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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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寶喚了二jiejie和三哥哥后,喊著孫婆婆就跑了過去,瞧她拔鴨毛,自也想上手去。 孫婆子瞧來跟前的小家伙細軟的頭發翹的翹起,貼的貼在后腦勺,乖人得很。 “乖哥兒,去喊二jiejie把頭發給你梳一梳去,不拔這鴨子毛,當心燙了手。你二jiejie頭發梳得怪是好看?!?/br> 祁北南道:“他才睡了會兒起來,下了床就吵著要過來頑了?!?/br> 孫婆子瞅著二姐兒牽著蕭元寶進了屋,才與祁北南低聲道: “婆婆知咧。咱自屋里人覺著孩兒垂著頭發還可人咧,可教村里頭那些好事的人見了,又該長舌多嘴的尋著話說,甚么沒娘沒小爹的孩兒可憐邋遢,一個腦袋怪是糟亂。這秦氏才走,傳出這樣的話不好聽,孩子聽了難受,你蕭叔聽了也不痛快?!?/br> 祁北南聽了這話,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婆婆想的很是周道,是我疏忽大意了?!?/br> 孫婆一笑:“傻孩子,這哪怪得上你,你一小子本就不擅這些。往后我喚二姐兒教寶哥兒自己梳頭發,哥兒發髻簡單,很快自就學會了去?!?/br> “噯?!?/br> 倒是不枉孫婆子贊自家姐兒,方二姐兒手指確是靈活,不到那半刻鐘的功夫就把蕭元寶咋呼的腦袋收拾得服服帖帖。 左右分梳了兩個小羊角,很是俏皮可愛。 祁北南先前送蕭元寶過來時,見著方家這倆孩子,就發現頭發梳得很是齊整。 雖是衣著簡樸的打著補丁,可頭發梳得好,也叫人瞧著精神氣頭好。 蕭元寶歡喜的跑到祁北南跟前,與他說道:“二jiejie還給小寶抹了頭油,是桂花的香味!” 祁北南配合的湊過去嗅了嗅:“嗯,可香了。小寶謝謝二jiejie了沒?” “謝謝了!” 蕭元寶大聲道:“在屋里就謝謝二jiejie了?!?/br> 方二姐兒掩嘴輕笑了聲,道:“那桂花頭油是秋里撿的山桂自做的,不如城里的好。三哥兒頭發多毛躁得很,扎了頭發也咋呼,得抹頭油才順,不似寶哥兒頭發細軟好梳,我就擦了一點點在梳子上有個香味?!?/br> 祁北南瞧著蕭元寶有點發黃的頭發,心說是細軟順滑,不過……就是發絲有些少。 他記著昔時有些人還怪,是他總把頭發給人壓掉了,梳頭娘子都不好與他束發。 這般瞧著,分明就是從小頭發就少嘛~ 他憋了笑,前去與屋里的老爺子說話兒去了。 晚些時候,灶屋里頭傳出了暖呼呼的燉鴨子味道,方有糧也從城里頭趕了回來。 他大包小包的拿著東西,包了一條酒糟魚,一斤炒肺,兩斤鹵rou,十二個薺菜臘rou烙餅。 外在家頭用筍干和腌蘿卜燉了鴨子,又做了一道鴨蛋炒香椿。 恁是擺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蕭護來時都驚了,方家過年的時候也不見得吃恁好。 “我不記著今兒是什麼大日子???” 方家今年過年的時候確實吃得還不如今兒個好,過了個寡淡年,不過更苦的時候都過了,倒也不顯得今年過得差。 方有糧笑呵呵的抱了一壇子酒出來:“蕭大哥記性不好,今兒這般大日子都不記得?!?/br> “究竟甚么日子,孫嬸子喊我空手來,我可真是就空著手來了?!?/br> 蕭護見方有糧賣著關子,他不記甚么生辰一系的日子,怕是真忘了大日子。 祁北南幫著布筷子,笑道:“蕭叔不記得,我卻是都記得今兒甚么日子?!?/br> 方有糧拍了祁北南的肩一下:“還得是小祁?!?/br> 小年那日方有糧小心揣著攬工帖兒跟做賊似的去縣府吏房報道,既怕著把要緊的帖兒弄丟了去,又不曾進過縣府衙門畏懼的很,心里頭七上八下的沒個譜兒。 心頭還隱約憂心著怕帖兒并不是祁北南說的那般能有好活兒干。 不想前去捏著帖兒去縣府報道的人還不少,他拉了個人問了話兒,得了準信兒心頭可算是妥帖了下去。 在吏房登記了名冊以后,當日便被派了活兒。 一些個人分去修繕城墻,一些分在縣府里頭整修,后聽說原是州府上年初有官員要前來縣上巡察事務,縣老爺著急忙慌得想把面子拾騰的更像樣些。 時間緊,這才另招用人。 時至今日,縣上的活兒干完,戶房將工錢依次結算給了工人。 滿打滿算干了二十五個工,兩貫余五百個錢,還有二十五升米。 方有糧早早的便與家里人說等結了工錢,想好好置一桌子酒菜喊蕭護祁北南吃一頓。 方家人都覺得好,且不說這活兒是人給他們尋的,這些年都是蕭家送好的來,喊去吃好的菜,自家里請人的次數實在不多,借著這機會整好酬謝一番。 于是就有了今兒一桌子酒菜。 