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164節
裴璉倒是半點不意外,點點頭,“既如此,那孤去尋國公爺評評理,他寶貝孫女兒深夜毆打儲君,總得給個說法才是?!?/br> 他松開明婳,作勢起身。 明婳覺著這男人是在給她下套,但又擔心萬一他真的去尋了祖父…… 啊呀,可惡! 她咬咬牙,還是拽住男人的袖子:“你、你回來!” 裴璉略顯迷離的黑眸飛快掠過一抹笑意,只回過臉時,又恢復一貫平淡的模樣:“怎么?” “你先坐下。大晚上的為了這點事折騰,你不睡,我祖父他們還要睡呢!” 明婳邊扯著他坐下,邊嘟嘟噥噥:“我長這么大,就沒見過一個男人這么愛告狀的,裴子玉,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br> 裴璉也不惱,只施施然落座,挑起眼角乜她:“孤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明婳怔了下,待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臉紅得更是滴血般:“不要臉!” 許是醉酒的緣故,裴璉也少了幾分不近人情的清冷,多了幾分恣意風流,他餳眼看她:“陳述事實罷了?!?/br> 明婳才不與個醉鬼爭這些,只道:“方才打人,是我莽撞,我可以與你賠罪,但要我親你,不可能?!?/br> 裴璉沉吟片刻,道:“你面皮薄,孤親你也是一樣?!?/br> 說著,俯身朝她去。 明婳嚇了一跳,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你別過來!” 那滿臉慌亂的模樣,仿若看到什么洪水猛獸。 裴璉鳳眸瞇起,明婳磕磕巴巴,強裝鎮定:“你不是想要我原諒你嘛?你這樣耍無賴,讓我怎么原諒你?!?/br> 這話一出,裴璉眸光輕動。 明婳見他不再靠近,暗暗松口氣,又道:“方才之事,咱倆都有不對??丛诮袢瘴疑降姆萆?,就當扯平了,如何?” 裴璉將她捂嘴的手拿開:“過生辰就能隨意打人?孤的臉現下還疼著?!?/br> 明婳一噎,心說她的手勁兒哪有那么大。 抿了抿唇,她道:“實在不行,那你打回來,這總行了吧?!?/br> 眼見著小娘子一臉視死如歸,主動將臉湊到他面前,裴璉喉間發澀。 她寧愿讓他打回去,也不愿親他一下? 沉默片刻,他道:“你閉上眼?!?/br> 明婳:“……?” 裴璉:“你睜著眼,孤下不了手?!?/br> 明婳無語,那你可以不打啊。 睚眥必報的小氣鬼! 腹誹歸腹誹,她還是閉上了眼,心里卻有些忐忑。 他手勁兒那么大,萬一真的懷恨在心,她的臉會不會被打腫? 早知道就親他一下…… 不不不,士可殺不可辱,打就打吧! 胡思亂想間,預料中的巴掌卻沒落下,倒是額頭落下一抹淺淺的溫熱,蜻蜓點水般。 明婳驚愕睜眼,便見面前男人淡聲道:“打完了?!?/br> 明婳:“你又耍賴!” 裴璉神色澹然:“你也沒規定必須用手打?!?/br> 明婳:“你這是詭辯!” 裴璉不說話,只彎眸笑了笑。 他本就生得一副昳麗好容色,而今面龐泛著醉紅,在燭光下慵懶一笑,霎時仿若冰雪消融、枯木逢春般動人。 明婳被這狐貍精似的旖旎男色蠱住一瞬,下一刻忙不迭挪開眼,匆匆站起:“我懶得與你說了,你自己坐著,我去看看醒酒湯如何?!?/br> 明婳本想著裴璉喝完醒酒湯,就把他趕回主屋歇息。 萬萬沒想到醉酒的男人簡直無賴至極,喝罷醒酒湯,沐浴過后,竟又溜進她的房間。 她本來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驚醒了,剛要尖叫,就被男人捂了嘴。 “是孤?!彼?。 “……!”是他又怎樣。 