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養夫郎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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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明白,這是蕭家關照著他咧。 “你倒是說啊,要急死我不成!” 方有糧一咬牙:“大哥,你知我也是個直爽性子,咱兩家好了恁許多年,我怎愿瞞你什麼,實在也是不好開口?!?/br> 蕭護心急:“兩家子就差跟那一屋子人一般了,還有甚么話是開不得口的!” “哎呀,是、是秦娘子……” 方有糧借著酒勁兒,將秦氏干得那些個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給吐了出來。 他無所偏私,全數說明。 “咱家屬實是窮了些,這話不假,可我們家沒恁想貪人便宜的心思。這些事兒,怎教得我好與大哥說,便是我臉皮子再厚,也開不出那個口啊?!?/br> “我娘那個人你也曉得的,好說話脾氣弱,實則心里卻要強得很?!?/br> 方有糧也是痛心,眼眶子泛熱:“旁的也便罷了,秦娘子瞧不上我們家窮,這村子里多少人家也都如此,可她說二姐兒和三哥兒偷東西,這如何使得。姐兒哥兒的,蓋了這名聲,以后如何尋人家去!” 蕭護聽得瞠目結舌,他就是下山在村里的日子少,卻也早瞧出了方家的不對勁。 原是以為往日里主要也是小寶她娘頻繁與孫婆子走動著,如今她去了,自個兒一悶葫蘆的男子,人孫婆子與他話不搭腔也是尋常的。 一開始也沒多想,可時日長了卻覺著實在是有些生分了,又估摸著是不是有甚么誤會。 今朝才曉得,哪里有甚么誤會,那叫確有其事! 蕭護心中陣陣發寒,手中的箸兒捏得發緊。 啪得一聲,筷子重重拍在了桌上。 蕭元寶啃著雞腿,一嘴巴上都是油水,見他爹爹不知怎的忽生了這么大的氣。 有些害怕的往祁北南那方挪去。 祁北南聽了其中原委,其實也和自己猜測得相差不多。 他沒做擾,抱了蕭元寶起來:“哥哥帶你擦嘴去?!?/br> “嗯?!?/br> 蕭元寶小聲的應了一句。 “蕭哥,我雖吃了酒,可不至于醉得說胡話,這些事兒悶在我心里頭,我也難受。今兒不論你信與不信,我吐出來心里頭也都敞亮了?!?/br> 方有糧也是個聰明人,話說到此處,尋常人當勸蕭護識清秦氏去。 可那畢竟是人的家務事,且自己是個小的,哪里有小的說人大的對錯的。 這般事情要長輩才能說教。 于是道:“我娘說的是,秦娘子與你到底是一個屋檐下過日子的人,人與人間處事各有所不同,你切莫生氣?!?/br> 蕭護想不生氣,可聽這樁樁件件怎能不氣。 前些日子小寶的事情已經在他心窩子上戳了一排細密的刺了,且還沒等他緩口氣來,這朝又曉得秦氏嫌與家里來往親近的人家窮,辱人家偷。 好好的親鄰關系叫她攪成這般,是往他心里又插刀。 她這般哪里像是過來好生過日子的,全然似來討債的。 一時間蕭護心里頭萬般洶涌,心里頭的滋味復雜得厲害。 他嘴中發苦:“我糊涂,怪我糊涂。我從未疑她不是,怎想她拿著我的信如此作踐?!?/br> 祁北南在通堂屋的廊里聽著兩人的談話,不枉一番折騰,可算是教他這糊涂的丈人曉得了秦氏是何面目了。 兩人又說了些話來,蕭護勸慰了方有糧不少話,言他不知情,讓方家莫要再生分了去云云。 先前的酒還吃得歡喜,這后頭倒是有些借酒消愁的意味了。 祁北南不知蕭護此后要如何處理秦氏,且還得看秦氏回來。 若是這般,他這丈人也還要裝聾作啞的,祁北南便要另做打算了。 第19章 “娘,眼瞅著小年上了,俺大姑姐今年是打算在娘家過年了不成?” 嶺縣梨膏村,秦家。 清早上,秦家大媳婦腰間系著塊破洞的圍腰兒,那圍腰兒東污一塊,西污一塊,都快包漿了。 秦大媳婦單手刷著鍋,時不時的往西間屋瞅去,都一大早上了,也不見那大姑姐起來,竟是跟孩子一樣睡得。 他們家的大小子都起了,朝哥兒卻還睡著,也不說早些來灶上幫幫忙,學著些生火做飯,看以后怎嫁得出去。 這一日兩日的也就罷了,三五日間了還是這般。 秦大媳婦心里早就不痛快了,原伺候著一大家子她就已夠煩惱,時下大姑姐還帶著回來吃住,不是存心給她找罪受嘛。 她一北邊嫁來的媳婦,見搓著手進灶來的婆婆,終是忍不住朝著西間兒扯了嗓門兒,問起她那大姑姐啥時候走了。 古氏聞言鼓起眼瞪了大媳婦一眼:“這里是二丫頭的家,她想回來過年便回來過年,你說這話是咋得?” “兒媳這不是就問一聲嘛,大姑姐在娘家過年,姑爺不見氣吶?” 