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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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張廷玉咬死了,玉柱是頂頭上司,必須幫著把關。 玉柱沒看張廷玉,而是望著方苞,笑道:“靈皋老兄,我公務繁忙,堪錯之事,便只能指望你了呀?!?/br> 這就屬于是柿子撿軟的捏了! 張廷玉的父親張英,是康熙的陪讀,位列宰輔,家勢異常之雄厚,他并不怕玉柱。 張伯行,家里極其有錢,剛從巡撫任上貶入了南書房,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對玉柱無所求。 唯獨,方苞不同。 方苞,沒啥后臺,剛牽扯進了《南山集》案之中,險些被滅了三族,正值驚魂未定之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和從不寫詩作詞的玉柱不同,方苞在吃大虧之前,自負于才華,多有詩作和結集流落于民間。 若是得罪狠了玉柱,嘿嘿,玉柱只須收集到方苞的大作,故意從中摳出犯忌諱的字眼,簡直是易如反掌。 康熙把方苞弄進南書房里,一是惜才,一是就近監視之。 玉柱身兼步軍統領,很可能就是具體負責監視的經手人。 “回爵部,卑職敢不從命?”方苞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苦差事。 玉柱多有軍功,并以二等勇毅侯,兼任的戶部左侍郎。 方苞不敢得罪了他這種少年新貴,故意稱爵部,而不是通常的部堂,以示尊崇之意也。 玉柱滿意的一笑,又望向張廷玉:“衡臣老兄,你相對比較年輕一些,就幫著靈皋兄,一起堪誤,何如?” 在場的四個人,都是異常通透的明白人。 張伯行一直冷眼旁觀,看得也很清楚。 張廷玉不動聲色的出了招,想為難一下玉柱。 只是,玉柱臉上帶著笑,不聲不響的,不僅把球踢回了張廷玉的懷中,還推脫不得。 玉柱為啥要把方苞牽扯進來呢? 嘿嘿,張廷玉在玉柱的手下,有些年頭了,從未惹過事。 方苞一來,張廷玉就主動試探玉柱。要說里頭沒有方苞的事,玉柱敢從南書房的臺階上,跳下去。 啥叫高手? 陰人于無形者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玉柱一出手,就把方苞和張廷玉,都給陷進去了。 足夠說明很多東西了,還有必要再試探么?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自從,玉柱手底下管了三個人jingzi,就注定有今天這一幕,不以任何人的意志為轉移。 張伯行也看明白了玉柱的心思,他們三個草擬的節略和條陳,都可以直接遞進宮里去,玉柱不會故意攔著不遞。 但是,他們三個人捅了簍子,玉柱也不可能替他們兜著。 畢竟,此間是南書房,除了親爹外,誰敢替外人攬事兒? 一言以蔽之,兄弟爬山,各自努力。 玉柱持這種態度,主要是南書房的特殊性質決定的。 南書房,就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除了老皇帝之外,誰敢搞一言堂,誰必定會倒霉! 在玉柱的字典里,責權利,從來都是必須相符的。 在皇帝的身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裝糊涂,才是正道理。 下午,下值之后,玉柱一秒鐘也不肯多待,徑直要出宮陪老婆。 在西華門登轎之前,吳江小聲稟道:“回爺,曹家派人來報訊,孫老太君歿了?!?/br> 嗯,自從曹家被奪了江寧織造的肥缺之后,孫老太君就一直悶悶不樂。 類似曹家這種內務府的包衣之家,失去了圣寵,就意味著,家族再難興旺了。 不過,曹家的退出江寧,其實和曹寅的無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曹寅為了迎接圣駕南巡,先后借的大筆巨債,已經還不清楚了。 正因為如此,康熙才和玉柱做了筆交易,曹家的債由玉柱幫著還,康熙答應玉柱可以造大海船,以天津衛的大沽口,作為玉柱獨占的貿易港口。 