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如假裝沒聽出程淑靜話里的試探，笑了笑說：“隨便，你看著點?！?/br>
    “喝酒嗎？”

    顧卿如擺擺手。

    “那就一份m5安格斯帶骨rou眼牛排，一份惠靈頓牛排，前菜就來個低溫炭烤牛舌，配菜果木炭烤舞茸菇，甜品一份牛軋冰糕，一份桃子奶凍?！?/br>
    服務生在邊上記著，等程淑靜點完后，又柔聲建議道：“您點的這些跟我們午市雙人臻享套餐里大部分菜品是一樣的，要考慮改成套餐嗎？”

    程淑靜將菜單遞還給服務生，眼皮也沒抬一下：“不用?！?/br>
    “好的?！狈丈舆^菜單，又問，“兩份牛排分別要幾成熟呢？”

    程淑靜以眼神詢問顧卿如。

    “九成熟?！?/br>
    “安格斯m5九成熟，惠靈頓五成熟?！?/br>
    “好的?！狈丈弥藛蜗氯チ?。

    “其實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是不是當初的心境，食物的味道也是會受心情影響的，同樣的食物，心情好時吃起來是甜的，但心情不好時吃起來就是苦的了，人也是如此?！?/br>
    顧卿如說到最后一句時一抬眼，犀利的眸光如炬般射向程淑靜：“年少時心思單純，同吃一個冰淇淋都是開心的，多年后再見，心境不復年少赤誠純粹，就算吃著頂級豪華盛宴，也難品出滋味?！?/br>
    程淑靜笑笑：“這么久沒見，你好像變了不少，是因為那個蘇以墨嗎？”

    顧卿如神情一頓，但并沒有顯露出多少情緒波動，她不疾不徐地從頭開始說：“當初我父母常年經商，家里沒人照料，爺爺便把我送到你家和你同住，后來上了中學我就去住寄宿學校了，那之后我們就沒怎么見過，到后來大學在一個城市，才多見了兩回，說起來，也不算很相熟?！?/br>
    程淑靜也笑了，看向顧卿如的眼中帶了幾分偏執：“你知道我為什么選德國留學嗎？因為你?！?/br>
    顧卿如也愣住了，她倆還從沒這么直白地談過話。

    “但是你比我先完成學業回國，我只能在國外孤身奮斗，只想早點回國來找你?！背淌珈o說著忽然激動起來，拿起手邊的叉子狠狠扎在桌上，酒紅色的桌布被她扎出了幾個細密的小洞。

    顧卿如掃了一眼，沒有表態。

    “可我回來后卻聽說你和那個什么蘇以墨打得火熱，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你是不是弄錯了點什么？不管是小時候還是在留學期間，我們好像都只是普通朋友吧！”

    “雖然我之前沒有說清楚，難道我的心意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顧卿如沒有回答，她微微皺起了眉，像是有些難以理解程淑靜的話。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都怪我回來晚了，不過還好不算太晚，一切還有轉圜的余地?！?/br>
    “抹黑蘇以墨，雇水軍沖熱搜，聯合其他人將我跟她一起搞垮。這就是你說的轉圜的方式嗎？”說到“搞垮”這兩個字時，顧卿如略微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合適的用詞。

    “我知道你本來也不想干這行，你也不喜歡現在這家公司，不如趁著現在直接退圈，回到我身邊來，不好嗎？”

    顧卿如詫異地抬頭，接著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一笑：“也是！程大小姐，向來都是這么自以為是，獨斷專行，就好像你剛才說的，有些話我雖然沒說，但你也應該知道我的想法?！?/br>
    顧青如在餐桌前略微傾身，望著程淑靜的眼，一字一頓地說——

    “我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你?！?/br>
    第59章

    程淑靜的眼神抖了抖，像是難以接受顧卿如的話，過了會兒她垂下眸子，斂去眼底幾分失落，自嘲地笑了：“其實我也有所預感，但是沒關系，我們來日方長，但我絕對不允許，看著你跟其他人在公眾場合公開營業的?！?/br>
    顧卿如剛想說些什么，這時門打開了，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菜，二人暫時停止了話題。

    進來兩位女服務員，一個負責推車，一個在邊上走著，看樣子應該是領班。

    餐車推過來后，領班沒有急著上菜，而是先詢問了安格斯牛排是誰的。

    程淑靜做了個手勢，示意是顧卿如的。

    領班會意，上前一步，走到顧卿如邊上，笑容得體地拿過桌上的刀叉：“稍等，先替您換一副餐具?！?/br>
    顧卿如抬起手往后靠著椅背，方便她cao作。

    領班一愣，隨即更深地笑了笑，將刀叉收了遞給后面的服務員，又從她手上接過一副新的刀叉，這是專門吃m5的刀叉。

    程淑靜點的牛排不需要單獨換餐具。

    領班將牛排放在顧卿如面前：“顧小姐請慢用?！?/br>
    顧卿如輕聲道了謝。

    接著領班又將那盤惠靈頓牛排端給程淑靜：“這份已經按您的要求烤至五成熟了?！?/br>
    程淑靜沒吭聲。

    領班又問她們：“需要替二位切一下嗎？”

    顧卿如剛想說不用，程淑靜已經先一步答應了：“好??！”

    領班開始給程淑靜切牛排，切完后，又走到顧卿如面前，顧卿如擺擺手：“不用了，我的自己來就好?！?/br>
    領班笑笑：“那開始為兩位上其他菜品?！?/br>
    前菜已經上過了，現在上的是配菜和甜品，兩個服務員相互配合著沉默地將剩下的菜品都端了上來，雖然沒幾樣，但餐盤比較大，兩人份的餐桌很快就擺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