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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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湉平靜地嗯了一聲,語氣敷衍:“醒著呢?!?/br> “……”你醒著個屁,就這幾分鐘跟周公約會百八十回了吧。 但有求于她,應與崢沒敢說心里話,只是言簡意賅重復了遍,“幫我找爸媽要點兒經費,行不?” 話落,看見應湉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往里走,他一臉茫然,“干嘛去???” 應湉:“催吐,你這個豆漿我不喝了?!?/br> 應與崢:“……” 到最后這事兒應與崢都沒有得到應湉的點頭,出門前跟他迂回半天,只說試試。 他姐可太會給他開空頭支票了。 蓮花廣場是整個慶嶺最熱鬧的商圈之一,應湉和趙予溪見面一點也沒有尷尬感,熟絡得仿佛天天見。 “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男模,就這個club里的,他們有時候會搞這種活動。我朋友上次去了,說體驗感不錯?!?/br> 路過一家打著門牌的地下club,趙予溪戳戳應湉的胳膊,指了指那邊。 應湉看過去,這家club并不起眼。門窄,黑色墻磚,只有幾個簡單的白色英文字母作為門牌。進門后要下臺階才能入場,此刻關著門。 上次? 她想了想。 哦,她找施漾要微信然后社死的那次。 當時她覺得社死,加了好友之后立馬就撤,連再見都沒說,跟逃命似的。自然不知道施漾那一秒鐘的荒唐念頭,以為她是拉皮條的。 這幾天她忙畢業的事,施漾也沒閑著,每天跟一群兄弟有約。她在蓮花廣場玩的時候,他正在臺球廳,懶洋洋地支著球桿,站在桌邊看對面把母球打進球洞。 “不是,我看準了啊?!迸笥迅械讲豢伤甲h,趴在桌上拿球桿戳了戳。 施漾把母球掏出來:“你眼睛散光吧?!?/br> 這家臺球廳環境不怎么樣,扯著嗓門的吆喝聲充斥在耳邊,特別吵。還有人抽煙,搞得烏煙瘴氣。 但這家便宜。 球桌周圍人群散亂,幾個人圍著球桌,幾個人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想打了就換人上場。 朋友看他把母球重新放在桌上,瞄了眼其他人,走到他旁邊,壓低聲音問:“你到底怎么回事兒?” “什么?!笔┭鷵Q了個角度,俯身,對準母球。 球桿輕挑,母球跳過面前的黃球,直擊后面的橙色球,精準打入球洞。 “……”又讓他裝到了。 朋友目睹這一幕,嘴角抽搐,耷拉著眉眼,無語至極,“你少裝,上次給你打電話你那話什么意思?真背著哥們兒脫單了?” 腦子里閃過應湉那張臉,施漾拿起巧可,磨了磨球桿:“沒?!?/br> 朋友審視的眼神打量他一番,知道他這嘴撬不出任何真話。 想想也是,平時什么話都是張口就來,滿嘴跑火車,說不定那會兒就是開玩笑隨口胡謅。他要是能正兒八經談個戀愛,那才是見鬼了。 把球桿扔給旁邊的人,朋友拿起手機:“我去買點喝的,你們喝什么?” 施漾:“隨便?!?/br> “我跟你一塊兒——誒!”另一個卷毛朋友剛站起來往外走,抬頭看到從臺球廳門外走廊站著的人,撞了下身邊人的肩膀,朝那頭抬下巴,“那是不是應與崢他姐?” 沒見過應湉的人聽見這話迅速湊過來,好奇問道:“哪個?” 施漾在人群后面,隔著一張球桌,聽他們議論。他慢條斯理地放下巧可,把球桿橫在桌上,雙手撐著桌沿,抬眼看過去。 門外走廊,應湉一個人,跟前站著個男生。這人他有點兒印象,斜對角那桌的。 多半是看見她,跑出去搭訕,找她要微信。 “應與崢那小子親姐?這么漂亮?” “有男朋友嗎?” “怎么,有想法?應與崢能把你腦袋擰下來?!?/br> 朋友們聊得熱火朝天,那么一丁點心思都擺在明面上。 施漾沒搭腔,一副事不關己、毫不在意的樣子,仿佛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認識,不熟,不感興趣。 她今天又穿了漂亮裙子,特意弄了頭發,卷發側邊夾著一枚銀色的蝴蝶發夾,反射著細碎的光。 不是頭一回被陌生人要微信,應湉拒絕得坦蕩干脆,但面前這個有點難纏。 她只是在這兒等趙予溪去衛生間,沒想到臺球廳里突然沖出來一個人,跟她搭訕,目的性非常強。 趙予溪的包在她手里,她只能捏緊手機,在心里哀嚎趙予溪能不能快點回來救救她。 臺球廳里走出來幾個人,笑容滿面看著她,熱情地跟她打招呼:“jiejie!” 她聞聲看過去,有兩張面孔比較眼熟,吃宵夜那晚見過。但她越過前面幾個人,看到站在臺球廳門口的施漾,雙手插兜,散漫恣意。 四目相對,只兩秒,應湉移開視線。 走過來的人問她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她說跟朋友一起來的,在這兒等朋友。 搭訕她的人被打了岔,甚至被一群男生擠到一邊,躊躇一會兒罵了聲,扭頭走了。 應湉知道他們是在替她解圍,道了聲謝,仍能感受到那道筆直的灼熱視線。 “順手的事兒?!?/br> 說話的人瞥見趙予溪從走廊盡頭的衛生間出來,往這邊走,問了句,“你朋友?” 應湉點頭。 那幾個人便擺擺手,轉身回臺球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