明婳伸腿就要去踢,腳踝卻被男人牢牢叩住,他道:“孤不碰你,只今夜三叔問起你我為何分房睡?!?/br> 明婳驚訝:“三叔問你?” 裴璉道:“許是三叔母與他說的?!?/br> 明婳想了想,如今府中是三叔母掌家,知道這個倒也不稀奇。 “可那又怎樣?倆口子分房睡不是很常見?” “今日是你的生辰,且席上咱們還答應了祖母,爭取后年讓她抱曾孫?!?/br> “那是你答應的,我才沒答應……” “不管怎樣,繼續分房住,只會叫人生疑?!?/br> 裴璉看著她:“祖父祖母年紀大了,你應當也不想叫他們憂心?” 明婳:“……” 他這是又在給她下套? 不過這會兒都三更半夜了,她困得不輕,實在懶得再與他打嘴仗:“那你去榻上睡吧,衣櫥里有被褥枕頭,你自己鋪,別吵我了?!?/br> 說著,抬手打了個哈欠,便一把扯過幔帳:“再討價還價,你就回主屋去!” 眼見帳簾遮住那抹嬌懶的身軀,裴璉站在榻邊好一陣子,終是挪步,自去櫥柜拿了枕頭被褥。 今夜親了她兩回,還能同屋過夜,已是不小的進步。 謀大事者,應當戒驕戒躁,徐徐圖之才是。 只夜深人靜躺在榻上,想到那個帶著酒氣的淺吻,渾身燥得厲害。 裴璉于夜色中偏過臉,望著那逶逶垂下的秋香色幔帳。 目光幽幽,宛若盯著獵物的狼。 - 翌日早上,明婳醒來時,屋里早不見男人的蹤影,榻上也沒有被褥枕頭。 她稍作思忖,想著裴璉應當是怕被褥叫婢子們瞧見,傳出去有失顏面,便收了起來。 不過叫她奇怪的是,昨夜睡到半夜,她忽然覺得格外熱,好似熱得都出了層薄汗。 是喝了酒的緣故,才半夜發熱? 她也沒細想,披了件外衫起床,經過長案時,視線無意掃過那幅仍攤開的畫。 清晨和煦柔和的光線灑在畫卷之上,昨夜想不通的事,突然就通了。 她知道這畫少了什么了! 少了裴璉。 他畫了那日宴上的所有人,唯獨沒畫他自己。 是忘了嗎,還是……故意的? 這疑惑縈繞在心頭一整日,就在明婳糾結著要不要去問問裴璉,一入夜,他先尋了過來。 眼看著他輕車熟路走向櫥柜,拿出枕頭被褥,明婳滿臉疑惑:“你這是做什么?” 裴璉:“鋪床?!?/br> 明婳訝然:“你今夜還住這?” “今早與祖父祖母一道用膳時,祖母特地叫孤多陪陪你?!?/br> 裴璉回頭看她:“想來昨夜同寢之事,他們已聽說了?!?/br> 似是猜到明婳會反駁,他道:“尊長們一片關懷,孤不忍辜負。你若不愿,盡可去與他們陳明?!?/br> 他這擺明就是仗著祖父祖母,狐假虎威嘛! 再看男人鋪榻的利落動作,明婳胸口上下起伏一陣,終是長長吐了口氣。 算了,既然他放著主屋舒服的拔步床不睡,非得來睡這又窄又硬的長榻,那她也不攔著他自討苦吃。 “你睡榻就老老實實睡榻,若叫我發現你越線,哼,你等著瞧!” 裴璉鋪床的動作頓了頓,少傾,似是而非地“嗯”了聲。 被他這么一打岔,明婳也忘了問他那幅畫的事,只放下床簾,保證與外隔絕,不漏出一條縫,這才安心地躺下。 - 所謂千里之堤,潰于蟻xue,有些事就不能開口子,一旦開了口子,那便是攔也攔不住。 比如同屋共寢這事,明婳一開始只想著讓裴璉住個兩三晚應付應付長輩得了,未曾想在那之后,他夜夜都來她屋里。 弄得明婳都很是納悶,放著那么好的主屋不住,非得來她的小廂房睡榻,這不是純純沒苦硬吃么。 直到有一日晨起,采月給她梳妝,忽的驚訝咦了聲:“中秋已過,如何還有蚊蟲?” 明婳奇怪:“為何這樣說?” 采月指著她脖側:“娘子這兒被蟲咬了,也沒察覺么?” 明婳扭過身子照向黃澄澄的銅鏡,果真瞧見一抹小小的紅痕。 她微詫,“什么時候咬的,我都不知道,不痛也不癢的?!?/br> 采月柔聲寬慰,“娘子莫擔心,待會兒奴婢給您換套被褥,再熏些驅蟲香,保管再不會有蟲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