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點點頭，連食堂工人都要憑工作證入內：“然后呢？”

    “她說她是梁組長的愛人。保安問梁組長在不在公司，在的話叫我打電話叫梁組長下來接。她說不在，但她找總監。保安問她找總監干嘛。她認為保安語氣像審犯人。保安說這么大一公司，不管誰的家屬找總監，我都叫總監下來，總監還怎么做事?！鼻芭_想起這事就想笑，“她說可以進來等。保安說非本公司員工禁止入內。她又說她是梁組長愛人, 保安找她要證明她沒有，保安就說她無理取鬧?！?/br>
    葉煩：“就這樣？”

    “當然不是！這么容易打發的人哪敢找總監。梁組長回來前一天她又來一次, 帶著結婚證。保安讓她到旁邊接待處等著?！鼻芭_道，“我沒過去端茶送水還覺著有點失禮?？伤炔坏桨胄r就想自己上去。幸好到六樓要刷卡, 其他電梯到不了五六樓?！?/br>
    葉煩心說, 看來真要設閘口了啊。

    “等到總監了嗎？”

    前臺搖頭：“總監料到她第二天還得來, 一早到公司找我拿了鑰匙就去科研單位, 我快下班了他才回來。她等不及, 臨走前問總監啥時候下來, 我說總監不在公司，她怪我不早點告訴她。我就問，說了你信嗎。她被我問住, 可能見我語氣不好她沒敢耍橫，就灰溜溜走了。估計跟梁組長鬧了。這幾天我看到梁組長下巴和耳朵旁各有一道痕跡, 像指甲撓的?！?/br>
    葉煩嘖一聲：“慣的！”

    前臺點頭：“我要是梁組長的老婆, 梁組長賺的錢給我花，平時在公司, 沒時間回家當大爺，我一定把梁組長照顧的妥妥帖帖?！?/br>
    葉煩失笑：“干得不錯。我回頭跟耿會計說一聲?！?/br>
    前臺又驚又喜：“謝謝老板！”

    葉煩嚇一跳：“沒多少錢?！?/br>
    “一頓飯錢我也不嫌少?！?/br>
    葉煩點頭：“一頓飯還是有的?！闭f完就上去。

    電梯門一關，保安跑過來：“說什么呢？”

    前臺給他抓一把糖果和幾根牛rou干：“老板說給咱們加獎金，可能不多，咱們一兩天工資?！?/br>
    保安打量一下自己：“我最近沒干啥??？”

    “梁組長愛人那事?！?/br>
    保安受之有愧地說：“老板真客氣?！?/br>
    葉煩覺著應該的，到樓上把這事告訴耿森森，耿森森邊記下邊說：“結什么婚，一個人多自在啊?！?/br>
    葉煩道：“一輩子不談對象？”

    “談對象不等于想結婚?！?/br>
    葉煩：“就耍流氓吧。小心哪天因為流氓罪進去！”

    耿森森笑嘻嘻道：“放心，不會有那一天?！?/br>
    “我算知道你爸怎么總擔心你學壞！”葉煩無奈地搖搖頭回辦公室。

    在公司忙一天，下午下班前，葉煩給總監去個電話。五分鐘后，總監下來向葉煩稟告：“市局對咱們很滿意，還說改天請您吃飯?！?/br>
    葉煩笑道：“這話聽聽就算了?！?/br>
    “可能真想請你吃飯。聽說有些部門懂電腦的就一兩個，以后要經常麻煩咱們?！笨偙O補一句，“又不是花他們自己的錢?！?/br>
    葉煩：“那他們哪天被查，我們也會被叫過去協助調查?！?/br>
    總監沒想這么遠，試探地問：“不會吧？”

    “習慣了公款吃吃喝喝的人被查很正常。這幾年沒有，不等于他們能安穩十年二十年?！比~煩道，“哪天上面忍無可忍，搞個終身負責制，退休后也有可能進去?！?/br>
    總監想說不至于，冷不丁想到他大學畢業那幾年首都嚴打，拉著犯罪分子游行，搞得總監一度覺著很不真實，都改革開放了，還用這么古老的招兒。

