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51節
明婳柳眉蹙起,可她期盼的一直是一段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感情。 明娓一看明婳皺著眉,便知她陷入死胡同里了。 許是自家爹娘太過恩愛美滿,自家這meimei從小到大的人生目標就是尋到一個心愛之人,白頭偕老。 本來這在北庭,有爹娘幫著把關,也不算一件難事。 壞就壞在那封圣旨上,定要嫁個謝氏女來皇家。 而那位太子除了容色符合meimei的心意,性格與meimei所期盼的如意郎君簡直是南轅北轍…… 要想破局,唯有三個法子。 第一,太子變成meimei所期盼的如意郎君。 第二,meimei把太子當個搭子,不談情愛,只過日子。 第三,和離,一別兩寬,各自快活。 照明娓看來,第二個法子最簡單,也是最優解。 畢竟情愛這回事,虛無縹緲,自家爹娘那種算是大浪淘金了,實際上納妾收通房的世家子弟一抓一大把,也許今天迷戀meimei美色,過個七八年就不愛了,到時候meimei這個戀愛腦傷得更深。 倒不如現下就摒棄戀愛腦,安心當個太子妃,吃喝玩樂,盡享尊榮,豈不快哉? 想到這里,明娓大步上前,一把揉住meimei的臉蛋:“婳婳啊婳婳,不然你也尋個志向吧!” 明婳雙頰被擠得rou嘟嘟,嘴巴也被擠得撅起,含糊咕噥:“可是我……我就是胸無大志啊?!?/br> 明娓:“………” 她松手,嘆道:“罷了,那還是和離吧?!?/br> 明婳垂著眼,不吱聲。 她還是喜歡裴璉的。 且她覺得裴璉也是喜歡她的。 姐妹倆各懷心思地牽馬走著,忽的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呼聲。 兩人抬眼看去,便見不遠處是個馬球場,周遭圍著一圈柵欄,旁邊兩側又搭著棚子,擺著幾排座位。 一伙錦衣華服的年輕郎君娘子們正在打馬球,身形矯健,笑鬧不斷。 明娓來了興致,看向明婳:“過去看看?” 閑著也是閑著,明婳頷首,戴上帷帽,和明娓一起騎馬過去。 她們二人并未入內,只坐在馬上,于場外看著。 當看到紅隊一位錦衣郎君一個側身,直接從藍方手中奪過馬球,且一擊即中,場上頓時又一陣歡呼。 “好球??!”明娓也忍不住撫掌:“這郎君身手不錯啊,這球都能搶回來!” 明婳順著看去,見到那黑色駿馬上的紅袍身影,不禁一怔。 待到那人手握韁繩,策馬回身時,明婳錯愕:“是他?” 明娓好奇:“你認識?” 明婳道:“jiejie還記得我大婚前一日,西市那個險些被訛詐的紈绔郎君嗎?” 這么一提,明娓記起來了,“是他?” 明婳點頭:“嗯,靖遠侯府的魏六郎?!?/br> 明娓詫異:“不過一面之緣,你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明婳便將禮國公府壽宴上的事說了。 明娓正感嘆著“那還挺有緣的”,斜方忽又傳來一道歡呼聲,只見一襲紅袍的魏明舟又擊中一球。 鑼鼓聲響,馬球賽結束,紅方獲勝。 眾人歡呼:“六郎,六郎??!” 一聲蓋過一聲的喜悅,連著明娓和明婳這兩位路人都受到感染,也彎了眉眼:“沒想到他打馬球還挺厲害的?!?/br> 球場之上,魏明舟被簇擁著走到一旁,剛要接過長隨遞來的茶水,鬼使神差間,朝外場看了眼。 只這一眼,他端著茶杯的動作猛頓,茶水也險些灑出來。 “六郎這是贏了馬球賽,歡喜得連茶杯都拿不住了嗎?”友人打趣道。 魏明舟卻是怔怔盯著馬球場外那一行離去的身影,雖說為首兩人的身形差不多,可他一眼便認出那道煙粉色窈窕身影。 是她。 她竟然來看馬球賽了! “六郎,六郎你這是怎么了?” 友人奇怪,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魏明舟回過神,垂頭喝茶:“沒什么?!?/br> 胸腔里那顆心卻是砰砰狂跳,連著嘴角也不禁翹起。 