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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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她惶惶一瞬,沒有立刻應聲,手指攥著一片的衣擺,已經被掌心的汗打濕。 裴瑯發覺她沒有應話,輕不可察地皺了下眉,稍縱即逝,很“善解人意”地又喊了她一句:“表妹?” 姜君瑜勉強穩住心神,提起嘴角,強顏歡笑:“好、好啊,多謝太子殿下?!?/br> 裴瑯似乎發覺她的不對勁,漂亮的眼睛垂了下來,看起來像在想什么。 姜君瑜才不想管他想什么!然而那道聲音又響起:【姜君瑜真的只是風寒?沒有 燒壞腦子?】 姜君瑜:……多謝擔心,也許有吧。 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幾乎叫姜君瑜覺得只是自己的錯夢一場,她輕咬下舌尖,疼的淚花都要出來了,確定不是夢,只好掃興地移開視線。 只是一顆心怎么也定不下來,惴惴不安,真的是太子的心聲的?是只有自己能聽見么? 她自小不在京城長大,然而太子裴瑯的品性卻傳遍了大鄴。 為子,親嘗湯藥,孝感動天;為君,體恤百姓,至圣至明,禮賢下士;為人,高風亮節,克己復禮。 這樣的人,心聲理應是擔憂百姓,擔憂父皇,擔憂…… 姜君瑜不欲想下去,思緒跟纏在樹上的風箏線,叫她頭昏腦脹。 “小姐!桂花糕!”知竹姍姍來遲,卻也看到里面的動靜,給她打掩護。 姜君瑜一刻也不想搭理裴瑯了,她艱難開口,思索著找個借口先走一步:“多謝表哥……” 姜善中一向縱著女兒,看姜君瑜不想待下去,往日早早就會喊她離開,此刻卻先喊住了她:“阿瑜,還記得前些日子同你說過入書院和福嘉郡主一起讀書的事?恰逢太子殿下正巧要去尋國子監祭酒,可否勞煩太子殿下帶小女去書院認認路?” 姜君瑜警鈴大作,當即要拒絕,姜父不容反駁地往她那頭掃了一眼。 沒轍,她又忿忿不平地止住話頭,內心一個勁地念著:“勞煩,不可不可……” 很奇怪的,裴瑯反倒回過頭,垂下眼,很輕地掃了一眼姜君瑜。 姜君瑜正襟危站,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神色,祈禱著裴瑯不要看出些什么。 裴瑯不知道到底有沒看出,總而言之,他彎了下嘴角,脾氣很好地答應了下來。 姜君瑜:…… 她神色矛盾而復雜,裴瑯這副好說話的樣子叫她覺得先前聽到的那段稀里糊涂的言論只是幻覺。 “表妹,”裴瑯領先幾步,在前面給她推開了半扇門,回過頭看她的時候彎起漂亮的眼睛,神色無害而溫和。 姜君瑜最后只好在心里嘟囔著姜父,順道將裴瑯翻來覆去一切譴責——有沒有點太子架子啊你!叫你什么都答應是吧! 第03章 馬車里靜得有些過分了,姜君瑜坐得挺直,離裴瑯恨不得一丈寬,手指揪著一小塊衣角揉搓,心懸在半空落不到實處。 姜家勢大,擇慈君方能長長久久,姜君瑜現在也已經能猜出個大概——姜父屬意裴瑯,裴太子確實是良君,可是姜君瑜對先前莫名其妙聽到的東西還是有些耿耿于懷,她悄悄瞄一眼隔壁的人。 皇帝年歲已高,精力越發不濟了,早些年就由太子協助監國,于是折子書信都往他那里堆,就算是在馬車上,也有一張小幾放著高高一疊案牘。 裴瑯手里展開一本,半垂著頭看里面的內容,神色難得露出一點不耐煩,看起來耐心告罄,沒有往日的好脾性。 到底是不是裴瑯的心聲?還是說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在裝神弄鬼? 姜君瑜收回視線,犯愁得拿腦袋一下下輕輕撞在馬車廂板上,整個人都不太好。 興許是被她的動靜吸引,裴瑯掀起眼皮,兩人之間隔著長長的“鴻溝”,他看過來。 “在想什么?” 姜君瑜沒留神是他問的,順著話頭接下去:“你們京燮就沒有什么很靈的道觀么?我覺得我撞鬼了?!?/br> 話出口才發現大逆不道——在太子面前搬弄鬼神之說,姜君瑜有些懊惱地又撞了下腦袋,果不其然,裴瑯接話:“姜尚書沒有教表妹什么話該說什么不該說么?” 他的聲音有些太涼了,比吹在姜君瑜身上的春風還寒,她抿下唇,不知道裴瑯是不是真的生氣。 心里腹誹,脾氣真的有那么好么?看起來小肚雞腸的,不就一時口快么? 裴瑯身上熏得的香不重,是一種很淡的檀香,叫人聞起來就覺得心靜,姜君瑜悄悄嗅了一口,看到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要罰?!?/br> 前幾日的十遍《論語》還沒來得及抄,姜君瑜氣急敗壞又不敢吭聲,梗著脖子瞪著他。 下一瞬,檀香味愈濃烈起來,連姜君瑜周遭的空氣都溢上了這股味。 她眨幾下眼,心下一跳。 肩上穿來一陣酸痛,不重,卻因為猝不及防叫姜君瑜低呼了一聲。 裴瑯將手里的案牘收回來。 姜君瑜干瞪著那份剛剛敲自己的案牘,聽到裴瑯慢悠悠繼續:“罰了?!?/br> 眼睫飛快地眨了幾下,姜君瑜看到他好像彎了下眼睛,只是很快又拉平,快得好像只是錯覺。 她于是跟著慢吞吞:“哦——” “小姐,殿下?!敝裨隈R車外喊她們:“前面不知發生什么事,人太多了,車夫說先停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