秦大媳婦大著舌頭,有意叫那西間聽去:“可別好好的,夫妻生了隔閡?!?/br> “呸呸呸,誰教你說這些歹話咒大姑姐的?!?/br> 古氏罵了一句。 秦大媳婦見婆婆向著大姑姐,心頭雖是憋悶,卻也只好閉了嘴。 那古氏坐在灶下戳了兩下灶膛,想了想,還是朝西間兒去了。 秦氏將才從睡得正熱乎的王朝哥兒身側輕手輕腳的起來。 她撿了件棉褂子給套上,三十余的婦人,這兩年上吃得好做得少,面色紅潤,身形豐腴,竟是比做姑娘的時候還水靈。 秦氏覺著屋里頭生冷生冷的,不如蕭家那頭放了炭盆子的屋里暖和。 紙糊的窗明晃晃的透光進來,瞧那明亮的,不是起了大霜就是下了雪。 她娘,這時候端著盆熱水開了條門縫從外頭進來。 “閨女起了?” “噯?!?/br> 秦氏披上外衣,應了古氏一聲:“娘咋還端水進來?!?/br> “外頭落雪了,冷得很咧?!?/br> 古氏撇了正在熱水里頭絞帕子的秦氏,試探著道:“雪落下來冷不說,你若是要回蕭家去,路也不好走了?!?/br> 秦氏擦著臉,登時止住了動作:“娘這是聽了大嫂嫂的話,也嫌我煩了,要趕我和朝哥兒回那蕭家去了?!?/br> “你這丫頭多心,你帶著朝哥兒回來娘歡喜都來不及的,咋舍得趕你們走?!?/br> 古氏被秦氏道破了心思,有些掛不住,道:“娘只是瞧馬上春節上了,也不見那獵戶來接你,可別是出了啥事兒?!?/br> “能出啥事兒,他又沒去山里頭?!?/br> “娘說的是那來投奔的小子,可別在蕭家挑事端,教姑爺冷了你。你不是與娘說那小子是讀書人么,可狡猾得很?!?/br> 古氏道:“你甭見氣,要娘說,你這回就不該回來,與那小子留下空隙數落你不是?!?/br> 秦氏聞言胸口一憋:“我若不回來那獵戶能曉得誰要緊誰不要緊,不快快的把那小子趕走了去,家里多個外人,娘以為便是我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人?” “有那小子望著,我如何好像以前那般捎rou捎銅子兒回來,我還不是為著咱家里著想,這才要把他趕了去的!” 說著秦氏心里便委屈起來,眼瞅著回來也七八日了,就是不見那獵戶過來接,心里頭說不慌那是假的。 時下沒等她說什么,娘家人倒是先急著要趕她回去了。 秦氏一捂臉哭起來: “當初要不是哥哥拿了家里頭的銀子去爛賭,那追債的抓著他不放,教不還錢就要把他手給剁了去,家里能敗落得值錢的物什都當了給他填窟窿么?” “為著他,把我嫁去王家那般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家,好不易熬死了那老東西,改嫁了蕭家。我不曾記恨家里,想著爹爹病著,哥哥雖改了賭的毛病,可掙得也不多,苦著自個兒也貼補著家里,如今回來幾日間,就討得家里嫌了!” “我活著還有甚么意思!” 古氏也被說得心里歉疚,他們秦家原本日子過得是不差的。 老秦頭會燒菜,十里八鄉的都喊一聲秦灶爺,家里就養了那么一兒一女,手頭寬,攢了不少積蓄。 這老秦頭愛兒,一心想把手藝教給兒子,偏秦大郎不愛侍弄湯水,想出去做貨郎。 父子倆一直給杠著,到底是兒子扭不過老子,幾回秦大郎偷跑出去都被逮回來一陣好打,東西也教老秦頭給砸了。 這般郁郁下,秦大郎受人蠱惑迷上了賭,一睹賠得個傾家蕩產。 家里頭值錢得都給賣了也填不起賬,后頭還是拿了秦氏的嫁妝錢才堪堪抹平了去。 秦灶爺氣吐了血,落了病根兒,時常都咳咳吭吭,人誰家還稀罕請個病漢去燒菜做席的,哪個曉得傳人不傳人。 外頭的人嫌寒磣,這秦灶爺慢慢就沒了生意去,從秦灶爺變成了老秦頭。 家里早前被榨了個干凈,這朝又沒了秦灶爺掙錢的進項,日子一下子便過得十分的緊了。 好在是秦氏二嫁,秦家給的禮錢緩了口氣,且這年把秦氏沒少捎些米面rou油回來,家里的日子才過得有點滋味了起來。 家里頭是覺虧欠了秦氏,可又能拿什么彌補。 這關頭上瞧著兩口子別扭,家里頭也著急吶,怕丟了這女婿去。 “哎喲!娘的好閨女,怎還哭上了!待會兒把孩子給吵醒了去!” 古氏連忙去勸。 秦氏哭得嘴里拉著絲,埋怨道:“你和爹自來便疼哥哥不疼我,孫也是疼哥哥的兒不疼朝哥兒!你們好狠的心!” 外頭將才起來的秦大郎聽見屋里的哭聲,又見媳婦好事兒的躲在一頭真偷聽著,他睨了人一眼:“怎恁好事兒你,飯好了沒?” 秦大媳婦不痛不癢的擰了秦大郎一把:“光是曉得吃,你妹子和娘吵起來了咧,也不進去勸勸?!?/br> “女人家拌嘴幾句,我一個大男人能勸甚么?!?/br> 言罷,佝著身子鉆進了暖和的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