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霍塵等不及人過來，見人沒有再交談后直接就邁步走過去了，牽著人的手就是蹙眉。

    “手這么涼……”

    顧青時有些無可奈何，“我手里有熱的奶茶，你怎么摸出來涼的?！?/br>
    “手背是涼的?！被魤m面不改色道，順著人的手腕滑過去，拿過去了那兩個包裝袋。

    牽著人朝車上走。

    “我說了可以讓人來送年貨，你為什么非要出去呢？天這么冷?！被魤m面無表情的時候有點成熟，時常會讓顧青時有些錯覺。

    這真是他養得那個愛哭鬼么。

    咔噠。

    安全帶被扣上了。

    霍塵：“我們回家?！?/br>
    顧青時心道有這么焦慮么，他也就出去了三十分鐘。

    “不回?！?/br>
    霍塵面容冷峻，有些不高興，他不知道顧青時這段時間為什么總是出去，他在公司都不安心。

    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怎么辦？

    他也沒修養多久。

    傅斂是死了，可萬一又冒出來其他的人呢？

    霍塵心始終是緊著的。

    他抬手握著方向盤，有些沉默，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還是忍不住發散。

    直到臉頰被拍了拍。

    霍塵回頭看過去，顧青時長得還是那么好看，他不由自主地想湊過去。

    眉毛被摸了下。

    顧青時輕聲道，“去祭拜下你奶奶。嗯？”

    霍塵被哄好了。

    但還是傾身過去親了下，猶如蜻蜓點水一般。

    “你早上出門沒吻我?！被魤m輕聲為自己辯解。

    所以這是補的。

    “……”

    原先墳地是在田村的土崗上，后來被遷到了墓園里，這是在六年之中發生的事，顧青時是不清楚的。

    也正是這次契機，他問了下遷墳的事。

    “當時誠聯要向z市進軍，開發的郊區就是田村?！被魤m將車子停在墓園內置的停車場，熄火后給人解安全帶。

    “不遷不行?！?/br>
    顧青時對此倒是沒什么意外的，項目一旦開發，那郊區的那些墳包估計都會被拆掉。

    但是下一秒。

    “中學時期霍盛齊曾經想見我，威脅我會把奶奶的墳刨了，曝尸荒野?！?/br>
    顧青時微微一愣。

    “他們總覺得可以威脅到我，甚至我回了霍家特地把這個項目給我帶，讓我親手把墳給開了，好來惡心我。讓我徹底認清自己是誰家的人?！?/br>
    顧青時皺眉，“起墳確實不太很好，但你只要請了風水師，平平穩穩地做，也不會打擾到地下的人的?！?/br>
    “我請了，原本也沒打算開棺的，但那個材料太差，直接爛了?！?/br>
    霍塵從車內拿了一把傘，率先站在門外，伸手牽人出來。

    顧青時站定后，才聽到人說。

    “可棺材里面是空的?！?/br>
    “沒有骨骸，沒有任何東西，我祭拜的人從來就不在那里?！?/br>
    “張正是醉酒跳進了河里了是不是？是我促成的，找人灌的他，特地安排他到河邊?！?/br>
    大雪還在刮……

    顧青時有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他勾住人的手指，有些無措地問，“怎么會是空的？”

    “我后來有查。原來張正在賣我的那一天，就順道咨詢了遺體買賣，二百塊出了?！?/br>
    “當時你也走了?！?/br>
    顧青時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覺得渾身血液涼得很。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的，人們都說要在愛人面前保持正面形象。顧青時，可我不想瞞你?！被魤m撐著歪著的傘，雪在大衣肩頭落滿了，他擋住風垂眸看人。

    專注又認真。

    ——那現在的墳？

    ——只是從林女士那里找到的舊衣服，是個衣冠冢。

    “所以你提前聯系過林思榆？”

    霍塵輕聲道：“嗯，田村的開發方式有問題，只按男性人口算，我去交涉了下，后來改了?！?/br>
    顧青時想起了自己當初去查霍塵為什么被丟的事了。

    心里難免有些悶。

    那些彎彎繞繞，都是些破碎的往事。

    這六年，他自己在承擔。

    “我想抱你?！被魤m輕聲說。

    顧青時抬手拍了拍人肩頭的雪，“嗯?！?/br>
    怎么會不心疼。

    黑傘微微傾斜，兩個人相擁在車前，單純地抱了一會。

    路面上卷起一層又一層的雪，堆積在了路邊。

    洗走了塵埃。

    *

    除夕——

    996頭已經好了，儼然變成一個精神百倍的史萊姆，此刻正在津津有味地看電視。

    它看不懂。

    但就是要看，偶爾還會學里面的人說話。

    ——父老鄉親們。

    996有模有樣：“父老鄉親們?！?/br>
    ——大年三十我加班，我不光榮誰光榮！

    996不是很懂，他已經知道自己這個編號的內涵了，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有人上趕著加班。

    不會是主系統入侵256世界了吧？

    豆豆眼微微瞇了瞇。

    顧青時不是很理解它，看到996吞了一大堆零食后，扒開它的嘴對著垃圾桶就是一頓晃。

    它吃不了的。

    數據條哪里有消化功能，吃了會發熱。

    996還要泡水杯。

    不知道圖什么。

    “你不需要帶其他宿主過任務么？這里不是結束了么？”顧青時實在有些好奇。

    996豆豆眼被晃得暈乎乎得，薯片全部倒出來了，它很心痛，這個吃了腦袋會熱熱的，眩暈的感覺很上頭的。

    【啊……我還要休假的??！而且我業績本來就不行，完成任務后發現還是倒數，而且別的系統比我工資高好多?！?/br>
    【我要擺爛?！?/br>
    【憑什么，主系統天天奴役我?！?/br>
    996倒也不是每天都來，它一來就會坐在電視跟前，一開始還不會打開，后來就會自己開了。

    別墅里的電費倒是高了不少，因為它半夜自己偷偷看。

    【宿主，你不會嫌棄我吧？】

    【我喜歡你的?！?/br>
    996很羞澀。

    顧青時穿著家居服，準備去包餃子，只是順手將它放杯子里泡著了。

    “喜歡我什么？”

    【你長得好看?！?96星星眼。

    “膚淺?！?/br>
    顧青時起身走了，去廚房自己創造“美食”去了。

    996哼唧哼唧地跟在后頭，儼然把256世界當成了自己的老家。

    霍塵下班回家后，看到的就是個不明物體坐在他的位置上，偷吃盤子里的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