    “那以后他們這么說，我就說您忙?！?/br>
    葉煩關上電腦，問：“梁組長家什么情況？”

    “本打算明天跟你說這事。當初您讓我挑幾個人，我沒考慮過老梁，就是他適合搞研發。他之前暗示我轉崗，我裝聽不懂他才找的你?！笨偙O坦白，“昨天又跟我說不轉了，他又不傻，干嘛跟錢過不去?！?/br>
    葉煩問：“被我說中了？要離??？”

    “床頭打架床尾和，說不定過幾天人家又和好了?！笨偙O了解他老同學，“他妻管嚴，在感情這方面很磨嘰，一點也不爺們?！?/br>
    葉煩挑眉：“你干脆。那你什么時候結婚？”

    “不出意外十一。不過聽說銷售經理也要十一結婚。他個老大難十一的話，我就元旦，他比我大，我不急?！?/br>
    葉煩很意外：“終于要結了？”

    總監想起銷售經理的事就想笑：“說起來，他對象還算是您介紹的?！?/br>
    “我怎么不知道？”葉煩十分詫異。

    總監忍著笑說：“您聽我說啊。本來他有個對象，打算年初六去丈母娘家看看丈母娘的意思。他未來丈母娘也沒有多少要求，只有兩點，結婚后住女方家，孩子跟女方姓——”

    “等等，這不是入贅？”

    總監點頭：“說不是入贅?？沈_鬼呢。關鍵他對象還有兄弟，不需要女兒傳宗接代。他認為丈母娘看不起他個外地人，故意為難他，他就說不可能。他丈母娘說那就分手，然后倆人就分了。過了幾天不就在旁邊酒店相親嗎，于組長叫他去看看，他不好意思，于組長說你不在他才去?！?/br>
    葉煩：“找到了？”

    “對啊。女方也是本地人，家境還不錯?！笨偙O仔細想想，“算小康吧。父親是技術工人，母親是小學老師。哥哥弟弟買的福利房，現在父母給她姐帶孩子。還說以后給她帶孩子。將來老人老了幾家輪流養老?！?/br>
    葉煩問：“女方也是老師？”

    “手術科器械護士?！笨偙O的母親早幾年生病不知道掛哪個專家號，葉煩把孫來福的呼機號給他?？偙O的母親出院后請孫來福吃飯他不去，他就給孫來福買許多吃的用的，送到孫來福家。想起這事，總監問：“是不是孫醫生科室的？”

    葉煩道：“有可能。他前女友沒有后悔來鬧吧？”

    “可能覺著銷售經理坐到經理也是銷售，又沒上過大學，想找個有鐵飯碗的首都姑娘難如登天，等著經理回頭找她。也許她認為能碰到一個比經理條件好的?！笨偙O說到這點又想笑。

    公司這些老員工，無論銷售還是研發部，誰手上沒有一套四合院和一兩套樓房啊。

    首都很多工薪階層辛苦半生也買不起一處樓房。女方想找個比經理條件好的比經理找個醫生難多了。

    總監不是偏向自己人，前幾天他去學校打球碰到經理，隨口問他去不去，他閑著無事就跟過去。休息的時候經理跟總監講，他對象的同事認為他條件不錯，想叫他介紹對象。

    他對象的同事應該是醫護人員，竟然不覺著他條件不好?？偙O向他表示不可思議。經理說他問過他對象這個問題。經理對象表示大部分醫護人員都沒銷售經理工資高。

    銷售經理是前警衛員很自律，身材保持的不錯，而且還有幾套房，配得上一般科室的醫生。

    總監也是因此才知道社會風向變了，找私企員工不再跟談虎色變似的。

    葉煩道：“回頭提醒他，要結婚就好好過，跟以前的事斷干凈！”

