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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rou骨樊籠在線閱讀 - rou骨樊籠 第125節

rou骨樊籠 第125節

    “我記得曉川之前說過,她們在樹下逗留了很久,那時候,人頭樁里都是上了年頭的、白骨化的骷髏頭。但我爬樹的時候,分明看到一個長發的新人頭。再后來,那幾個獵人頭的過來,又放了一個新人頭進去。也就是說,理論上,下頭的人頭樁里,至少有兩個新人頭?!?/br>
    “咱們驗證一下,去看看那兩個人頭,試試看能不能真的觸碰到,碰不到的話,那肯定就是幻境?!?/br>
    曉川不知道前因后果,也不知道這倆到底在論證什么,但光聽這幾句,已然心驚膽戰:“不是,這么黑的天,你們要下去看人頭,還要去摸?”

    廖揚也有點不滿:“這兒又沒光,你們怎么看???打手電看嗎?這萬一周圍有什么壞人,咱們手電光一打、不是把位置都暴露出去了嗎?也不急這一時,能不能等天亮再說???”

    第114章

    肖芥子也贊同天亮后再說, 大半夜的、下樹看人頭摸人頭,她沒這愛好。再說了,就算證明了一切都是幻境, 你也不可能摸黑趕路, 不還是要在樹上貓到天亮嗎?

    后半夜, 其他人都睡著了, 只她還瞪著眼,時不時打個呵欠、抹個犯困的眼淚, 這一刻分外想念陳琮, 還有他那把不知道有沒有制作成功的“錐梳”。

    再然后,她睡起了一種很奇怪的覺, 圓睜著眼, 忽睡忽醒。

    之所以知道自己在睡覺, 是因為某一個瞬間, 她突然看見她的蜘蛛了:這蜘蛛已經長得比她都要大了, 正忙著織網,周圍白茫茫的一片, 初看還以為是落了雪,細看才發現那都是蛛網, 新吐的絲,亮晶晶泛白, 把遠近的巨樹都給圍裹住了。

    她想過去跟蜘蛛說兩句話,哪知下一秒, 蜘蛛也好, 蛛絲也罷, 就都不見了, 只余漫漫長夜, 像是永遠不會過去。

    ……

    好不容易捱到天蒙蒙亮,但情況比昨天還糟糕,樹林里起晨霧了,連榕樹的樹冠都好像浮在霧上。

    肖芥子和神棍收拾裝備打包。

    底下的廖揚把外套遞上來:“謝謝啊,你們還要往里走嗎?路上小心點?!?/br>
    神棍驚訝:“怎么你們不走嗎?”

    廖揚含糊其辭:“我們還沒想好,興許就原路返回了?!?/br>
    肖芥子聽得好笑:不就是怕下頭危險難測,想讓別人先去蹚水嗎,跟那個廖飛一樣,肚子里花花腸子都挺多。

    她抓著枝椏、拎刀先下,經過這兩人棲身的那一處,故意停下。

    曉川瑟縮了一下,廖揚看了眼她手里的刀,明顯戒備。

    肖芥子看向廖揚,淺淺一笑:“是這樣的,我昨晚沒跟你說,怕嚇到你?,F在天亮了,說出來也無妨?!?/br>
    廖揚沒想到她是要跟自己說話,非常意外:“你要……說什么?”

    “我這個人呢,體質跟別人不太一樣,就是俗稱的‘陰陽眼’。昨晚上吧,我就看到你的背上,一直趴了個人……”

    話還沒說完,曉川已經捂住了嘴,面色驚惶,條件反射般往邊上避了避,上頭的神棍則一臉茫然,納悶著昨晚上怎么沒聽她提起。

    廖揚的臉色也有點難看:“你瞎說什么?”

    肖芥子聳了聳肩:“隨你信不信吧,我又不認識你,看到什么我就說什么唄。哦,對了,那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就是臉要比你秀氣,好像是個女的?!?/br>
    廖揚驚愕失聲:“什么?”

    看這反應,廖揚還不知道廖飛的事,肖芥子挑事不嫌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猶豫再三,還是跟你提一嘴,可能是什么征兆呢對吧?”

