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煩點點頭，起身：“常光榮，遇到什么事多和你老婆商量。她旁觀者，說不定比你看得清?！?/br>
    常光榮不假思索地點頭。

    葉煩見狀就知道他嫌自己嘮叨，敷衍自己呢。葉煩決定回頭叮囑金大志幾句，叫金大志盯著他。

    回到家，于文桃已經做好飯。

    午飯后葉煩就睡午覺，醒來把床單被單拉掉扔洗衣機里，她去洗澡。

    洗澡回來，床單被單已經跑到繩上，葉煩問：“于姨，你洗的？”

    于文桃點頭：“用洗衣機洗幾遍，脫幾次水，又在盆里洗一遍才晾起來。你嫌不干凈就再洗兩遍?！?/br>
    葉煩：“你洗這么多遍肯定特干凈。其實也不怎么臟，就是一走這么多天，回來總感覺有什么味兒?！?/br>
    “老三的汗味唄?！?/br>
    葉煩懷疑她聽發錯了：“耿致曄回來過？”

    于文桃提起這個繼子就一腦門官司，不怪陶春蘭煩他：“第一次回來我就說你可能才到港城，到了港城你要給大寶買電腦，還要聯系合伙人，沒那么快回來。他也不知道沒聽見還是忘性大，過幾天又回來問，怎么還沒回來。那天大寶和二寶都在家，大寶說，你不要他了。他拎起大寶往外扔。你說他是不是有??？”

    葉煩失笑。

    “你還笑？”于文桃很無語，“他以前不這樣啊?！?/br>
    葉煩：“以前他天天上學，后來在部隊，你一年見他一次，他犯病你也能理解?！?/br>
    “他跟你也這樣？”

    葉煩問：“拎起我往外扔？他不敢，我踹他?！?/br>
    于文桃心說，哪是不敢，分明不舍得。

    葉煩問：“他這么對大寶，大寶就由著他扔？”

    “你兒子什么脾氣你不了解？爺倆差點打起來?！庇谖奶覈@氣，“那天周六，光明在咱家，最后還是光明擋在中間，爺倆才消停。幸好光明不姓耿，換成犇犇，老三能讓他滾一邊去?！?/br>
    葉煩：“幼稚！”

    “四十多歲快五十了，還幼稚？難怪老三那樣，都是你慣的！”于文桃不想跟她說話，“晚上吃什么？我做飯?！?/br>
    葉煩道：“你看著做吧。坐幾天車沒什么胃口?！?/br>
    于文桃想做面條來著，聞言就用電飯鍋煮白米粥，她又切棵白菜，做兩種口味炒白菜，又把她買的小菜拿出來。

    吃飯的時候葉煩問她怎么沒把小不點抱過來。于文桃道：“她婆婆在她家。天冷外面沒人，小不點出去沒人玩，不鬧著要出去，她看得過來?！?/br>
    “難怪我去常光榮店里沒見到他岳父岳母和他家孩子?！?/br>
    于文桃點頭：“白天老兩口和小常的孩子都在她家。幸好客廳大，不然這么多人都坐不下?！?/br>
    耿致勤的房子葉煩看過，不算陽臺，跟她上輩子看的八十平的差不多。算上陽臺九十平的房子也沒她的寬敞。

    葉煩當時沒忍住在心里感嘆，沒有公攤面積真好。

    葉煩：“那還好?？旆偶倭税?？”

    于文桃點頭：“就這幾天的事。大寶和二寶也該放假了。對了，光明放寒假是去店里，還是給人補習？”

    葉煩：“大寶好像說過一次，他校友家長對光明很滿意，寒假幫他校友的弟弟補習初三語文和數學?！?/br>
    “不用補習英語？”

    葉煩搖頭：“他學生家有收音機，可以聽英語廣播，人家的英語比光明好?！?/br>
    “這孩子以后怎么辦啊?！庇谖奶胰滩蛔樗l愁。

    葉煩好笑：“國家包安排，最起碼也是留校任教，您愁什么？光明還有兩間房呢?！?/br>
    “無依無靠，錢再多，工作再好，有啥意思？”

    葉煩登時很無語，這話說得好像人這一輩子就是為家人而活。葉煩故意問：“要不給你當干兒子？”

    于文桃差點嗆著：“你你——你別瞎說，差輩！”

    葉煩道：“叫他給我二哥二嫂當干兒子？”

    于文桃眼中一亮：“我看行！”

    “你看沒用?！比~煩毫不客氣地潑冷水，“卉卉和犇犇同意才行?！?/br>
    于文桃聞言立刻說：“那還是算了?；芑芸隙ㄏ游叶嗍??！?/br>
    葉煩心說，楚光明大學畢業后就算父母雙全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像在首都工作的外地人，父母不但幫不上忙，還要月月出錢贍養父母。這種情況還不如楚光明無父無母沒負擔。

    所以有什么好愁的。

    葉煩懶得解釋這么多，飯后把廚房收拾干凈，她就去洗漱。于文桃以為她累了，《新聞聯播》結束就回自己屋。

    葉煩看一集電視劇才去睡。

    翌日是周六，一大早于文桃就嘀咕，“大寶二寶晚上回來，我得給他倆買點好吃的?！?/br>
    葉煩裝沒聽見，飯后去張小明店里，問他和魏建設什么時候南下拿貨。

    張小明以為葉煩要去，不假思索地問：“煩姐想什么時候去？”

    葉煩聞言就覺著他心里沒底，不然會直接說出具體時間，然后再表示他們去就成。

    今天已是臘月初七，中小學生和大學生陸續放假，學生家長該給學生買過年的新衣服了。葉煩就叫他看看周二有沒有票。

    中午店里沒什么人，張小明乘公交去火車站，確定票不緊張，可以當天買，張小明就直接回店里。

    張小明家離葉煩家近，翌日清晨領著孩子出來玩就到葉煩家，告訴她周二中午出發。

    大寶和二寶懵了。張小明走后，兄妹倆才反應過來，異口同聲：“你又出去？”

