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等于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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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女同學們打算去醫院看望住院的姜島澤,幾個小女生提著鮮甜飽滿的水果搭公交來到醫院。 推開病房門,就看到姜島澤靠在床頭,床上擺著個小桌子,他在對著電腦打字,她們就發現是在工作,頓時深感佩服,老師是身殘志堅??! “老師歇會吧,都住院了?!焙5賱袼?。 “你們來了啊......” “感謝你們之前救了我?!?/br> 他抬眸看她們,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已經住院有一周了,可醫生還不批準出院,工作只好在醫院進行,絕不浪費一點時間,哪怕身體不方便。 “沒關系的,沒事就好!”她們安下心來。 那天在辦公室單獨找刺頭學生談話的當天晚上下班回家,姜島澤總感覺心里有股詭異的燥動,具體也無法形容。學生們平時的表現也比以往好得多,他明明應該高興才對,但為何又如此不安呢?于是不再多想,快速收拾辦公桌面,回到教師公寓。 出了學校,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這一路上路燈少的可憐,昏暗的光線使氣氛驟然陰森無比。 “下次向校長提議好了?!?/br> 他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轉身走進巷子里,想抄唯一通往公寓的近路,這會下班時間已經很晚了。姜島澤懷里抱著一摞文件,冷風吹得頭頂上方的窗戶嘎吱作響,十分恐怖。他吞咽口水,抓緊了腳步。 在離盡頭的出口處,他就發現那里站著幾名身形強壯魁梧的異族人,手上都拿著棍棒,目光統一打量著自己,如同一個被野獸在暗處中等待狩獵許久的獵物。 “......”姜島澤察覺一絲異樣的不對勁,準備輕聲退出這片巷子唯一的通道,沒想到卻被喊住。 “喂,你是老師吧?”一個看似頭目的人晃晃手里的長棍,問他。 “是...你們又是誰?”他只好硬著頭皮回答,假裝淡定地扶眼鏡,腦子迅速思考如何逃跑。然而無論怎么看,四周都只有這一條路。 被兩面包圍了......無論前面還是后面都向站在中間的他步步逼近。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弄到半死,就會有人付我們這群弟兄們錢了?!?/br> 說完,舉起棍子,起手朝姜島澤腦門攻擊。那氣勢完全不是開玩笑,他想估計自己是遇到地痞流氓了。真是倒霉啊,只是想早點回去而已,就碰上意外。 沒有絲毫勝算,懷里的文件比他的命還要重要,他死死護著文件,身體蜷縮,一直被拳打腳踢到很久。 眼鏡也碎了,血是這么咸腥。其他人見地上流淌出一大片血跡,立刻心慌地收手逃走。估計是第一次干這種勾當,也不想被發現制裁,害怕殺人犯法,他們可做不起,自己只是收錢辦事幫人教訓。 而這一切統統盡收在廢棄樓房頂層的人的眼底,真是好一場報復。 最后是出校吃宵夜的海蒂一行人順著血味才發現倒在巷子里奄奄一息的姜島澤,她對血味極其敏感,無論是水里還是空氣中。 濃烈的氣味越來越重,直沖鼻息。海蒂跑到那間漆黑巷子里,僅憑著微弱的光源一眼便識出躺在地上的人是自己的班主任。她急忙跑過去輕輕扶起姜島澤,發現意識已經模糊不清了。 “老師!你還好嗎?” “......” 樓上的人沉默離開。事已至此,該受罰的人已經遭到了報應,那么接下來......“就是你了吧?”樓下那名女生陪著傷者上了救護車。 當時一陣后怕,那條巷子太過僻靜,根本就沒什么人煙。姜島澤說,自己差點就斷氣死了,幸好她們來的及時,發現了瀕死的他。 由于急診手術需要大人簽字,事出第二天,女生們闖入校長辦公室緊急說明情況。 黎泉先是一愣,然后瘋了般奔出學校去醫院,也不管后面的女同學怎么樣。她們震驚萬分,也跟著校長跑去醫院,課也不上了。 “究竟怎么回事......”黎泉看著病床上渾身傷痕的姜島澤,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海蒂又和他解釋起昨晚的經過。 “是誰做的?” “不清楚,警方還在查...校長您......”女生們眼見著黎泉的情緒快要壓抑不住了,正要安慰。 彭——! 他一拳砸在墻上,聲響格外大,房內頓時陷入安靜。黎泉顫抖著手臂,毫不在意手被砸出了血,紅液順著潔白的墻面往下流,嚇得眾人不敢出聲。 “...警察?警察會管這里的人嗎?” “死多少個與他們毫不相關的性命,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黎泉像發泄心中不公的情緒般失控地吼叫著。 “.......校長?!碧稍诖采系娜碎_口,聲音虛弱沙啞“這是我的事,我...不想你們被牽扯進來?!?/br> “你們..咳...咳...都出去......”他一邊艱難出聲,一邊捂嘴不??人?。 失去意識之前都是被自己班上的學生獲救,是不是太沒用了???好不容易在學生面前豎立的形象被輕易摘下摧毀。 你真是太不可靠了!誰都不會信任你! 時間回到女生們來看望班主任,待了一會就要回學校宿舍了,海蒂卻遲遲不挪步,女同學們都在外面等著她。 “怎么了,海蒂?”姜島澤側頭,看她沒有走,“是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老師......” “我看到了...是***” “為了殺死你?!?/br> 她都看到了,樓上的人也同樣注視著樓下的自己,然后消失不見,只留下笑意。 “......!”姜島澤聽后啞然,瞳孔猛縮,顫著氣。 “快走!出去!” “不要再來了!” 他突然癲狂狀地扯掉手臂上插在血管里的細針頭,藥水混合著血噴濺,從床上摔下來,跪在地上爬到海蒂面前,再站起身,用盡全力趕她出病房。 “??!......老師!”她被推得生痛,那雙帶傷的手死死掐在rou里,嵌進骨頭,被迫抽吸了口氣。 “我不要......” “再連累你們了......” 你是不是哭了?讓自己陷入瀕死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是你管理的學生哦。 只身在偏遠地區學校教書,獨自一人、無依無靠。當班主任的冷漠和威嚴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為什么露出那種表情?” “老師...是不想讓我們被牽扯進來受到傷害嗎?” 強行被趕出去,海蒂想起了那位“好學生”給自己的忠告。 【目標是會轉移的,在那些人眼里,只有‘玩死’了,他們就會立刻并且迅速的找到下一個替補繼續施展惡行?!?/br> 【惡性循環,性質永遠不會停止?!?/br> 可是,不能放手不管啊,班主任得不到幫助,就抓不到真正的犯人。 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紅著眼眶:“老師,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海蒂緊握拳頭,決定將那個作惡多端的壞種揪出來,相信惡人終會受到懲罰! 之后的幾天,海蒂找上那位給予忠告的“好學生”交談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哼,不想知道都難。這也是班上這么多人討厭他的原因?!?/br> “好學生”的語氣帶著幾分嫌棄和鄙夷,像碰到了污穢的臟東西。 “學校的處理方式就是留校察看,結果他倒是變本加厲在校內搞些小手段欺負學生,校外又差點弄出人命。而他又是位未成年,按照人類的法律還達不到刑事拘留的年紀,給不了應有的處罰?!?/br> “我們送走他吧!不要再讓他蓄意迫害其他無辜的學生了!”她義正言辭。 “樂意效勞?!薄昂脤W生”笑到,“畢竟這可不是大人們口中所說的‘玩笑’啊?!?/br> 為了他們自己,也為了更多的人。 就這樣,姜島澤的部分學生聯合在一起對抗“壞學生”。以至于全班同學都認同海蒂的想法,是時候把這個讓班級名聲搞臭的垃圾踢出去了!每個人都對“壞學生”厭惡至極。 一段時間后,醫院病房內。黎泉坐在姜島澤旁邊的椅子上削蘋果,一邊說:“犯人都已經找到并帶去附近的看守所拘留問話了?!?/br> “據他們交代說,主使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也就是在你的班里?!?/br> “是***嗎?”