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季然正要開口,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脆響:“啪——” 身體泛出細細密密地麻癢,季然霎時頭暈目眩,墜入一道深不見底的深淵…… 季然從夢中驚醒,他呆呆看著天花板,不知是不是被子太厚,還是什么別的原因,他臉頰泛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 就這樣緩了好幾分鐘,季然終于恢復神志,有些崩潰地去洗褲子。 剛洗完內褲,門鈴就響了,季然連忙套上褲子去開門。 屋外卻沒人,只是門口多了一個橙色袋子,里面裝著一條帶硅膠墊的馬褲,袋子里面斜斜插著一支馬鞭。 漆黑的障礙馬鞭又粗又黑,和季然夢里夢見的那支一模一樣。 沒有留言或落款,但季然一下就猜出來了,這是寒深的手筆。 意識到這點后,季然無端陷入了一股窘迫,就仿佛昨夜真是寒深入了他的夢。 而且送馬褲就算了,馬鞭又是怎么回事? 別說上司和下屬了,正常朋友之間會送這種東西嗎? 季然不想收,直接把東西退了回去。 自那以后,季然開始有意和寒深拉開距離。他不再和寒深獨處,吃飯時也會盡力避開他,就連在公司開會也公事公辦,絕不談任何多余的事情。 季然還在擔心,他會不會做得太明顯,讓公司同事誤以為他討厭寒深。但他很快就發現是自己想多了,壓根兒就沒人注意到他們關系的變化。 asher會和寒深吃飯,luke也會。asher會和寒深談私事,luke雖然很少談,但也不是沒有,而且他們也都經常出現在寒深辦公室里。 他以為那些親密的舉動、曖昧的互動,其實在別人眼里,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事情。 他季然并不特別。 意識到這點后,季然終于放下心來??刹恢趺吹?,心里又有一股淡淡的失落。 他搖搖頭,把這當成是當初太依賴寒深,殘留下來的雛鳥情結。 月末,寒深去海外出差,沒帶季然一起。 他一走走一周,期間給季然安排了幾次工作,可雙方有時差,等季然看見已經是第二天清晨。 至此,雙方恢復到正常的工作交流。 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了半個月,直到蘭亭酒業上市當晚,季然在慶功宴上不小心喝多了。 這個項目季然沒有跟全程,只在初期考察,末尾支持項目收尾。和合成智能的項目相比,他并沒有太大的感觸,雖然也參加了慶功宴,但更像是去參加別人的婚禮。 酒席過半,上市大老板開始上臺講話,季然趁機出門透了口氣。 深秋雨夜冰涼,細細密密的雨水落下,浸濕了季然的肩膀。 他在屋檐下吹了一會兒風,感覺酒氣散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回去,沒想到撞見了寒深。 此時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季然只得硬著頭皮打招呼:“samuel?!?/br> 寒深走到他旁邊,說:“不進去嗎?外面冷,當心感冒?!?/br> 季然確實是有點兒冷,但聽寒深這么說,又嘴硬起來,說:“還好?!?/br> 寒深:“那陪我呆會兒?!?/br> 季然:“……” 可惡,這人又給他挖坑。 但或許是酒氣上頭,亦或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寒深這樣說話了,季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離開。 寒深站在季然身旁,但他沒有開口,季然只能聽見細密的秋雨打在樹葉上,發出一陣陣春蠶啃食般的沙沙聲。 雨漸漸大了起來,但誰也沒開口,也沒說要離開。 直到雨水浸濕了季然衣袖,寒深這才說:“換一下?!?/br> 季然不想和他靠這么近,正要說不用,寒深已經換到了外面的位置。季然抿了抿唇,和寒深交換站位躲在了檐下。 寒深拿出了一支煙,問:“介意嗎?” 季然搖頭,寒深就低頭點煙,很安靜地抽了起來。 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滅,照亮寒深冷峻的側臉。 季然都不知道他還會抽煙。 