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謊言
桑德羅猛地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幕,讓他那雙如同萬年冰封幽潭般的黑眸瞬間凝固。 只見不遠處的銀發少女,已經解開拉鏈,長裙領口大敞,露出了里面白皙纖瘦得近乎脆弱的肩膀和線條優美的精致鎖骨,無瑕的肌膚在冷白的光線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質感,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微微泛著柔和的光澤。 察覺到他的目光,伊薇爾的動作頓住了,她抬起頭,純凈得不含一絲雜質的銀色眸子里一片平靜,仿佛她只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你……你干什么?!”桑德羅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如此明顯的情緒波動,帶著震驚、不解,甚至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慌亂。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滑過她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以及那若隱若現的、被柔軟布料包裹著的、屬于少女的青澀卻誘人的曲線。 那是一種純粹的、未經世事侵染的美麗,此刻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眼前,帶著一種極致的脆弱感,如同最易碎的水晶,讓人既想珍藏,又忍不住想…… 伊薇爾帶著點疑惑,不明白他為何反應如此激烈:“精神疏導……不是這樣嗎?” 桑德羅喉結滾動,向來冷峻的臉上罕見地出現了一絲裂痕,像是被什么guntang的東西燙了一下,猛地站起身,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去,留給她一個挺拔卻透著幾分狼狽的背影,聲音比剛才更加低沉緊繃:“……穿好衣服?!?/br> 丟下這句話,他幾乎是同手同腳,快步走出了房間,厚重的金屬門在他身后“咔噠”一聲合攏,仿佛隔絕了什么洪水猛獸。 房間里只剩下伊薇爾一個人,她看著緊閉的金屬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敞開的領口,銀色的睫毛困惑地眨了眨,依舊不明白哪里出了問題。 就在這時,金屬門再次無聲滑開,吉塞拉探進頭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意:“指揮官怎么跟見了鬼似的跑出來了?我還以為里面發生什么星際大戰了呢……喲!” 她的目光落在伊薇爾身上,看到她衣衫不整、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的樣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隨即化為一種混合著驚訝、好奇和了然的復雜神情。 “小家伙,你這是在……干什么?”吉塞拉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著伊薇爾,語氣里充滿了探究。 伊薇爾慢慢拉上拉鏈,遮住那片誘人的春光,聲音依舊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精神疏導?!?/br> “精神疏導?”吉塞拉挑高了眉毛,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用身體?” 伊薇爾點了點頭,動作緩慢而肯定,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吉塞拉看著她那張純真無辜、仿佛對世間情欲一無所知的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走上前,伸手捏了捏伊薇爾柔軟的臉頰:“我的小天使,誰告訴你精神疏導要脫衣服的?一般向導安撫哨兵,只需要釋放精神觸絲,進入對方的精神圖景進行梳理就可以了。只有……嗯,只有關系非常親密的伴侶或者愛人之間,才會通過身體接觸來進行更深層次的安撫和結合?!?/br> 吉塞拉的話像一道驚雷,在伊薇爾平靜無波的心湖里炸開了滔天巨浪。 精神觸絲……精神圖景…… 這些詞匯她并不陌生,她曾經在書上看到過向導精神梳理的方式,但那個人卻用他那溫柔而充滿蠱惑的聲音告訴她,精神觸絲已經過時了。 他說,最高級的、最有效的精神疏導,是身與心的完全交融,是毫無保留的親密接觸,是肌膚相親時靈魂的碰撞與慰藉。 他說,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撫平哨兵靈魂深處的躁動與創傷。 他說,他需要她。 她信了。 像一個愚蠢的、被蒙蔽了雙眼的信徒,虔誠地相信著惡魔編織的謊言。 伊薇爾低下頭,銀色的長發滑落下來,遮住了她蒼白的臉頰,纖長的銀色睫毛顫抖著,在眼下投出一片破碎的陰影。 她像一個被cao縱了半生的提線木偶,直到此刻,才遲鈍地發現那些纏繞在身上的、無形的絲線。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 “哎呀,我們指揮官可是蘭開斯特家族出來的?!奔瓫]注意到伊薇爾瞬間的失神,還在自顧自地感嘆,語氣帶著幾分夸張的揶揄,“那可是聯邦最古老、最刻板的家族之一,家規森嚴得能把人逼瘋!我們指揮官更是潔身自好,比苦修士還像苦修士,別說女人了,平時連雌性蚊子都近不了他的身。你剛才那一下,估計把他嚇得不輕,覺得自己被玷污,清白不保了!” 吉塞拉越說越起勁,拍了拍伊薇爾的肩膀,故意壓低聲音:“這下完了,他被你看了身子……哦不對,是他看了你的身子,按照他們家的規矩,這就是‘不潔’了!以后要是傳出去,我看哪個名門淑女還敢嫁給他?八成是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伊薇爾猛地抬起頭,看向吉塞拉,那雙銀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染上了清晰可見的慌亂和愧疚。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她一板一眼地道歉,聲音微弱得像風中的殘燭,“該怎么辦?” “怎么辦?”吉塞拉攤了攤手,一臉“我也沒有辦法”的表情,“還能怎么辦?總不能讓你對他負責吧?雖然我們指揮官長得帥、身材好、地位高,但那性格……嘖,太悶了。要不就算了吧,讓他自己消化消化,大不了就一輩子當老光棍唄,反正他那張冰塊臉,也沒幾個女人敢靠近?!?/br> 伊薇爾:“……” 看著少女那副真的開始認真思考“如何彌補指揮官清白”的呆滯模樣,吉塞拉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拍了拍伊薇爾的肩膀,語氣輕松了不少:“好啦,跟你開玩笑呢!指揮官沒那么脆弱,頂多就狠狠抽自己幾鞭子懲罰自己,不過……” 她話鋒一轉,臉上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為難神色:“說正經的,小家伙,你現在也沒地方去,對吧?正好,我們剛結束一場大戰,很多士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污染,艦上的向導數量嚴重不足,累得都快精神崩潰了,我看你也是個向導?!?/br> 吉塞拉微微傾身,那雙明亮的眼睛注視著伊薇爾,無比鄭重地詢問: “所以,在你離開之前,你愿意幫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