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可很快壓力就消失了,變成了輕輕的撫摸。 這下更是要人命,季然脖子又酥又麻,他用了極大的自制力,才克制住了吞咽的渴望。 不只是吞咽,他甚至連呼吸都憋住了,害怕自己一張嘴就是一串喘息。 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就在他快要窒息時,寒深終于大發慈悲收了手,又幫他脫掉外套,轉身出了房間。 季然再也按捺不住,他伸手按住自己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再次進來時,寒深端了一盆水,又挽起衣袖,擰干毛巾給季然洗臉。 熱而重的毛巾壓在臉上,帶來很輕微的窒息感和安全感,季然張開嘴巴,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潮濕悶熱的夏季。 他感覺自己狀態有點兒糟,渾身上下都不對勁,已經快要偽裝不下去了。 不過沒過多久,毛巾就從他臉上挪開了。寒深又幫他擦了手,季然以為這就已經是結束,卻不料床尾傳來一陣凹陷,寒深半跪在床邊,正在給他脫鞋。 季然大腦空白了一瞬,唯一的念頭是,他今天沒穿那雙起球破洞的爛襪子。 可很快他就連這也無暇顧及了,寒深不僅脫了他的鞋,甚至連他襪子也脫了,季然雙腳毫無預料地暴露在了空氣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寒深噴出的熾熱呼吸。 太過了。 季然整張臉紅得徹底,幾乎是本能地蜷縮起腳指。 可他很快又意識到喝醉的人不會這樣,又強迫自己松懈下來。 季然有一雙很漂亮的腳,腳型窄而流暢,足弓弧度優雅,指甲圓潤,干干凈凈,毫無異味。 因為瘦,他腳腕也非常細,寒深一只手就能抓住他雙腿。 寒深這么想,也確實這么做了。 他握住季然腳腕,用熱毛巾給季然擦腳。 季然人有點兒麻,太癢了,他小時候都沒這么被人這么照顧過。 而且這是他的腳,寒深就不嫌棄嗎? 時間在此刻變得無比漫長,季然無時無刻不在忍耐腳下傳來的癢意。不知過了多久,寒深終于放過了他的腳,端著水盆離開了房間。 季然這才從那種無措的狀態中抽離,他滿臉通紅地蜷縮在被窩,呼吸急促,身體發燙,一副被人欺負慘了的樣子。 當寒深進來給季然蓋被子時,他發現季然穿戴整齊地坐在床邊,手里握著根領帶,見他進來,又仿佛心虛一般迅速扔了出去。 “謝謝你送我回來,”季然垂下眼眸不敢看寒深,語速飛快地說,“我要回去了?!?/br> 寒深:“酒醒了?” 裝了這么久,季然多多少少有點兒尷尬,好在寒深沒戳破他的偽裝,稍替他微保留了一點兒顏面。 季然點頭說:“剛醒,不打擾您休息了?!?/br> 說完他也不等寒深回應,急匆匆就要過去,剛走出兩步,就被寒深攔在了門口。 季然是真的要崩潰了,他急得滿臉通紅,幾乎是無措地抬起頭:“還有事???” 他就差在臉上寫著“求求你,快讓我離開吧,我真的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寒深喉結滾了滾,盡量放緩自己的聲音:“以后別躲著我,行嗎?” 季然只想離開,一口答應:“好!” 寒深卻非常不滿意這個回答。 太過敷衍,一點兒也不誠心。 他早知道季然是這種性格,看起來乖巧,其實自己主意大了去。 這么不聽話的人,就該讓他狠狠地,狠狠地…… 寒深閉眼做了次深呼吸,強行按下心中洶涌的悸動。 “我可以走了嗎?”季然還在問他。 寒深沒說話,但側身讓出了通行的距離。 他不確定再讓季然待在這里,自己會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得到允諾,季然幾乎是落荒而逃。 那一瞬,寒深其實很想把季然抓回來扔在自己床上,亦或者直接闖進他家門,他要捆住季然的手腳,讓他再也無法逃離自己。 但最終,他只是閉上眼,躺在季然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上。 季然身體的味道已經很淺了,被窩里只剩下一股淡淡的酒味。 寒深深吸了一口氣,卻依舊沒能得到滿足。 