    說完,自顧自下樹,落地之后,第一時間橫刀在手,同時撳開手電、掃向林立的人頭樁。

    神棍說,人頭樁里,至少有兩個新人頭。

    手電光柱穿過流動的晨霧,掠過一個一個或空、或有骷髏頭的篾筐,再然后,陡然停住。

    光柱的盡頭處、那個篾筐里盛著的腦袋,不是昨天那個矮壯男、叫什么肥七的嗎?

    ***

    上午十點多,陳琮一行三人落地昆明。

    組隊的人會在昆明長水機場碰頭,然后趕中午的飛機飛滄源佤山,當然,有人趕不及的話,傍晚還有一班。

    三人先進候機廳,梁嬋的堂哥梁健已經在等著了,他跟梁世龍長得挺像,就是整體碼子比梁世龍大了一號。

    路上陳琮聽梁嬋說了,她有兩個堂哥,從小跟梁世龍學生意,兼學拳腳,閑時也養石??上аa身的湯藥喝了好幾年,補得經常流鼻血,至今連小石補的階段都沒入,兩人倒也看得開,棄養不強求。

    這倆算是梁世龍的左膀右臂,一直坐鎮后方,這一趟聽說叔叔出事,會來一個。

    梁嬋一見著家里人就哭了,陳琮跟祿爺打了個招呼,去給大家買咖啡和面包。

    等出餐的當兒,他給肖芥子打了個電話,意料之中的沒人接,又給花猴撥了一個,那頭估計在忙,也無人應答。

    陳琮只得尋了個座位坐下,靜候出餐。

    正百無聊賴,眼前一暗,有人捧著咖啡、大喇喇在他對面坐下,還笑嘻嘻跟他打招呼:“陳兄,又見面了?!?/br>
    陳琮懶得搭理他,自顧自擺弄面前的出餐呼叫器。

    顏如玉還委屈上了:“陳兄,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淡呢?我給你包過紅包、養著爺爺,沒做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啊,反倒是你,經常背地里捅我一刀,我從來都沒計較過?!?/br>
    陳琮服了他了,把自己說得跟一朵白蓮花似的。

    他抬眼看顏如玉:“你為徐定洋來的?”

    “不是啊,我拔旗、出力來的,不是為了救人嗎?”

    “人石會”的會員,在會期間至少拔一次旗,多拔也歡迎。拔旗的意思就是為協會出力、參與公共事務。但這事不強求,收到了邀約之后,如果不想參加或者不方便,可以直接回絕,保持“插旗”的狀態,下次再拔。

    這一趟,考慮到事起倉促、又有一定的危險性,祿爺只給協會內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有一定體力基礎的男會員發了旗。

    巧了,顏如玉非但符合條件,還積極響應。

    陳琮“哦”了一聲:“你好熱心啊?!?/br>
    顏如玉呲牙一笑:“彼此彼此嘛……”

    說著,左右看了看:“你那位肖小姐呢?不在你家,不在你店里,也不跟你在一起,去哪瀟灑去了?”

    顏如玉果然在找肖芥子。

    陳琮心頭一顫,面上不動聲色:“怎么,這么惦記她???有什么話跟我說,我會轉達?!?/br>
    顏如玉慢條斯理:“那你就幫我轉達一下,她從我這,拿走了一樣東西,至今都沒還的意思。她不至于以為,我把這事給忘了吧?”

    陳琮怔了一下,旋即想到了:“煤精鏡?”

    沒錯,煤精鏡,顏如玉去阿喀察的終極目的就是煤精鏡,但后來發生了很多事,這面鏡子似乎沒那么重要了,陳琮也就沒太留意,沒想到今天,顏如玉又舊事重提。

    陳琮不明白:“這鏡子就這么重要?你還指著用它找什么‘命定的石頭’?”

    顏如玉順水推舟:“對啊,就是這么重要。東西在她手里這么久,她也該玩夠了、能還回來了吧?”

    陳琮爽快點頭:“行,回頭見到她,我會跟她說。對了,我爺爺這兩天還好吧?”

    不知道為什么,陳琮總覺得,顏如玉在聽到這話時,面色有一瞬間的玩味和……古怪。

    “好啊,挺好的,你不是經常給他打電話嗎,好不好,你自己不會看嗎?”

