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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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袖有個特殊的本事,令玉柱至今記憶猶新。罰人的時候,寒袖可以臉上帶著笑,打下去的手板,卻是又重又狠。 話說,玉柱院里的丫頭和小廝們,哪個不怕她? 仔細一想,寒霜與寒袖的脾氣稟性,竟有七八分相似,她們都是人狠話不多的同類。 隨從多,固然安全有保障。但是,在人擠人的外城,大隊伍的行進速度不可能快。 路上,足足耗費了一個多時辰,才趕到了鳥籠胡同口。胡同里的巷子很窄,寬敞的馬車就算是勉強進去了,也無法順利的掉頭。 玉柱下了馬車,在眾人的簇擁下,緩步進了胡同。 “狗娃他爹,快去拿尿布……” “饞嘴的東西,這rou菜還沒有上桌呢,你就偷吃了一大半……” “死丫頭片子,盡偷懶,看老娘不打爛你的小屁股蛋子……” 窮人扎堆的巷子里,什么千奇百怪的動靜都有。 甭管愛不愛聽,也甭管愛不愛看,這就是現實的生活百態。 玉柱還在路上的時候,貼身大管事胡彪已經使人打聽清楚了寒袖的家。 聽說玉柱親自來了,哪怕寒袖見過不少世面,也不由呆住了。 玉柱,那可是隆三老爺最偏疼的小兒子,身份何等金貴? 伺候過的主子,親自來給寒袖添妝,這是何等榮耀漲臉的事兒? 當下,寒袖也顧不得待嫁女不能出門的規矩了,領著哥哥和嫂子就迎了過去。 寒袖的哥哥和嫂子,都知道玉柱的底細,夫妻倆喜得合不攏嘴。 當初議親的時候,寒袖婆家的老太爺,聽說寒袖出府前是佟家玉二爺身邊的大丫頭,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 那老太爺當即拍了板,除了原定的聘禮之外,另添了一座南城的二進宅子,單獨作為婚房。 寒袖的婆家,雖然有錢,卻是低賤的商戶。這年月,在這四九城里做買賣,若是沒有豪門在背后撐腰,指不定啥時候,就叫人害得家破人亡了。 一襲寶藍色長袍的玉柱,輕搖折扇,飄逸出群,俊的令人移不開眼。 “請二爺大安?!焙淇鞄撞?,迎上前去,規規矩矩的深蹲下去。 玉柱輕抬折扇,笑瞇瞇的說:“起吧。寒霜昨兒個一直在我耳旁鴰噪,吵著鬧著,非要來給你添妝。正好,我也備了幾樣薄禮,順道來你家討杯茶吃?!?/br> 身份金貴的主子,大駕光臨,盡管說的很客氣,面子卻是賞的比天大。 寒袖按捺住心里的激動,穩穩當當的再次深蹲下去,紅著眼圈,道:“主子厚恩,奴婢若是鴰噪個不休,反而生分了?!睅е耷?。 和明白人打交道,彼此都一片敞亮,毋須多說半句廢話。 玉柱暗暗點頭,寒袖不愧是劉嬤嬤精挑細選出來的管事大丫頭,不僅心思通透,也兜得住事兒,很好! “寒袖jiejie,家里的嬤嬤姑姑和姐妹們,都念著你的好,吵著要來給你添妝呢?!?/br> 方才一言不發的寒霜,此時笑瞇瞇的上前,攙扶起寒袖,順勢挽住她的胳膊,嘰嘰喳喳的敘起了舊情。 小廝吳江深深的看了眼寒袖,又暗中瞅了瞅寒霜。嘿嘿,二爺身邊的管事大丫頭,都是通透的明白人吶! 女人出嫁后,若想日子過得舒坦,不被婆家磋磨。除了膝下有子之外,背后有個強勢的娘家撐腰,必不可少。 寒霜隨口說出的家里,就是想告訴寒袖,她雖然出府嫁了人,卻不須怕婆家人欺負,萬事自有玉二爺撐腰。 