他就像是一頭處于發情期的野獸,焦躁不安,仿佛隨時可以發起攻擊。 直到他燥熱的手掌摸到一片柔軟…… 那只是一條普通的深藍色領帶,季然剛才落下的。 寒深盯著領帶看了一會兒,然后把這小片布料蓋在臉上,閉眼做了一次深長的深呼吸。 緊繃的肌rou下,寫滿了深沉的渴望。 第56章 三天后,寒深攜禮物參加了蔣亦的生日宴。蔣亦和他同住翠湖,這還是寒深凈身出戶后第一次回來。 寒深按響門鈴,前來應門的卻是冷令辭。 蔣亦握著鍋鏟在廚房大喊:“媳婦兒,誰來了?” 寒深:“……” 他就說蔣亦怎么會選在家里過生日,原來是來秀恩愛的。 數月前,蔣亦高調宣布戀愛,徹底把朋友圈變成了日記本。一天要發十幾條朋友圈,屁大點兒事兒也要分享,甚至連冷令辭給他煎了個烏漆嘛黑的荷包蛋也要曬。 寒深看得頭疼,直接屏蔽了他朋友圈。 但蔣亦是他朋友里唯一一個有對象的,寒深忍辱負重,攜帶禮物親自上門。 開放式廚房里,蔣亦穿著件白襯衫,衣袖挽到手肘炒油爆蝦,抬頭對寒深說:“我還以為你不過來?!?/br> “今天恰好有空,”寒深把禮物交過去,說,“生日快樂?!?/br> 蔣亦做出一副很忙的樣子,說:“我沒空,東西給我媳婦兒吧?!?/br> 寒深把禮物遞給冷令辭,他和冷令辭不太熟,留在蔣亦身邊看他做菜。 沒過多久,冷令辭端了杯水過來,寒深說了句謝謝。 蔣亦:“我也要?!?/br> 冷令辭冷冷看了蔣亦一眼,就在寒深以為他會拒絕時,冷令辭卻同樣給蔣亦倒了水。 蔣亦仰頭一口喝完,對寒深說:“羨慕吧?” 寒深:“你作為男人的尊嚴呢?” “尊嚴算什么?”蔣亦舔得毫無原則,“媳婦兒才是最重要的?!?/br> 寒深:“……” 寒深看了眼一旁留著長發,冷淡得幾乎不食人煙火的冷令辭,又看了眼面前這個性格糟糕、毫無品味的發小。 一瞬間,他腦海里冒出了諸如牛嚼牡丹、鮮花插在牛糞上這類形容詞。 但偏偏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了。 寒深問蔣亦:“你是怎么追到冷令辭的?” “我要追?”蔣亦哼了一聲,神色驕傲地說,“老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一夜七次,自然是我媳婦兒倒追我??匆娏藛??剛才我一個眼神兒他就給我倒水了?!?/br> 寒深:“……” 他已經開始后悔來這一趟了。 “問這些干嘛?”蔣亦卻不放過他,又問,“難道你也想追人?” 寒深:“誰說的?” “你就裝,”蔣亦笑了起來,“我聽說你和家人出柜,都凈身出戶了?!?/br> 寒深決定再給蔣亦一個機會。 他說:“我有個朋友喜歡上了一個人,但對方總躲著他,你有沒有什么建議?” 蔣亦:“你這個朋友就是你吧?” 冷令辭不知什么時候過來了,捧著杯熱茶問:“你要追季然?” 寒深:“?!?/br> 冷令辭:“你們竟然還沒在一起?” 寒深:“?!?/br> “對啊,”蔣亦也很意外,“距離你們當時在會所假戲真做,也快有一年了吧?” 寒深面容冷峻:“首先,我們沒有假戲真做。其次,我當時也不想趁虛而入,這樣的行為不道德?!?/br> 蔣亦嗤之以鼻:“你談戀愛還講究道德?等老婆跑了你就知道道德毫無用處?!?/br> 寒深沒接話,蔣亦又說:“那你現在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老婆真跑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嘎?真跑了?” 寒深沉默數秒,終于說:“他喜歡上了別人?!?/br> “那又怎么樣?”蔣亦難以置信,“人家喜歡別人你就不追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這種時候就該直接上啊?!?/br> 寒深:“他躲我?!?/br> “躲你又怎么了?”蔣亦很不可思議,“你都為他凈身出戶了,你直接告訴他感動他啊?!?/br> “不行,”寒深表情很嚴肅,“我不想給他壓力?!?/br> 蔣亦被氣笑了:“好好好,你高尚,你了不起,那你還追個屁,直接把對象拱手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