    總監笑道：“您放心，他前女友一家太侮辱人，不可能復合?！?/br>
    “這我不管?！比~煩道，“梁組長那邊你盯緊，我不希望他因為失眠捅出婁子。屆時把他開除也無法彌補損失?！?/br>
    總監收起笑：“我會的。還有一事，有些項目一次要不了那么多人，我打算分四個小組?！?/br>
    “你看著安排?！比~煩道。

    總監無語又感動，要不要這么信任他啊。

    有時候總監很怕自己飄，把自己當成攝政王，然后被耿森森一巴掌拍下去。

    葉煩到家小保姆已經做好飯。葉煩想想她遇到個合適的也不容易，吃飯時就對小王說：“以后你周日和周一休息吧?！?/br>
    小王懷疑自己沒聽清，難以置信地問：“雙休??？”

    葉煩點頭：“不過你周日需要早點起，菜買好，衣服和鞋洗刷干凈?！?/br>
    洗衣服有洗衣機，買菜趕巧不需要去菜市場，直接找于小舅買。需要小王辛苦的只有刷鞋。葉煩家只有幾口人，飯前飯后各忙兩個小時換一天休息很值。

    小王很高興，飯后哼著流行歌曲刷鍋洗碗。

    葉煩又在公司忙幾天，周五早飯后，葉煩和耿致曄打算出去，于文桃問：“中午還回來嗎？”

    葉煩思索片刻：“在外面吃吧?！庇謫柟⒅聲弦灰ノ鞑蛷d。

    耿致曄有幾年沒去過西餐廳，立刻表示想嘗嘗。

    葉煩想到以前婆婆天天給一家老小做飯挺辛苦：“于姨，您呢？”

    耿致曄猛然轉向他后娘，跟怕她去似的。于文桃一臉無語地表示周末她和二寶一起去。

    耿致曄滿意了。葉煩故意逗他，要打電話問問她父母去不去。耿致曄一把奪走她的手提電話，“叫陳小慧帶他們去?！?/br>
    葉煩故意說：“她工資不高，還要養女兒?！?/br>
    “你爸媽有退休金，不花留著干嘛？”耿致曄不客氣地說。

    葉煩噎了一下，道：“活該我媽嫌棄你！”

    于文桃補充：“嫌棄了半輩子?！?/br>
    只要她不跟過去，耿致曄才不在乎她說什么?！昂筇炀褪侵苣??！?/br>
    于文桃沒好氣道：“要你提醒？趕緊走！”

    葉煩拉著耿致曄出去。

    小王忍不住說：“叔有時候比大寶還幼稚?！?/br>
    剛剛出了主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停下。葉煩拽著他到門外：“別理她。你開車啊?！?/br>
    “我不知道怎么走?！?/br>
    葉煩道：“先去商場給你買幾件衣服。你好幾年沒買過夏天的衣服。以前的白襯衫白t恤領子都變黃變形了?！?/br>
    耿致曄看看到膝蓋的短褲，又扯扯身上深綠色t恤：“這樣的就挺好，別買白色的?！?/br>
    “在部隊沒穿夠??？”葉煩看到他的衣服就想吐槽，一年到頭穿軍裝，休假給他買衣服他還選接近軍裝的顏色。

    耿致曄：“不覺著我適合這種顏色嗎？”

    “你穿習慣了！”葉煩瞪他一眼，“好好開車?！?/br>
    耿致曄點頭：“反正花你的錢，你高興就好！”

    葉煩萬分想提醒他花的是夫妻共同財產?？梢娝桓辈恍奶坼X的樣子，葉煩選擇閉嘴，省得他到商場一會兒嫌貴，挑便宜的又嫌便宜，轉一圈最后什么也沒買。

    乘私家車去商場不用擔心錢被偷，葉煩就多帶點錢用現金付款。在一家店給耿致曄選三套，花了一千多，趕上他一個月工資，耿致曄還一副占便宜的樣子。

    葉煩問：“還買什么？”

    “你不買??？”

    葉煩：“我去港城再買。再說了，我年年買衣服，多的穿不完?！?/br>
    “那給大寶和二寶選兩套?！?/br>
    葉煩：“周末讓他倆出來自己買?！?/br>
    耿致曄問道，“那就看看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