抽煙的寒深也有很強的精英感,但或許是花園路燈昏暗,他抽煙動作很輕很緩,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深情的意味。 寒深抽完煙,把煙蒂按滅在煙灰缸,沒再點第二支。 夜雨陣陣,連空氣都變得粘滯起來,仿佛隨時準備要發生些什么。 季然有些待不住了,起身說:“我先走了……” “季然,”寒深卻一把握住他手腕,漆黑的目光直直地看了過來,“你在躲我?” “沒有?!奔救谎杆俜瘩g。 說完后才有些懊惱反駁太快,顯得自己仿佛做賊心虛。 他張嘴還想說點兒什么補救,寒深卻往前一步將他抵在墻上,說:“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太近了,寒深微屈的膝蓋幾乎抵住他大腿,季然完全被他籠罩,連呼吸都是寒深的氣息。 心跳無端急促起來,但季然表情如常,冷靜地提醒:“老板,快到您發言了?!?/br> “嗯?!焙盥曇艉艿?,卻沒有任何離開的打算。 季然一抬頭就能瞧見他的胸膛與喉結,寒深給自己包裹上一層優雅的外殼,卻依舊擋不住骨子里自帶的侵略性。 不止是侵略,還有引誘。 寒深外形太優越了,他根本不需要強迫別人,光是站在這里,就足以讓季然喘不過氣。 太過分了。 明明他都為別人出柜了,怎么還這么對他? 他就真的吃定了自己不敢拒絕嗎?! 季然莫名生出一股委屈,伸手一下推了出去—— 他使了全力,寒深卻毫無防備,一下被他推得撞到了身后的柱子。 “咚——” 季然聽見寒深發出一聲壓抑的悶哼。 季然心慌又心虛,還很驚訝自己怎么做出了這種事情? 他盯著寒深看了兩秒,頭也不回地轉身跑回了大廳。 回來后季然又喝了杯酒,假裝自己已經醉了,趴在桌上躲避寒深的質問。 寒深卻沒有過來,季然聽見他上臺發言,又過來感謝項目的執行人。沒過多久,寒深親自來他們這桌敬酒,一桌人全都站了起來,季然趴在桌上繼續裝醉。 鬧哄哄的宴會廳,寒深聲音卻準確地傳進他耳朵里:“julian喝醉了?” 同事替季然回答:“估計是吧,他趴下有一會兒了?!?/br> 寒深沒再說什么,只是叮囑同事:“記得把人送回去?!?/br> 季然一直趴到散場,正準備醒來自己離開,頭頂突然落下一道聲音:“沒人送你?” 季然:? 這么走運,那他不是正好可以自己回去了。 季然正要起來,就聽旁邊的同事說:“我送他,但不知道他住哪兒?!?/br> 寒深:“我知道,我順路帶回去吧?!?/br> 季然:“……” 他已經開始后悔自己裝醉了。 季然被寒深背著走出宴會廳,外面還在下雨,寒深一手背著他,還能抽出一只手撐傘。 真是可怕的臂力。 但寒深的肩膀很寬闊,也很溫暖,季然把臉頰貼在他頸側,聽著雨滴敲打傘布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時候,他又突然有些慶幸自己裝了醉。 回程路上季然全程保持昏睡,直到進入小區,寒深輕拍他臉頰,試圖喚醒他開門。 季然嘟噥了一聲,正準備醒來,寒深卻失去耐心,轉身把季然帶進了自己家。 季然:??? 腳步聲遠去,季然在床上偷偷睜眼,毫無疑問,這就是寒深的臥室。寒深的床單,寒深的被子,每天晚上,寒深就是在這里入睡…… 季然閉上眼,心跳無端快了幾分。 可他很快又惶恐起來,寒深為什么要這么做?畢竟他們早已不是當初那樣可以交心的關系。 季然腦子一團亂麻,還沒想清楚,寒深已經走了進來。 季然連忙閉眼。 身旁的床鋪下陷,隨后寒深扶起他腦袋,過了一會兒,季然察覺嘴唇濕濕熱熱的。 寒深正在給他喂水。 季然喝了小半杯,寒深就不再喂了,他把杯子放到一旁,開始解季然的領帶,襯衫扣子。 他之前也照顧過喝醉的寒深,也同樣幫對方解了領帶,扣子。 可當他成為那個被照顧的人,季然這才明白,這是多么難熬的酷刑。 寒深一直很紳士,可這個地方離他身體太近了,解扣子時,寒深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他的下巴、鎖骨、喉結…… 領帶被人抽走,襯衫紐扣解開一顆,季然面色潮紅地躺在床上,他非常瘦,躺下時鎖骨中間有一塊兒明顯的凹陷。 軟軟的,看起來很好摸。 寒深盯著這個凹陷看了好幾秒,然后伸手輕輕按了一下。 薄薄的皮膚之下,就是季然的氣管。微弱的壓迫感和窒息感同時傳來,季然瞬間頭皮發麻,幾乎要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