了想,說的也是,便是拿出最好的衣裳,那也不比人家的錦繡綢緞。 不過他總想自己哥哥這般得意時候,更光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