方有糧很是周道,打了酒,又還給祁北南和蕭元寶,家里不吃酒的弟弟meimei們提了兩大壺甜水回來吃。 他如今有了點微末的見識,笑著與大伙兒說談起在縣里干活兒的好事,道: “我聽著一同做工的人說談,人有的替縣府干過兩回,有的已經干過四五回了咧!就我還是個雛兒,頭一回來。還得是那城里人的人脈廣,消息通?!?/br> “我尋思著咱來的遲啥門道也不知,嘴又笨,人聽說我是莊稼漢,都不稀得與我說談了。怕丟了這活兒,我緊著少說話,多撿著活兒干,一日也還好打發。就是做了這么些日子的活兒,可惜了也沒識得下甚么人?!?/br> “可今兒我去結工錢,蕭哥,你猜怎么著?” 蕭護吃著酒,眼中眼睛神采奕奕的聽方有糧侃話,不由得問:“咋的了?” “我們那領頭,工房做事姓劉的,家住在肥魚巷;今兒散工的時候竟把我單獨叫去了一頭,問了我的姓名住處,說以后有活兒還尋我咧!” 蕭護聞言眉頭一揚:“當真?” 方有糧現在說起來都還樂呵的不行:“可不是真的,他要不尋著我,我恁曉得他住在哪街哪巷兒?!?/br> 祁北南聞言也為方有糧高興。 他年輕力壯,為人老實肯下力氣,領事的瞧在眼里,自愿意再錄他來用。 縣府里攬工多看人情關系,可也不全然,總也得要些真正干事兒的去。 方家一屋子的人聽著這大好的事兒都歡喜得不行。 孫婆子曉得孩子能有另外的造化,都是蕭護和祁北南給引的路子,心頭感激得很。 給蕭護倒了酒,又給祁北南還有蕭元寶夾菜吃。 “婆婆我自己來,這鴨子燉得香,半點不見鴨腥味?!?/br> 祁北南還舀了一碗鴨子湯喝,微有些酸口,又鮮,很是開胃送口。 “老婆子做不來甚么好菜吃,就這么一道鴨子拿手的,你愛吃多吃些,老鴨子熬出來的湯好?!?/br> 一屋子的人都覺得日子有了些盼頭,很是歡喜,就連躺在炕上的方老爺子也都高興,吃了兩大碗的rou菜。 夜里,祁北南背著蕭元寶回家去。 一席飯菜吃下來,他明顯的察覺出蕭護胸中豁然了許多,眉眼間那股子凝結的愁似乎散開了。 這些日子蕭護雖是不說,祁北南還是能感覺到因著秦氏的事情,他那丈人有些不大痛快。 倒也不是舍不得秦氏,后悔了將那娘倆兒趕走,只是家里這段日子出了恁些事,接二連三的來,心里頭憋悶,堵,這也是正常人會有的情緒。 大抵是一通酒下來,與方有糧醉酒說了不少話,見著那般困苦的方家日子也有了些出路,受了鼓舞啟發,心中的不痛快就散了。 朦朦的月亮,有些云將它遮了去,可起的風把云撥開,皎潔的月光便灑進了院兒里。 祁北南從蕭元寶的屋里出來,望著一院月華,他負手舉頭望向月兒,嘴角微揚。 既是烏云散了些去,那便拾整著預備過新的日子吧。 第22章 開了春, 村野地頭間熱鬧起來,又是一年春耕時。 山頭老綠換新,山雞、鹿子應當也都活躍了起來。 若按著往年的時間, 蕭護過了大年就收拾著進了山, 二月上都能回來一趟了。 今年都這時節上了,卻也還不見動身。 他心里頭猶豫著咧,自己究竟是繼續去山里討生活,還是舍了山里的營生, 回來村頭上種莊稼。 如今家里頭沒了大人,就倆孩子,他若還是去山里, 就怕家里頭有個甚么事兒沒人撐著。 可要是不去山里在家務農, 他又不擅種地。 這也便罷了, 要緊是家里的土地去年末就已經賃了出去, 人都把地翻了兩回了, 現在做毀給要回來, 又不恰當, 畢竟都是跟家里賃地的老熟人了。 思來想去的, 遲遲下不得決定。 “蕭叔要是想去山里,就安了心去, 家里我料理得明白?!?/br> 祁北南見蕭護這些日子里總往山頭上望,大概也能估摸出他的煩惱, 既是他自個兒決斷不下,他便幫著推一把。 吃早食時, 他提了這話。 蕭護吃著粥, 心里頭不放心:“怎叫你一個孩子看顧著?!?/br> “翻過了年我已十一,大戶人家里的嫡女公子, 早已經學了許多算賬管家的本領了,更何況我還是個小子?!?/br> 祁北南道:“蕭叔實在要不放心,便短著些日子待山里頭,五六日間就下山回來一趟看看,也不教小寶想得慌。我在村子里,要有甚么事兒就托方大哥進山去尋你,有方家關照著,蕭叔憂心甚?!?/br> “家里頭的許多地都賃了出去,剩下的幾畝田地蕭叔這些日子也都翻了,我帶著小寶去種幾顆菜秧子有甚么難的,活兒又不重?!?/br> 蕭護受了一席話開解,有了主意。 于是吃了飯,他便又提著一塊臘rou和一包白面去了方家,托方家人幫忙看顧著一二家里。 當天下午,他在背簍里頭裝了些米面,一小塊rou干。 春月里鮮菜都不必拿,山里頭長得有許多野菜,像是靠溪的水芹菜,向陽的薺菜,香椿,蔥子,菊花腦、馬齒莧等等…… 不過蕭護進了山鮮少顧得上吃,估摸也不會有閑功夫去倒騰這些野菜。 “爹爹要去山里了?” 蕭元寶見著蕭護收拾糧食進背簍,巴巴兒的瞧著。 “噯,這回爹爹就去五六天便回家來,你在家里頭要聽哥哥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