寒袖的哥哥,老實得過了頭。他跪在玉柱的跟前,嘴里呶嚅了半天,楞是說不出半句囫圇話。 寒袖的嫂子,就更不堪了,只知道磕頭。平日里,她只在家里洗衣做飯劈柴帶娃,哪有機會拜見貴人? 就在這時,寒雪極有眼色的走上前,將寒袖的哥哥和嫂子攙了起來,笑嘻嘻的伸出小手,吐著小舌頭說:“哥哥嫂子,可帶了喜糖來?家里的jiejiemeimei們,包括我在內,都想沾沾寒袖jiejie的喜氣呢?!?/br> “帶了,帶了……”寒袖的哥哥感激得要死,探手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包喜糖,雙手捧到了寒雪的面前。 一時間,不僅解了圍,更活躍了原本有些僵的氣氛,皆大歡喜。 第5章 人走茶涼 到了寒袖的娘家,和寒袖的父母,又是一番見禮,玉柱便被迎進了主屋。 方才,進門的時候,玉柱粗粗的打量了一下,心里大致有數,這是個還算殷實的小門小戶。 這家里,雖只有新修的一排五間瓦房,卻也是整個窮巷子里,十分出挑的存在了。 玉柱進屋后,寒袖的爹娘,本想跟進去,陪著貴客說說話,好生招待一番,卻被寒袖一把拉住了。 主屋里,迎面就是一張大炕,炕頭是一排簇新的紅漆柜子,炕桌上擺滿了瓜子糖果。 寒雪從懷中摸出雪白的棉布帕子,在炕上仔仔細細的擦了四五遍,又把炕桌收拾了個干凈,這才請了玉柱上座。 玉柱坐定之后,小廝長隨丫頭婆子們,已經從馬車上取來了玉柱常用的物件,流水介的遞進了院子里。 三個穿著錦緞的,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分別捧著沏茶的上等青花瓷,隊列整齊,低眉順目的蹲到了主屋的門前。 她們手里的托盤紋絲不動,小身板也都挺得筆直,通身上下,全是說不出的氣派。 寒袖的老子娘,以及哥哥嫂子,立時看傻了眼,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進來吧?!敝钡胶袅碎T簾,吩咐了下來,三個已經蹲了半刻鐘的小丫頭,這才捧著精致的茶器,垂頭進了主屋。 寒袖的爹娘,心里一陣發慌,齊齊看向了寒袖。寒袖不動聲色的微微搖頭,示意他們,就待在原地別動,不要驚擾了貴人。 這時,佩刀的護院管事,快步走到寒袖的跟前,拱手道:“小人職責所在,不敢大意了,還請寒袖姑娘見諒?!?/br> 寒袖抬眼望去,就見佩刀的護院們,各占了合適的方位,將整個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貼身的長隨們,垂首而立,沿著主屋往外,整整齊齊的站了一長溜。 天大地大,玉二爺的安全最大! “爹,娘,趕緊的,叫家里人都上西屋里去?!焙涠挷徽f,扯了她的娘老子,就往西屋那邊去了。 對于寒袖的如此知趣,身為護院管事的謝章武,自然是非常滿意。 然而,寒霜出來的時候,沒見著寒袖和她的家人,就知道寒袖鬧了小脾氣。 今兒個,玉柱既然來了這里,自然要主仆情深,上下和樂,皆大歡喜。 可是,謝章武這個沒腦子的,卻為著主子的安全,居然把寒袖的家里人都趕了,那氣氛還能正常么? 寒袖雖然是寒霜的師傅,彼此的交情,也算是不錯??墒?,小姐妹間的關系再好,已經在玉柱身邊出了頭的寒霜,也不樂見寒袖在主子那里的臉面過大。 玉柱喝了兩口茶,卻沒見寒袖露面,心里就隱隱覺著不對勁了。他本是出來散心的,并不想給寒袖的家里添麻煩。 “你們的添妝,都給了?”玉柱這么一問,寒霜心里就明白,二爺想走了。 “還沒進院子呢,就都給了?!焙獩]有說半句假話,更沒暗中使壞,只不過是,只字未提寒袖罷了。 如果,寒袖沒有鬧小脾氣,讓寒霜的心里有些隔應。寒霜此時正好做個人情,順嘴叫她進來謝恩。 然而,寒霜偏偏揣著明白,裝起了糊涂。 哪怕是養貓狗,養了這么多年,也總會有些感情的,何況是人呢? “喏,這是二百兩銀票,等我走了后,你再告訴寒袖,算是我給她的壓箱錢?!庇裰肓讼?,從袖口摸出早就備好的銀票,輕輕的擱到炕桌上。 寒袖已經出府嫁人,她和玉柱之間,除了舊日的主仆情誼之外,本無太多的瓜葛。 人心是不知足的! 斗米養恩人,石米養仇人,屢見不鮮。 以玉柱的見識,對人太好了,好到沒了底線,往往沒有好結果! 玉柱就這么輕飄飄的走了,等寒袖知道的時候,他已經出了胡同。 “寒袖jiejie,這是二爺賞你的壓箱錢,別嫌少?!焙H親熱熱的挽著寒袖的胳膊,故意打趣,“啥時候讓我升級做姨母???” 主子居然就這么走了,寒袖哪能不知道,她叫人給陰了?而且,陰她的人,裝得比親姐妹還要親。 偏偏,寒袖的婆家,又格外看重,她曾經是玉柱跟前得臉大丫頭的這一層關系。 她又怎么敢,當面去得罪,暗中陰了她的人呢? 這正應了那句老話,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到了大街上,玉柱變著法的指使人去買各種東西,最終,把浩浩蕩蕩的大隊伍,精簡成了幾個人的小隊伍。 逛街嘛,那么多的下人,都擠在跟前,還怎么盡興? 在玉柱身邊的貼身小廝之中,就數吳江最機靈,也最為得臉。吳江,7歲就進了園子,一直伺候在玉柱的身邊,至今已有七年之久。 玉柱出門逛街,兜里是不帶錢的,他的零花錢都由吳江揣著。 如今,佟國維雖然年老,畢竟還活著,一等公府也就沒有分家。按照老佟家的規矩,隆科多的俸祿,必須一文不少的,上交給他的親娘赫舍里氏。 當然了,隆科多上交的僅僅是干巴巴的俸祿罷了。他暗中撈的大錢,一文不少的,都進了李四兒的囊中。 玉柱也搞不清楚,這么多年下來,隆科多究竟撈了多少黑錢。但是,李四兒惟恐委屈了兒子,每個月給玉柱的零花錢,足有三百兩之多。 要知道,在如今的康熙四十三年,城里米鋪的糧價,不過才五文錢一升而已。 這且不提,隆科多還特意給帳房留了話,一千兩銀子以內的開銷,憑玉柱的私章,可以隨意支取。 說來也巧,隆科多的生母,即佟國維的嫡妻赫舍里氏,乃是孝誠仁皇后的姑母。孝誠仁皇后,既是康熙的元后赫舍里氏,又是當今皇太子胤礽的生母。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隆科多非但不是胤礽一黨,反而和直郡王胤禔,過從甚密。 玉柱不缺錢花,可是,他也沒有養成大手大腳亂花錢的不良習氣。 逛街的樂趣,就在于隨心所欲的逛字上頭,順便吃點喝點買點,圖個樂子罷了。 第6章 撞見老十四 老北京城的街道兩旁,清一色的兩層灰磚瓦房,看上去灰蒙蒙的一片,并不鮮亮。 旁邊的戲園子里,傳來鏗鏹的鑼鼓聲,以及咿咿呀呀的唱曲聲,玉柱正好走累了,便抬腿走了過去。 吳江心里犯嘀咕,腿下卻不慢,緊緊的跟了上去。 李四兒是個地地道道的戲迷,經常叫了戲班子進府唱大戲??墒?,二爺一向怕吵,也聽不懂時興的昆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