嘿嘿,香港是怎么崛起的? 不就是整個大陸被西方包圍和封鎖,就剩下了香港,這一個對外的貿易窗口么? 在第一次鴉片戰爭之前,整個大清的北方,竟無一個對外的通商口岸。 如今的天津衛大沽口港,就相當于香港之于整個大陸的意義。 只是,康熙再英明,也看不透其中的深刻內涵和巨大貓膩。 如今的大清,長江以南地區,逐漸的比北方富裕了。 但是,富裕起來的階層,基本都是商人、地主和部分漢人官僚。 大清的兵權、財權和人事權,絕大部分都掌握在以旗人為主的北方人手里。 通俗的說,北人有權、有兵,南人有錢有糧。 這年頭,有權必有錢,有錢卻需要買通權貴的保護。 短期內,玉柱背上曹家的巨額債務,肯定是大虧特虧的。 但是,玉柱的手里捏著北方沿海唯一的對外貿易港口,嘿嘿,從戰略上講,他和康熙做的這筆交易,賺大發了。 照道理說,孫老太君歿了,應該由曹春出面。 只是,曹春帶著小鐵錘,還在回京的官船上。 做人要厚道,玉柱畢竟是曹家的孫女婿,他也就吩咐了下去,去曹家。 玉柱到的時候,曹家老宅內外,已經成了白色海洋,到處都豎起了白幡。 以玉柱的身份,并不需要替孫老太君服喪。 他來致祭,只須在官服外邊,罩上一件素服,腰間系一條白帶即可。 至于摘了頂子上的紅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曹家,又不是旗主,玉柱也不是旗下的包衣或奴才。 除非是皇帝和皇太后駕崩了,或是佟國維、隆科多死了,玉柱才必須摘纓。 玉柱下轎之后,站在門口一看,嗨,怎么是門可落雀的狀況? 曹家,再怎么落魄,也是內務府的包衣世家,親朋好友,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吧? 玉柱心里覺得奇怪,卻沒打算管曹家的閑事。 只因,他知道,曹家人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閑事肯定是管不完的。 聽說玉柱來了,曹頔三步并作兩步的從府里邊,迎了出來。 “請小相國大安?!辈茴E規規矩矩的扎千請了安。 玉柱望著俊俏的曹頔,微微一點頭,淡淡的說:“罷了?!?/br> 如今的曹頔,已經是步軍統領衙門里的正八品筆帖式。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曹頔在玉柱的手心里討生活,腰桿子豈能硬得起來? “頔二哥,還請節哀?!庇裰唵蔚陌矒崃艘幌虏茴E,便欲邁步進府。 卻不成想,曹頔湊到近前,小聲說:“回小相國,宮里只怕是還不知道此事啊?!?/br> 玉柱瞬間秒懂了,曹頔這是提醒他,要把孫老太君歿了的消息,告訴給皇上。 孫老太君,乃是康熙的保嬤,康熙也一直眷顧著整個曹家。 想必,康熙得知了兇訊之后,必厚賜吧? 只是,曹寅遠在大沽口,恐怕還沒回府。 府里最大的一個男人,便是曹荃。 但是,曹荃在銅山貪污一案后,便被奪了職,壓根就沒資格進宮去見康熙。 現在的問題是,曹荃自居于長輩的身份,不好意思主動出來迎接玉柱。 玉柱點點頭,說:“還是等岳父大人回來了,再做處置吧?”故意推到了曹寅的身上。 曹家的男人,又沒有死光光,曹寅還是通政使銜的造船使,玉柱有何立場,擅自插手曹家的內務? 必須承認,曹家人的動作,還是挺快的。 靈堂已經搭好,孫老太君也已經小斂。 小斂,指的是,趁身體尚未冷透之時,抓緊時間穿上壽服,然后在嘴里塞一顆大珠。 嗯,曹荃畢竟是孫老太君的親兒子,做得還算是及時。 上次,尚佳氏那是絕了嗣,侄兒們只惦記著偷東西,拿寶貝了,誰還管她小斂??? 結果呢,等老十二和玉柱趕到之時,尚佳氏的身子都硬了,壽服也已經穿不進去了。 唉,尚佳氏的慘況,印證了這個時代一個極其樸素的道理:養兒防老。 大沽口距離京城并不算特別遠,入夜之前,曹寅風塵仆仆的騎馬趕回。 曹寅換上重孝,拜祭了孫老太君之后,馬上去了宮門外,遞牌子請見康熙。 康熙看著一身重孝的曹寅,聯想起,他當年出天花之時,孫老太君的拼死相伴,不由柔腸大動。 “登門的客人,應該不多吧?”康熙故意問曹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