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薛應挽自然也聽明白了話中之意,開口阻止:“越辭?!?/br> “嗯?”越辭眼睛眨動,轉頭看薛應挽,這回的微笑卻情真意切,“應挽,怎么了嗎?” “……彥平是我好友,不要無禮?!?/br> “我沒有啊,”越辭十分無辜,“我也將應挽的朋友當朋友,”他問莫彥平,“莫公子,你介意嗎?” 莫彥平擺擺手:“無事的,無事的,小孩子心性?!?/br> 越辭道:“你看,師兄,是你太緊張了,我們只是聊天而已?!?/br> 薛應挽無奈,對莫彥平道:“彥平,今日多謝你,”他將銀錢推到莫彥平面前,“收下吧,若是不收,我也不能收下你的東西?!?/br> 話到這個份上,莫彥平點點頭,取了銀錢,說道:“阿挽,你試試味道,看看有沒有不合心意的……” “應挽,”越辭突然打斷他,說道,“剛剛被吹得有點頭暈,想去屋里躺會,今天我們不是剛一起買了被子嘛,但我彎腰傷口會痛,鋪不了床,你幫幫我?!?/br> 莫彥平的笑有點發僵,干巴巴道:“你二人住在一起啊?!?/br> “是啊,”越辭輕輕挑眉,漫不經心,“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有時候晚了,一起休息也是常事……時間不早了,莫公子不會還要留下一起吃飯吧?”他作勢思索,說道,“沒料到莫公子會突然來,早上和應挽一起出去的時候,應該多買點菜的?!?/br> “不了,既然你們還有事,我就先不打擾了,”莫彥平神情并不好看,對薛應挽道:“阿挽,那我就先行離去了,等明日再來請你到家中看看家母恢復情況?!?/br> “好,”他起身送莫彥平,到院門前聲音低了些,“我師弟不懂事,心直口快,今日實在抱歉?!?/br> 莫彥平搖頭,笑道:“無事,阿挽的師弟很有意思,沒想到依你的性格會和他玩得這樣好?!?/br> 修煉之人本就聽力更為敏捷,越辭環胸而坐,聞言冷冷哼了一聲。 等送走莫彥平,薛應挽返回院中,無奈道:“起來吧?!?/br> “去哪?” “不是頭暈嗎,進屋里給你鋪被子,晚飯好了叫你?!?/br> 越辭“噢”了一聲,隨他一道進屋。夕陽落下后室內顯得昏暗,薛應挽點燃桌上那只油燈,光亮溢滿小屋,越辭支腿倚靠在墻面,視線落在替他整理被褥的薛應挽。 “其實也沒那么困,剛剛就隨口一說,”越辭說,“我一會幫你洗菜吧?!?/br> 薛應挽跪在地面,落在胸前的辮尾隨動作晃動,側臉被燭光照得柔和,鼻梁挺翹,睫毛微垂,皙白的肌膚像添了一層釉色瑩潤。 手中理著被褥,輕聲問道:“剛剛說話為什么夾槍帶棒的,和莫遷相處不舒服嗎?” 半晌,越辭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為什么?你們才第一次見,”薛應挽將床單鋪好,小心疊整新褥子的褥角,“他不是什么壞人,待人也真誠,是個不錯的朋友?!?/br> 越辭眼神晦澀,聲音也發沉:“你跟他很熟悉?!?/br> 這句話講得不合時宜,尤其在這樣的境況下,薛應挽動作稍頓,呼吸微微停滯。 他轉過頭,越辭靠在門框,一半身體落在陰影里,影子被拉得很長。 介于少年與青年的輕啞嗓音響起,帶著耐人尋味的停頓,屋內空間狹小,一句話也像貼著他耳邊。 “我很在意,”他說,“我不喜歡他,也不喜歡你和他這樣親近?!?/br> 好一會,薛應挽才回過神。 有的話是不適合去細想考究的,尤其二人從前曾因為此事鬧過不愉快的前提下。 甚至于對薛應挽而言,是一段可稱作難堪的記憶,于是他巧妙的略過這段有些模糊曖昧的話語,繼續低頭,理平被褥折角。 “彥平兄在鎮上風評不錯,劉大娘也說他是個好人,經常會幫鄰里……” “師兄?!毖矍肮鉅T照亮之地忽被影子遮住大半,越辭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邁過幾步,來到他身后,聲音也切切實實地從耳邊響起。 薛應挽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男人燙熱呼吸在撲灑在他后頸,兩人靠得很近,近到一轉身便能面頰相貼的程度,尤其在窄小屋室中,更將這股親密錯亂之感放大百倍。 “你在相忘峰待了太久,很少跟人接觸,不明白世上人心險惡,我只是擔心你,”越辭指尖順勢探過他手腕,覆在手背之上,嗓音低啞,“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許那個莫遷并非你看到的樣子也說不定?!?/br> 薛應挽沒敢再動作一點,纖長的脖頸在黑暗中也像白得發光,此刻極小幅度地顫著,肩頭含攏,像是害怕,也像慌措。 “你在做什么?”他問道。 一道很輕的氣聲傳來,氣息又拂上耳側,吹動一點零散發絲。 “怎么聲音都嚇得發抖了?!?/br> 薛應挽像是被燙到一樣要拿開手,越辭卻加重力道,有力的指節擠入他掌間,帶著那只纖細的手腕抓上綿軟的褥子。 “我幫你一起整理,好不好?” 第22章 殊途(三) “……不用, 松開!” 薛應挽掙脫不開,心跳極快,喘息也粗。重, 他想起身,可越辭卻難得強硬。本就高出許多的身軀輕而易舉就能將他桎梏在懷中, 手掌緊扣,令其保持雙膝在地的動作, 分毫動彈不得,從越辭的角度, 能看到衣物下的腰肢在細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