姜島澤早知他性情如此惡劣,但沒料想會做到這種地步。 “沒錯,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如果放任退學,真怕以后他死性不改。人類那邊的少管所根本不收留異族,如果會,恐怕會被人類霸凌到死吧,心理扭曲上升到精神疾病就再也救不回來了?!?/br> 黎泉難為情的道出事實:“未成年尋釁滋事、故意傷害、隱性霸凌,情形嚴重是可以處刑的?!?/br> “不是您的錯,校長...異族能不接受異樣和排斥的眼光學習,像個正常人一樣上學讀書是再好不過了?!?/br> “這種行為是不可避免的,人類也一樣,是生物都會欺凌弱小,世界是弱rou強食的?!?/br> “我能做的只有教導他們如何改正......但,又怎么可能改變本性呢?” 椅子上坐著的人能夠聽出姜島澤身為教育工作者的無奈,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沉默。一切事物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輕易改變,總得付出慘痛代價。 此時,電視機播報著一則重大新聞,主持人用標準流暢的播音腔念詞。大概講的是表面上開設大型公司的老板私底下違法犯罪無數,情節惡劣,因前科記錄過多,案件目前還處在持續調查中。 “怎么了?”姜島澤見對方注意到新聞上。 “沒什么,你也快要出院了吧?”黎泉轉過頭。 “快了,再過幾天?!?/br> “我就能回去上課了?!?/br> 姜島澤望向窗外,上課進度肯定落下好多,他頭痛的失眠。 “恭喜啊,回見?!崩枞严髌さ奶O果放在盤子上。 這場鬧劇是該結束了。經過一系列策劃,海蒂帶著教導主任跑到校外找到角落里打架斗毆的“好學生與壞學生”,及時控制住“壞學生”幸好沒出現傷亡,“好學生”全程閃躲也只是受了輕微擦傷。 “沒事,他能對人甩手段,就不允許我們也使用同樣的方法嗎?” 據“好學生”所說,這種刺頭學生應該會對主動接近的人產生懷疑,他們自然也要制造一場天然現象,何事都來源于湊巧,盡力演繹出吸引刺頭的視線和興趣,讓他主動出手。這種小人只會借助別人的手,自己根本不會弄臟雙手。 就算把這件事告訴大人們也沒用,他們要自己去處理妥當,同時還要繞開學校定下的規矩,把這人交給警方實在便宜。惡人就該待在地獄。 按理說,一開始是“好學生”先挑釁“壞學生”,以約架的噱頭,然后海蒂趁機報告給教導主任,前來現場抓包。這樣一來,被抓回來的兩個人就有正當理由被學校問話加以重視。 在審問的過程中,海蒂作為提供證據和舉報方,拿出之前班級同學收集到的全部證據,因此保釋了擁有善意出發點的“好學生”只接受了口頭教育。畢竟那場約架全程沒有還手,構不成校外互毆,動手的是對方。 這下子,留校察看最后的底線也被成功破除了。如果在校外打架斗毆,將會被通報全校開除處理,再加上曾犯過的事足以觸碰刑事責任。 所以,等到姜島澤出院回校,班級的同學們就順道擺平了這個巨大的爛攤子。 得知這一切都是他們策劃好的計劃,黎泉和姜島澤沒有辦法地笑了笑,就連同班同學也看不慣了啊。 事件到這里接近尾聲,班上慢慢恢復了良好氛圍,不再是那個最壞的班級。 自從“壞學生”送去少管所后,全班同學們的關系又更近了一步,沒有之前那么緊張。聽完他們聯手將刺頭踢出去的前因后果,姜島澤感到意外和驚訝。原來自己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里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同時也佩服他們的膽量。有了部分同學的積極引導,班上幾乎都對姜島澤這位人類老師沒了之前的反感,開始尊重他,愿意聽講。但不排除有女同學喜歡他的臉。 那也沒關系,他很慶幸異族對自己拋開了偏見,自己依靠著別人做到了。 “謝謝你們?!苯獚u澤甚至想請全班人吃飯。 “誒?其實真正出主意的是他啦!”海蒂指向那名男生,他正在寫著題目,表情認真。 那是個成績優異,低調又默默無聞的男生。 注意到有人看向自己,他笑著與他們打招呼。 “老師請客吃飯,你去不去哇?”海蒂問。 “隨便?!蹦猩?。 姜島澤看著他們友好的互動,也罷,反正都是他的學生。他微笑著,自己正是缺少這份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