    葉煩失笑：“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準備跑路。年前最后一次。我們都沒料到生意好，貨備少了?！?/br>
    大寶用“你看我信嗎”的眼神打量葉煩。葉煩苦笑著點頭：“真的。不是服裝店生意好。我們前些天在秀水市場弄幾間店面，很多個體戶找我們批發?！?/br>
    大寶震驚：“秀水市場離咱家這么遠也有你的店？！”

    這讓她怎么回答？又不是賣早餐，只能在一個地方。葉煩繞過這個問題：“我不管，主要是小明管。你沒發現咱家庫存空了？因為東西都在秀水店?！?/br>
    大寶困惑：“為什么放那么遠？”

    葉煩：“放遠一點沒人來找我，我輕松了啊。再說了，小打小鬧這些年也該正規起來?！?/br>
    二寶問：“mama以前說過，要搞個貿易公司。所以你又弄個公司??？”

    葉煩點頭：“秀水市場店是公司辦公室也是倉庫。小明和建設家也不再存貨。終于公是公私是私了?！?/br>
    大寶：“要把生意做大必須公私分明嗎？”

    “是的！”葉煩笑著搖頭：“不過，mama的意思終于把生意和生活分開。你看現在，咱家吃飯的時候沒人來拿貨吧？也沒人趁著拿貨問我這一塊什么時候拆遷吧？”

    大寶問：“他們去煩小明？”

    葉煩搖頭：“秀水市場人多，小明沒空跟他們聊天?？雌饋矶鄠€店我們忙了，其實比以前閑?！?/br>
    二寶問：“而且賺得多？”

    葉煩點頭：“那邊人流量大。以前找我們拿貨的人，滿打滿算不到五十家?，F在三天就有這么多人——有的去蘇聯交易，有的擺攤，有的放店里賣?！?/br>
    大寶不是無理取鬧的小孩，他媽都說這么多了，大寶雖然不滿意，也沒揪著不放：“去幾天？”

    葉煩：“到杭城來回最多五天。對了，這個時節杭城冷，可以買點特產帶回來，想吃什么？”

    大寶：“你看著買吧?！?/br>
    葉煩摸摸他的頭。

    大寶抬手揮開她的手，顯然對她剛回來就走很不滿：“媽，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再天天不著家，這個家遲早要散?！?/br>
    葉煩又摸摸兒子的腦袋：“有你爸有你媽，這個家散不了?！?/br>
    “我說的就是我爸！你不要每天盯著錢?！贝髮毤钡锰Ц呗曇?。

    葉煩心說，現在沒人敢挖你媽墻角啊。

    雖然大家都沒證據，但知道那兩位女同志撬葉煩墻角的人都懷疑那兩家出事是她干的。所以現在耿致曄的戰友不敢跟他開帶顏色的玩笑，不了解他的人問他家屬情況，他戰友會先一步夸葉煩了不得，最后還要加一句，她是空軍葉老將軍的女兒。

    要問葉煩怎么這么清楚，當然不是耿致曄說的。

    前些天葉煩在部隊住幾天，大學生小軍官去耿致曄宿舍“打秋風”，葉煩給他一袋話梅，倆人隨口聊幾句，小軍官用幸災樂禍的口吻說出來。臨走前還說，以后再有什么情況，他第一時間告訴葉煩。

    葉煩留下家里的電話號碼，還說回頭去港城給他帶點好東西。

    小軍官來頭不小，又拎得清，于公于私同他交好都沒壞處，所以葉煩真給小軍官帶一樣東西，考慮到他是軍人，不能收太貴的東西，就買一副墨鏡。

    葉煩道：“大寶，mama心里有數?！?/br>
    “mama，我們家只有這幾人，要工作要上學，你賺很多錢也沒人用?！贝髮氄Z重心長地說出來，小臉嚴肅的像位老者。

    葉煩點頭：“mama真有數。本來mama打算這兩天去部隊，我打電話問你爸方不方便，結果沒人接?！?/br>
    大寶挑眉：“什么時候問的？”

    葉煩信口開河：“昨天上午啊?！?/br>
    說得跟真的一樣，于文桃也信了：“大寶，你放心，你大伯二伯都有小心思，你爸也不會——”

    耿卉卉打斷：“奶奶，我爸可沒空捻三搞七?！?/br>
    耿森森趕緊說：“我爸吃飯睡覺都沒時間?！?/br>
    于文桃一見倆人急了，趕忙說：“我說錯了。我看看粥好了嗎?！?/br>
    葉煩給兒子五塊錢，大寶去買包子油條茶葉蛋。

    從杭城回來，葉煩直接回家，因為她買三箱海鮮。魚掛院里，蝦扔冰箱，自家的海鮮收拾好，葉煩就給她媽送一箱。

    巧了，今兒陳小慧在家，看到葉煩抱著箱子進來就跑出來接過去：“買的什么？”

    葉煩：“海鮮！”

    陳小慧立刻放地上拆開，看到大蝦很大，大黃魚很肥，迫不及待地朝屋里喊：“媽，中午吃海鮮?！?/br>
    陶春蘭上了年紀，腿腳不如以前利索，慢慢出來：“想吃什么你做。煩煩，大寶和二寶呢？”

    葉煩：“我給大寶買一臺電腦，在家玩電腦呢?！?/br>
    葉煩的小侄女靚靚眼睛一亮：“小姑，你家也有電腦？”

    葉煩失笑：“下午收拾幾件換洗衣服去小姑家住幾天，跟二寶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