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養夫郎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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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桌上不是說的好好的,這朝怎又說這些?!?/br> “你事先也未與我商量一聲,先兒在桌上當著孩子和祁小子的面我與你留著面兒,才沒說這些不好聽的來?!?/br> 蕭護自覺這事兒是突然了些,秦氏難以接受也情有可原。 可蕭護心里已經認了庇護祁北南這件事,便不會輕易的改變。 他放下手頭的弓箭,出言寬慰秦氏:“未有與你事先商量,是我也才知祁家變故?!?/br> "不過你安心,既你帶著朝哥兒過來與我過日子,我便不會虧待了他,將來定許他足夠的嫁妝。這件事不會因北南到了家里而改變?!?/br> 秦氏心中冷笑,空口無憑的話說出來倒是容易,多少年后才能踐行的承諾誰說的準,可讓那小子留下卻是眼前就實打實的麻煩,心頭哪里依。 當初她才嫁過來,瞧著冷峻的蕭護,雖是話少悶了些,可銀錢上對她卻大方,甚么事都有求必應。 他也不央著她生兒子,待哥兒一樣的好。 她心里暗自歡喜,覺得這朝可算嫁了個靠譜的男人,對蕭護也起了那么些愛慕的心思,初始也是實心誠意的待蕭元寶好,細細的cao持著這個家。 可日子一處,她發覺這人心里始終都還惦記著前頭那個,對她哪里有甚么真感情。 她心里妒過嫉過,暗自較真兒要進他蕭護心里頭去,卻發覺無用,終是灰了心。 于是連帶著瞧蕭元寶也不順眼了去。 她現在也不圖他的心了,只要他拿銀子出來,她和朝哥兒娘倆日子好過就成。 時下倒是好,來個祁北南,銀子寬敞的日子都沒了。 沒心又沒錢的,這冤枉買賣,如何使得! 先時好日子未得人打破,她還能裝得賢惠,時下動了最根本的利益,哪里還那么穩得住。 “你是大能耐,原本心一橫就能松快些的日子,非要為著甚么情誼叫日子過得更辛勞?!?/br> 秦氏眼見蕭護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勸不聽,轉朝著窗子嚷得大聲。 “女婿住岳家叫甚么,那叫吃軟飯!但凡有點子本事的男子,誰這般吶!” 蕭護見秦氏扯亮了嗓子,眉頭一緊,這叫祁北南聽了去豈不是讓人寒心。 他道:“北南是家里頭變故,若是有的選,也不會這般?!?/br> 秦氏見蕭護如此,不由得又想起先前那個死男人來。 對親戚大方擺闊綽,卻是害得自屋子里的人吃不飽穿不暖的,心里的氣一下子便上來了,一時沒嘍住,道:“你待他那般親,知道的是女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外頭的親兒子咧!” 蕭護先前心有愧而由著她說鬧,還不曾有動怒的意思,乍的聽了這話臉色rou眼可見的變了。 他聲音低沉,中氣十足,獵戶的兇煞氣一下子便起了來: “你說的是甚么話!” 秦氏被蕭護怒目的一句話斥的剎時噤了聲。 蕭護往素里看著雖也是個厲害角色,可只要過在一塊兒,就能曉得他性子穩,并不兇厲,又還是個心善容人的。 便是有所了解,秦氏捏住了他的性兒,在這頭愈發的想如何便如何。 今兒也是頭一回見他動了怒,秦氏實打實的被唬了一嚇,她立馬清醒了些,曉得自己說過了話。 雖是如此,氣頭上尋常人哪里會認自己錯的,只覺著對方蠻不講理。 秦氏眼眶子紅了起來,補著方才一時上氣扯壞了的良善皮子:“我一心為著你,為著這個家,你卻如此恨我?!?/br> “早知是來過這般日子,我便守著寡,何苦來做這苦命的后娘,干脆回娘家算了!” 話畢,垂著胸口抹起淚來,一派傷心模樣,身子一扭鉆出了灶屋。 卻并未走遠,她瞧見往灶屋這邊來的祁北南,連忙躲去了墻后頭。 讀書人臉皮兒薄,性子高,她倒要看看鬧了這一架,這讀書人家出身的祁北南當如何。 站在外頭的祁北南微瞇眼睛,悠悠看了一出好戲。 老早便聽見了灶房這頭的爭論聲,秦氏聲音不小,她知道是有意叫他聽著。 夫妻爭吵,事因他而起,秦氏這是想著幾句話勸不動蕭護,也能臊著他。 若換做他當真十歲那年,他還真會被臊著,必自收拾了東西離去。 