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寧簌眉頭皺得更緊:“哪里不合適?” 陳散:“你對她太小心了?!钡f是卑微的舔狗也不是,就給她一種很懸浮的感覺。琢磨了一會兒,陳散一拍大腿說,“就像是狂信徒對待自己崇拜的神像,依照自己的想象全神貫注地雕琢?!?/br> 寧簌愣了一會兒,才否認說:“不是吧?如果我只是單純地迷戀自己構造出來的偶像,那我就不會饞她身體?!?/br> 陳散也不懂,她眨了眨眼,跟過去一樣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學心理學的??赡苋硕际敲艿陌?。萬一是你從想象走向了現實,然后發現構建的想象崩塌了,就慫了,于是想要逃離現實?!?/br> 寧簌可憐的心卻被重重地敲了幾錘子,眼神空茫,連唇角的笑容都耷拉下去。她躺倒在床上,越使勁回憶,越想不起來過去的畫面。就算真的記得,也未必是真實。因為每次回憶都是一種始于自我的再創作。 造成這一切的陳散一無所知,極具跳躍性的話題從殷楚玉轉到了即將到來的聚會上?!拔規€剛認識的meimei過來,你不介意吧?她比你小兩歲,是黑長直,剛畢業沒多久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寧簌沒怎么聽清陳散的話,她有氣無力地哼了兩聲,算作應答。 寧簌不記得通話是什么時候掛斷了,她在不知不覺中陷入夢鄉。 夢到一個月圓之夜,她跟在殷楚玉的身后,從圖書館中走出。 一道道簇擁在一起歡呼的人影像是交疊的鬼魅,而那蠟燭、鮮花擺成的“愛心”像是術士強行開啟的禁忌法陣。 每個鬼魅都貪婪地注視著殷楚玉,眼中浮起粘稠惡心的欲.望,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想要將她當作祭品。 寧簌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發涼。她鼓起勇氣,用力地去牽殷楚玉的手,可最后還是被她掙開,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禁忌法陣。 然后那詭異的迷霧和場景都消失不見了,捧著花的情敵紅著眼忍淚,但沒撐住,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從嗚咽低泣變成嚎啕大哭。 殷楚玉說什么來著? 寧簌想了想,才記起殷楚玉的話。 “如果道德綁架給了你無上勇氣,那我愿意拋棄我的道德和良知?!?/br> 第23章 人和人的境遇都是對比出來的,就算是一個夢,也讓次日醒來的寧簌一臉春風得意。 情敵的名字她已經不記得了,或許那不是一個人,而是無數個情敵的總和。 天光大亮,藍天白云,是一座霧霾籠罩的城市中少見的清透。 寧簌起床后,先去看兩只貓,毫不意外,殷楚玉已經將糧水換好,根本不需要她廢心力。再這樣下去,等從殷楚玉家搬出去的時候,不會貓和人一起被養廢了吧?寧簌被自己的思緒逗笑,擼了一把貓,搖頭晃腦地去洗漱。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殷楚玉正在客廳里擦汗,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運動。寧簌盯著殷楚玉健美的手臂眨眼,片刻后依依不舍地收回視線。同樣都是死宅,有人自律自制,一身靚麗;也有混吃等死,陰暗爬行。 寧簌在心中哀嚎一陣,片刻后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若無其事地打開了清晨的話題:“吃早飯了嗎?” “沒有?!币蟪竦?,她停頓片刻,問,“你要下樓?” 寧簌:“……”她其實想點外賣,但殷楚玉都這么說了,她只好順勢點了點頭說:“對。我想買個烤餅,你要嗎?”經過昨天的打擊,寧簌終于學會了不再一廂情愿地去替殷楚玉做否定。在聽到殷楚玉說“好”的時候,她的心中仍舊掀起一道被風吹起的微漣,可至少不是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了。 “把垃圾帶下去?!币蟪窨粗鴮庴谋秤?,又說。 寧簌回眸,跟殷楚玉對視剎那,歡快地應了一聲。 她還是有點用處的,才不像被殷楚玉養著的廢物點心。 周末的清晨,惱人的汽笛聲減少了許多,綠化帶上頹然的植物也在難得的清靜中支棱起來。 城市似乎變了樣,那曾經像妖魔鬼怪般壓迫著她、審視著她的高樓也變得可愛起來,房屋凌冽的棱角終于散出一種齊整的和諧美。 烤餅店中有兩三個人,不過對方要帶一大家子的食物,意味著寧簌要等待至少十五個烤餅的時間。她拿出手機給冒著氤氳熱氣以至于空氣顯現出波紋的爐子拍了張照,發給殷楚玉說:“要等等?!?/br> 可殷楚玉沒有回復。 寧簌抿了抿唇,雙目似是看著烤爐,可心神在意識的海洋里盡情徜徉。 殷楚玉在做什么呢?在客廳還是書房?還是工作? 殷楚玉在觀景陽臺打電話,她朝著前方望去,看到一小截街道,看到如豆點的行人。 “我最近不方便?!彼恼Z氣很平靜,婉拒想來找她的關儀。 “你那兒不方便,可又不回家來,我想見你一面都難于登天?!?/br> 關儀在電話那頭發脾氣,可殷楚玉無動于衷。一般關儀只有在跟殷之鑒吵架后會想見她,之后就是無休止的對殷之鑒的抱怨。沉浸在這段破碎感情中的兩個人沒多久能夠若無其事地和好,然后進行新的一個輪回。而被迫聽那些念叨的她,則是不停地被拽入黑暗的深淵。 關儀又換了個話題:“劇本怎么樣了?為什么成君說她不知道進度,難道不跟她進行交流的嗎?”她自己是演員出身,后來走到幕后。梁成君算是她的學生,在一眾后輩中,是最有靈氣的那個,在圈子里小有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