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養太子妃 第31節
那抹唇離開了,她輕聲道:“子玉哥哥扶我起來好不好,腰上還酸得厲害?!?/br> 裴璉:“.......” 大掌從后牢牢托住她的腰,他將她扶起,又順手抄過枕頭墊在她腰后。 明婳靠坐在床頭,一頭如瀑烏發如云堆在耳側,她抬起臉,朝他彎了雙眸:“謝謝哥哥?!?/br> 裴璉眸色稍沉。 誰教她這樣笑的…… “子玉哥哥?”明婳不解地看著他忽然擰起的眉頭。 裴璉看她一眼,“以后不許這樣沖男人笑?!?/br> 明婳心里納悶,為什么? 不等她問,床邊的男人站起身:“快些起身,半個時辰后,陪孤去太液池?!?/br> 明婳啊了聲,不解問:“去那做什么?” 他頭也沒回,只道:“泛舟?!?/br> - “哈?你沒瞧錯,璉兒帶他的新婦去太液池泛舟了?” 永熙帝難以置信,皇后也滿是驚愕。 劉進忠笑得滿臉褶子:“奴才雖老了,但認人還是不會錯的,太子殿下的的確確帶著太子妃去太液池泛舟了!聽說還備了好些吃食漿飲,大抵是要在舟上用晚膳了?!?/br> 永熙帝:“……這還是我兒子么?!?/br> 皇后:“是啊,還是璉兒么?!?/br> 小公主:“泛舟!我也要去!” 剛要撒丫子往外跑,被永熙帝一把揪?。骸澳慊市蛛y得開了竅,你別去胡鬧?!?/br> 裴瑤不服氣:“我哪里胡鬧了,我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為何不能找哥哥嫂嫂一起玩?” 永熙帝:“改日,改日父皇帶你去?!?/br> 裴瑤噘嘴:“和父皇不好玩,我喜歡和嫂嫂玩?!?/br> 永熙帝:“……” 從前心心念念想要個小棉襖,現下漏風棉襖傷透老父親的心。 罵不舍得罵,打更是不舍得打,只得將目光投向妻子:“阿嫵?!?/br> 皇后習以為常,只淡淡瞥了小公主一眼:“裴瑤?!?/br> 母上大人兩個字,硬控十歲小公主。 裴瑤耷拉下腦袋,小聲咕噥:“好吧,不去就不去……” 反正嫂嫂已經嫁入東宮了,也不怕沒機會一塊兒玩。 ** 落日熔金,太液池畔,藕花深處,一葉小舟在清幽荷香中徐徐穿梭。 傍晚橘紅色的夕光靜灑,染紅這粼粼池面,也染紅船頭年輕郎君的玉色轂衫。 他不過隨意斜坐在舟前,然那挺拔的身姿,輪廓深邃的側顏,在這連綿荷葉荷花的映襯下,美得宛若畫中人。 明婳看著這一幕,不覺癡了。 只恨現下沒有筆墨紙硯,不然她定要畫下來。 回去,回去她一定畫! 不知不覺,舟楫也劃回岸邊。 從船上下來時,明婳還有些意猶未盡。 她覺得這一日從睜眼開始,都是那么美好。 她在紫霄殿睡到自然醒,醒來后太子溫柔的關懷,還帶她來泛舟賞荷....... 這一切,簡直像做夢般。 明婳沉浸其中,只覺幸福無比。 然而,是夢終是要醒的—— 當漆黑夜色將最后一絲晚霞吞噬殆盡,裴璉也將她送回了瑤光殿。 她下了肩輿,他仍端坐著,并無下輿之意。 明婳回身,愕然看他:“殿下?” 裴璉:“嗯?” 明婳悄悄揪著懷里的荷花梗:“你……你不進去嗎?” 裴璉道:“不了,孤今夜回紫霄殿歇息?!?/br> 他語氣很淡,好似這是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可明婳卻覺得,不對的,不該是這樣的。 明明從昨晚到前一刻,他們不還和和樂樂,很要好嗎。 為什么突然又要分殿而居? 若非一堆宮人在旁,她定要開口問他,而如今,她只能蹙著黛眉,睜著一雙清亮烏眸望著他。 無聲在問,為什么呢。 是她哪里又做錯了么。 裴璉自也看懂她的困惑,薄唇稍抿:“明日孤得去趟御史臺,須得養好精神,你也早些歇著罷。 說罷,稍一抬袖,示意福慶。 “殿下起駕——” 肩輿很快抬起,那道月白色背影高高在上。 夏日晚風輕拂,瑤光殿前懸著的大紅宮燈下,明婳望著那一行逐漸隱沒于暮色的身影,昳麗眉眼間浮現一絲迷惘。 難道和她睡,就養不好精神嗎? 第022章 【22】 【22】 明婳想不明白, 這一夜便懷揣著郁悶睡去。 翌日醒來,得知太子朝會散罷,便去了御史臺。 明婳坐在榻邊喃喃:“他的確沒騙人……” 可為什么, 她心里就悶悶地不高興呢。 采月采雁端來她平日愛吃的糕點哄她, 明婳沒胃口, 只問:“怎么不見劉嬤嬤,她不是要教我學規矩么,已經兩日沒見她了?!?/br> 這倒是稀奇了, 主子竟然主動問起教習嬤嬤。 采月道:“奴婢去尚宮局問問?!?/br> 明婳懨懨嗯了聲,用了半塊糕餅覺得索然無味, 干脆撂下, 走到書案前。 書案上擺著個雨過天青色的汝窯花觚, 里頭插著兩支昨日摘下來的荷花,含苞待放, 清香襲人。 明婳盯著看了會兒, 便吩咐采雁取來筆墨紙硯,她要作畫。 她喜歡畫畫。 大多時候是心情好的時候畫,心情不好她比較喜歡吃。 可今日吃不管用, 明婳尋思著,總得找個辦法排解一二。 于是她提筆作畫。 當一副墨荷圖畫成, 采月也從尚宮局回來:“主子, 嬤嬤說前日清晨太子派人吩咐, 說是這幾日您身體不適, 暫緩五日再來瑤光殿教習規矩, 她這才沒來?!?/br> 稍頓, 采月道:“嬤嬤還以為您是知道的?!?/br> 明婳撇撇唇,心道她上哪里知道。 太子哥哥就是個啞巴, 無論夢里還是現實,都是光做不說的。 “既然是殿下吩咐的,那不來就不來吧?!?/br> 明婳倒也樂得清閑,再加之身上確還酸疼著,是要緩緩。 她抬手拿起畫,采月看到,詫異:“倒是和主子平日里的風格很不一樣?!?/br> 明婳瞥了眼:“是不同?!?/br> 她本來想畫一幅色彩斑斕的人物風景小品,但心境不同,畫著畫著便成了一幅烏云雨荷圖。 不過…… 她摸著下頜打量:“感覺畫的還挺好?” 采月采雁跟在明婳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也學了點鑒畫的本事,一左一右站著著。 “線條凌厲,用墨膽大?!?/br> “那種山雨欲來的沉悶與雨荷傲立風中的筋骨,簡直栩栩如生?!?/br> 兩婢相對一眼,異口同聲朝明婳伸出個大拇指:“一個字,絕!” 明婳一怔,而后“噗嗤”笑出聲來。 見她笑了,兩婢也都彎起眼角:“主子還是笑起來最好看?!?/br> 明婳笑容微頓,遲疑問:“你們覺得我笑起來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