可他早見識多了大風大浪,這算得著什麼芝麻綠豆。 越是見識了秦氏里外不一的模樣,他便越是放不下小寶與她這般別有心思的人一同過日子。 既如今知她是個不安分的,他也不會再予她客氣。 他也是得去喂他這丈人一顆定心丸才是,省得教人一番鬧又改了主意去。 思緒微斂,他整理了一番看戲的情緒,轉換了一番哀凄模樣,抬腿進了灶屋。 “蕭叔,嬸嬸她……” 祁北南看向蕭護,欲言又止。 他面上是羞愧,不安。 須臾,眸光一凝,似是做了什麼決定:“瞧著明日天氣當晴朗,我……我回丘縣去,多謝蕭叔的招待了?!?/br> 秦氏聽見祁北南進屋與蕭護說了這話,立快笑出了聲兒來。 她便說這讀書小子受慣了人的好待,哪里有面皮受得住這些。 這朝他自個兒要走,可就說不得人趕他了。 蕭護一急: “你回甚丘縣!先前才與我許的諾這便毀了?往后我怎能放心把小寶交給你?!?/br> “我既許諾照顧小寶,絕不作毀,可我也不想叔叔嬸嬸因我而不和?!?/br> 蕭護夾緊眉:“你嬸嬸有些脾性,勿要放在心上,我會好生勸她,你別憂心踏實住下即可?!?/br> 祁北南面露為難:“我……不可,如何能擾了叔父的生活,若嬸嬸在,定也不想叔叔為難?!?/br> “若你嬸嬸在,她定也不許你走。如今這般,你能走哪兒去,外頭看著太平,可無所依靠,卻是兇險。你聽叔叔的便是!” 祁北南默了片刻,道:“我有心想回去,可父親以前總教導我要聽長輩的話,如今父母離世,蕭叔便是我最信重的長輩了?!?/br> 他低著頭:“我……我都聽蕭叔的安排?!?/br> “如此就對了,你勿要多想?!?/br> 祁北南點了點頭,又道: “嬸嬸許是不喜我,但往后我定然更尊她敬她,教她歡喜,不叫蕭叔為難?!?/br> 呸!這小子恁有心眼兒! 躲在墻后的秦氏聽得瞠目結舌,霎時想啐一口唾沫出去,這小子敢情還能再順坡下驢些不! 勸他一句他還真就應下來了,一派說辭還叫人覺著可憐。 祁北南越是伏低做小,越襯得秦氏霸道。 蕭護心頭好一番愧疚,虧得他大話說秦氏不會為難,確也是超出了他的預想。 “難為你好性子,是你嬸嬸太過了,不似個長輩?!?/br> 墻后的秦氏聽這話,氣得胸口一顫。 這獵戶胳膊肘往外著拐,倒是數落起她的不是了。 那臭小子也是,年紀不大,心眼兒還忒多。 先被關在門外還能哄得里正來,她合該曉得他不是甚么好對付的才是。 這般像狗皮膏藥似得黏著,勸也勸不聽,趕也趕不走! 好得很,不過她吃了恁多年的鹽,還偏就還不信趕不走這一半大小子了! 第8章 夜里,秦氏使性子抱著王朝哥兒歇去了旁的屋子里,一整晚都沒回主屋里頭。 蕭護心情也沒多痛快,想著兩人就這么靜一靜,省得在氣頭上火間添油,也便沒去哄。 翌日一早,祁北南從屋里出來,冷的一個哆嗦。 鄉野不似縣城里的宅舍密,高樓廣,能夠防風蔽寒,這頭四面環山,草木眾多,冬晨比縣城要冷上好一些。 他裹緊了夾棉的藍布外衣,剛進堂屋,就見著蕭護已然先他起來了。 人杵在大門口前,望著院子,一言不發。 祁北南瞧見他夾著眉頭,臉色并不好看。 他順著蕭護的目光看出去,院子里細細的一層薄霜上印著幾行腳印兒。 天微微亮,秦氏悄摸聲兒的收拾了包袱,竟真帶著王朝哥兒回娘家了! 祁北南見蕭護鞋底子上有泥,估計是出去找了一圈沒追上人。 “蕭叔……嬸嬸和朝哥兒,這是……” “回娘家去了?!?/br> 蕭護語氣發冷,夫妻間鬧歸鬧,他沒想到眼瞅著年節上,秦氏還真就不管不顧的帶著王朝哥兒走了。 祁北南聞言,卻是想發笑。 為把他趕走,秦氏竟連這招都用上了。這是生怕他沒機會與蕭護和小寶親近,特意給騰地兒呢。 想用回娘家把人唬住,彰顯蕭家離不得她,實在是個爛法子。 他當她有些頭腦,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既人家把機會送上來,祁北南自好生接著。 他故作驚慌,著急道:“也是怪我,惹得嬸嬸如此。蕭叔快去把嬸嬸追回來吧!” “且不說天寒地凍的,嬸嬸帶著朝哥兒趕路不便,成人身體健壯些也便罷了,朝哥兒年紀小,若是染了風寒可怎么是好?!?/br> “再者小寶這當兒還沒起,要是起了沒見著嬸嬸,只怕哭鬧?!?/br> 祁北南這么好心勸說,蕭護臉色頓時更難看了些。 若說昨兒他因愧疚頂多有些不痛快,如今便是真有些動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