    ***

    陳琮取了餐,沒招呼顏如玉,自己先回到候機廳。

    祿爺這頭又聚了兩人。

    都是熟面孔,一個是養神君,拄著盲人拐杖,在噪雜的大廳旁若無人般閉目養神,也不知道進山找人,他一個不睜眼的能派上什么用場。

    另一個是牛頭,牛坦途,正跟祿爺比劃、說著什么,祿爺面色凝重,邊聽邊點頭。

    見到陳琮,牛坦途向他招手:“哎,陳琮,過來,這事你也聽聽,跟你有關系?!?/br>
    陳琮快步過來:“跟我有關系?”

    “對,聽馬修遠說,李二鉆進療養院,你還要了監控視頻,對吧?”

    李二鉆?

    陳琮趕緊點頭:“對,他怎么了?”

    牛坦途嘆氣:“瘋得不輕啊,馬面這趟本來也想拔旗的,這不是事發突然……趕去處理了嗎?!?/br>
    據牛坦途說,馬修遠給李二鉆找的療養院在當地算是條件不錯,位于城郊的山間,總之是遠離喧囂、空氣清新,抬頭見山低頭看水,很適合病人在此休養。

    李二鉆雖然瘋癲,但在一眾動輒要砍要殺的瘋子之間,反屬于“輕癥”和“文靜”的,因此每天上午獲準一個小時的戶外活動時間。

    所謂戶外活動,也就是在院子里散散步、曬曬太陽,李二鉆總是一個人蹲在角落里,要么念念有詞、要么挖土蓋房,幾天下來,監管人員也都習慣了:老老實實一蹲就是一小時,到點了嚷嚷一聲就笑呵呵起身回房,很省心。

    事情發生在昨天上午。

    李二鉆照舊蹲在角落里,當天其它放風的病人有口角打架的,監管人員忙著調解,也就沒太注意李二鉆,到點了喊他,他也不應聲,依然在那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

    監管人員覺得奇怪,走近了去看,這一看,險些把膽兒都給嚇廢了。

    李二鉆的一只手沒了,斷腕上嘩嘩流血,他正把斷腕往泥里杵、試圖糊上爛泥止血。

    陳琮聽傻了:“他手呢?”

    牛坦途“唉”了一聲:“要么說是瘋子呢,他那一整套行為,就無法理解?!?/br>
    事后查院子里的監控,當然,監控有死角,沒法拍得完整清晰,但也不難推測:李二鉆不知從哪撿的石頭,蹲在那一直拿石頭往手上砸,中間可能還上牙咬了,最終那只手,是被他自己硬生生砸掉的。

    監控還捕捉到了他縱身跳起、往外投擲的畫面,也就是說,他把自己的手給扔出去了。

    陳琮只覺匪夷所思:“然后呢?”

    “然后,可不就是一團混亂、雞飛狗跳嗎?先急救唄,工作人員還繞到外頭,想把他那斷手給找回來、試試看能不能接回去,愣是沒找著。因為療養院開在山間,生態好,據說還有人在山上見過野豬……推測是讓什么動物給叼走了?!?/br>
    祿爺一聲長嘆:“最近這段時間,真是出了不少事,李二鉆這頭事已至此,也沒法挽回了。希望世龍這頭,能順順利利的吧?!?/br>
    ***

    原本中午就該飛滄源的,但由于佤山機場是個高原機場,地理位置險峻,氣候條件特殊,航班一再延誤,下午四點多才落地。

    “人石會”有人來接,這人叫常昊,是做南紅瑪瑙生意的,家住保山一帶,離著滄源很近,所以算是“東道”、拔大旗:不但安排出行、食宿、裝備,還另外從當地召集了十來個健壯好手,作為進山輔助。

    這樣,祿爺一行加上常昊,協會出八個人,再多了這十來個編外,總計近二十號人,專為梁世龍而來,可謂很有聲勢了。

    飛機延誤,錯過了和花猴的約定時間,陳琮一落地就給花猴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之后,囑咐花猴待會大隊匯合的時候,盡量不要提“肖小姐”這個人——能拖一時是一時,他不想讓顏如玉知道,肖芥子也在魘山。

    花猴說:“我們已經進山了,不過進山口有我們的后勤聯絡點,你們到了,找他們就行?!?/br>
    陳琮察覺到,花猴興致不高、語氣有點不對。

    他心頭一緊:“出什么事了嗎?”

    花猴說得含糊:“電話里說不清楚,你們到了再說吧。反正是……始料未及,我們也停半道上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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