還好他剛才表現的不錯,若是在她面前丟臉,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想碰馬球桿了。 這一場偶遇,明婳并沒有放在心上。 當天夜里回到月華殿,得知明日會有內侍回長安,明婳糾結再三,還是決定寫封信給裴璉。 但她也有女兒家的矜持,不想表現得太想他。 于是只在信里寫驪山多么好玩、宮宴多么熱鬧,她在這里樂不思蜀,歡喜極了。 裴瑤見皇嫂寫信,眼珠滴溜溜一轉,也坐到桌案前:“那我也寫封信給皇兄吧!” 她提起筆,唰唰兩下就寫完了。 明婳見狀不禁好奇:“你寫的什么,這么快?” 裴瑤不說,只嘿嘿一笑。 明婳也不好窺探隱私,便沒再問。 轉過天的傍晚,這兩封來自驪山的書信以及一個小巧的包裹,就出現在裴璉的長案之上。 第031章 【31】 【31】 紫霄殿內燭火通明, 福慶躬著身子道:“驪山來的信,聽劉貴兒說,今日一早太子妃身邊的宮人就給他送去, 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妥善交到殿下您手上呢?!?/br> 裴璉瞥過那兩封信和那個藍灰色花羅包袱, 抿了抿唇, 掀袍坐下。 他先拿起明婳的信,封皮上書:「太子親啟」。 拆開之后第一句卻是:「子玉哥哥,見字如晤, 展信舒顏?!?/br> 一旁的福慶清楚看到太子原本微繃的側臉,竟在看到太子妃的書信后柔和了幾分。 心下不禁稀奇, 太子妃寫什么了?竟有這般奇效。 其實明婳也沒寫什么, 都是些吃喝玩樂的瑣碎小事, 譬如今日結交了某某家的小娘子,明日宴會上吃到的獐子rou特別鮮嫩, 后日小娘子們在花園里辦了個裙幄宴……諸如此類, 沒甚意義,卻滿滿寫了兩頁紙。 最后一句倒是顯露些許情緒,大意是說驪山日子豐富多彩, 他不來實在是虧大了。 裴璉扯扯嘴角,將信放下, 又拆開了裴瑤送來的那封。 小公主送來的信只有短短一句話—— 「皇兄, 我每晚都抱著嫂嫂睡哦!嫂嫂可香了!嘻!」 裴璉的眉頭不覺蹙起。 福慶在旁看得心驚膽戰, 長樂殿下是寫了什么, 竟叫殿下這般不虞。 可他問也不敢問, 只得屏息凝神, 揣著小心看著太子放下書信,拆開那個包袱。 包袱里也是一堆瑣碎, 幾枚紅彤彤的野山楂、兩朵已經蔫兒的薔薇花、一只草編的小狗,小狗腦袋上還插著個草編的小蝴蝶…… 這奇怪的造型,裴璉拿起,看了又看。 福慶見狀,笑道:“這是長樂殿下編的嗎?怪有趣的呢?!?/br> 裴璉:“………” 按照書信里所寫,這蝴蝶小狗應該是他那小妻子親手編的。 果真還是個孩子心性。 裴璉無奈搖了下頭,又吩咐福慶將那幾顆野山楂拿下去分食,那兩朵蔫兒的薔薇花和草編小狗則隨著書信收進了匣子里。 福慶接過野山楂,謝了賞賜,又輕聲詢問:“殿下可要回信,明日劉貴兒便回驪山了?!?/br> 裴璉思忖片刻,道:“晚些寫一封,你明早送去?!?/br> 福慶笑著稱是,正要退至一旁,忽又想到一事來:“殿下,還有不到一月便是太子妃的生辰了,這生辰禮是否提前籌備起來,免得您忙起來顧不上?!?/br> 裴璉微怔,而后也記起欽天監送來的生辰八字上,她的生辰正是在八月初三。 八月初,按理說御駕已經回鑾了。 如玉長指輕敲了敲桌面,他問,“庫房里還有字畫嗎?” 福慶一噎,訕訕道:“上回您說都送去給太子妃,奴才就都尋出來送去瑤光殿了?!?/br> 裴璉:“.........” 那回的確忘了還有生辰這回事,只想著庫里那些字畫留著他也沒空欣賞,倒不如贈給懂畫之人。 沉吟片刻,他道:“你這兩日去宮外各家書畫鋪子轉轉,若有什么稀罕的名家珍藏,覺著合適便買回來?!?/br> 福慶聽罷,怔了怔:“這……” 裴璉瞧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掀起黑眸:“怎么?” 福慶賠著笑臉悻悻道:“奴才想著您上回已經送過好些名家字畫了,這回又是送字畫,太子妃是否會覺著您在敷衍?畢竟這是她嫁來長安的第一個生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