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齊洱趴在魚缸上看魚,一動不動。 林淼在一旁好笑:“離魚缸這么近干嘛?” “你不懂,我在等著它靠近我?!?/br> 然后一條魚甩著尾巴游過來,剛好靠了靠她嘴唇的位置,齊洱愣了愣笑道:“就像這樣?!?/br> 這還是林淼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自然,不自禁也彎了彎唇角。 “看吧,連魚都被你吸引?!?/br> 齊洱搖搖頭,嘴角的弧度逐漸消失:“或許因為它是魚,不是人吧?!?/br> 她直起身子,踢了踢腳:“今天麻煩你了?!?/br> “怎么會呢?” “不好意思,本來是說出來玩,但讓你陪我來了醫院?!?/br> “我們是朋友嘛?!?/br> 齊洱低低“嗯”了一聲。 “那下午我們一起吃個飯吧?!?/br> “好啊?!?/br> 林淼倒是挺意外的,齊洱第一次沒有說他多管閑事,反而乖乖地跟著他來了醫院,甚至主動說起和他吃飯,讓他都不太適應。 “我自己去吧?!?/br> “好?!?/br> 林淼點了點頭就在原地等著她。 這次確實也是他多管閑事,但她都已經答應做他的朋友了,作為朋友的他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在看到她手臂上的疤痕時。 多少次都是這樣。 如果再來一次的話……算了。 林淼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玩著手機,心里卻在想著幸好齊洱剛才沒追究他兀自拉起她袖子的詭異又出格的行為。 時間一滴一點過去,林淼看到齊洱回來就站起身子,也沒問她結果怎么樣,她應該不會想讓他知道。 果不其然,齊洱沒提起這件事,讓他繼續坐在這里等她一會就走開了。 林淼想——她大概是去拿藥了。 沒錯,齊洱確實是去拿藥了,不過沒林淼想的那么糟糕,她拿的只是安眠藥。 雖然是因為坐在那個房間里,最后還是說了謊。無法向他人吐露心聲,無法將緘默的自己開膛破肚,掏出腐爛的心臟公眾于世,無法面對那樣可能存在的自己。 最后和醫生所說的只有因學業引起的焦慮與失眠,即使是謊話,也是垂著眼面不改色地說出,像是說起與自己無關緊要的故事。 當他再次對她的狀況發出疑問時,齊洱淡淡開口:“醫生,我說了,只有那些?!?/br> 那人在她走出問診室前還將她叫住告訴她:想說的時候記得向別人說一說,也會好受的多。 齊洱沒理他,只拿著他開的處方去領自己的安眠藥。 拿出袋子里的藥,齊洱瞇了瞇眼,看了也記不清楚藥的名字是叫什么,只覺得有點高級的樣子。 將藥都放到書包里,出去找林淼。 他和剛才她從問診室出來時看到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還是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玩著手機,是不是看向她離開的位置。 當她出現時,就從椅子上驀地站起來,直直望向她,眼神里帶著隱約的擔憂之意。 齊洱想起早上他們碰面時,林淼突然拉起她袖子的畫面,把她嚇了一跳,甚至忘記捂住自己的胳膊。當時齊洱看著他望著她胳膊上涂鴉似的胡亂疤痕時眼里閃動的莫名情緒,有點不知從何而來的熟悉感覺。 讓她忘記他舉動的失常和毫無道理,失神得任由他聲音帶顫地質詢自己而忘了她應該出口的譏諷,然后被他強硬拉著要帶她去醫院時沒有抵觸和反感。 齊洱想了想,將這種熟悉感歸結于齊桉曾經也像這樣抓住她的手臂,顫著聲不可思議地質詢。 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想讓他懂得。 齊洱很滿意林淼沒有順著桿子往上爬而來問她的結果或開了什么藥,而是像一切都已過去一樣,理了理顯眼的銀發,笑著問她下午去哪吃飯。 “我都行,你有什么推薦的嗎?” “我知道一家川菜館很好吃,我帶你去?” “行?!饼R洱轉過頭皺眉問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哪的人?” 林淼愣了愣然后說道:“只是有意觀察過你喜歡吃什么菜而已,原來你是這兒的人啊?!?/br> “嗯?!?/br> 齊洱就轉回頭看眼前的路,對他是哪的人并不感興趣。 說實話,就連說和他下午一起吃飯也只不過是想氣一氣齊桉而已。想到這里,齊洱忍不住輕笑,一想到等會兒回去會看到齊桉是什么樣子,她心情就好了不少。 毫不夸張地說,她就是在報復。 不過林淼推薦的川菜館子確實挺好吃的,雖然齊洱內心里更想回去吃齊桉做的飯菜。 邊吃飯邊有一茬沒一茬地回著林淼的話,心里不由得生出幾分厭煩——他話怎么這么多。 雖然齊洱大部分時間在放空思緒,沒有怎么聽也就沒怎么回林淼的話,林淼最后還是靠他的滔滔不絕將時間拖到了太陽快落山也不顯沉默。 齊洱算了算時間,提前書包說道:“我要走了?!?/br> 頓了頓又補充道:“下次再玩吧?!?/br> 林淼連忙起身:“我送你吧?” 齊洱面無表情整理著肩帶:“不用?!?/br> “天快暗了,我送送你吧?!?/br> 齊洱正皺著眉準備再說一遍拒絕的話,但看著遲暮的太陽,想起此時可能正枯坐在客廳的齊桉,嘴角微微上揚,開口道:“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