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0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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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子又當老板,又當伙計,一個人經營起來,忙忙碌碌的,好在他有著多年的管理經驗和人脈,和豆花在的時候相比,生意也沒有差到哪里。 那場風波過去不久,某一天,喜子正在接待客人,有一個河防團的兵來到了客棧,那個兵站在門樓子底下,抬頭正面看了新的牌匾,又轉到背面看了,就問喜子:“老板,你這到底是興隆客棧呢,還是豆花客棧?” 喜子舍不得扔掉舊的牌匾,翻過來背面寫了“興隆客?!?,繼續使用。在他的內心里,客棧還是豆花客棧,他這樣做,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他相信,總有一天,豆花老板還會回來的。這個客棧,永遠就叫豆花客棧! 見有長官問他,喜子停下手頭的營生,說:“爺,您開玩笑呢,當然是興隆客棧了。舍不得那塊上好的木料,將就著用了。豆花客棧已經不存在了?!?/br> 這位爺喜子認得,是賀團長的勤務兵,別看小小的年紀,卻是賀團長跟前的紅人,和賀長官有著過命的交情。 勤務兵宣讀了一些治安條例,然后倒背著雙手,順著每孔窯洞,在客棧院子里轉了一圈,最后走進豆花以前住過的那孔窯洞里面,問喜子:“這就是你前老板住過的地方?怎么空著呢?” 喜子說:“豆花老板以前就住這里。等忙過了這幾天,就改成客房?!?/br> 喜子也是應付而已,他就沒打算占用這孔窯洞,這是豆花老板的住處,他得永遠給她留著。 勤務兵剛才還明亮的眼光,一下子暗淡下來。他在窯里轉了一圈,手摸了摸桌子的邊邊角角,老成持重地笑著,說:“不錯,不錯?!?/br> 臨出門的時候,仿佛突然想起來一樣,問喜子:“那個豆花是哪里人呢?她這回是回老家了嗎?” 喜子的警惕性高,他怎么會輕易暴露老板的行蹤呢,就訕笑著說:“爺,我一個下人,怎么可能打聽老板的事情呢?真不知道?!?/br> 勤務兵點了點頭,“噢”了一聲,走了。 喜子看著遠去的、勤務兵小小的身影,心里犯起了嘀咕,這個小兵來這里,打聽豆花老板的情況,他有甚么目的呢? 豆花回了谷子地,喜子知道她是安全的,也不太擔心她的下落,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客棧的經營上面。他不只要為那邊來的同志們提供棲息之地,保證他們的安全,還得通過客棧的經營,來為那邊籌集經費。 有一天,來了一男一女兩個客人。這兩個客人是從水路來的,上了岸,一路打聽著豆花客棧。 老六挑了一擔水,打當街走過,聽得這一男一女打聽豆花客棧,不由地多留了一副心眼。他主動湊過去,搭訕上了這兩人。 這兩個人是生人,應該是父女兩個,以前不曾在大峪口的街上出現過。老六是大峪口的坐地戶,對來沒來過大峪口的人,他都能認出來個大概。交談過幾句,老六大體摸清了兩人的來龍去脈,摸到了他倆的根底,知道這兩人只是單純地來找人的,對客棧并沒有甚么妨害,就告訴了客棧的位置,并告訴他倆,豆花客棧已經易人,現在叫興隆客棧了。 這兩人謝過老六,按著老六的指點,來到客棧,見到了喜子,只問這里老板可曾是豆花。喜子回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庇謫査麄z是豆花的甚么人? 那兩人只說是豆花的朋友,應邀來拜訪豆花的,既然豆花不在這里了,他們也就不打擾了。然后就要離去。 喜子當然不認得這兩個人,這兩人一個是張家灣丐幫的九袋天靈蓋,另一個是三只的閨女秀秀。天靈蓋答應過豆花,一定要找到三只的閨女。他沒有食言,這回是領著秀秀來見豆花的。 秀秀是個十五歲的大閨女了,得知她爹的死因,說甚么都要去找小鬼子報仇,你一個弱女子,赤手空拳,怎么能報得了仇呢,這不是拿雞蛋和石頭碰嗎?好不容易讓天靈蓋給勸說的回心轉意了,這閨女又是異想天開地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回來找豆花,是想讓她勸說勸說秀秀,好讓閨女回心轉意。三只沒了,他天靈蓋就是秀秀的爹。既然豆花已經不在了這里,也就沒有停留的必要了。 眼看著天已經黑了,這兩人能上哪里住去呢? 喜子哪里肯呢,要留兩人住宿,這兩個人也不像壞人,說話也是干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既然是來找豆花的,也是他喜子的親戚。 天靈蓋先是不好意思打擾,后又想了想,說:“讓秀秀住了客房,我去牲口圈里湊合一晚算了?!?/br> 喜子自然是不肯,親戚來了,怎么能讓住牲口圈呢? 喜子對這兩人熱情招待,天靈蓋和秀秀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臨走之前,自然是要付店錢的,喜子哪里肯要呢?兩人走了之后,喜子在一個茶盤底下,發現了兩張皺巴巴的零錢,不多不少,正好是兩人的店錢。 喜子拿錢在手里,望著兩人遠去的方向,不禁感慨起來,那個叫天靈蓋的,不修邊幅,衣衫襤褸,看起來像個乞丐一樣,居然也是一個講究規矩的人! 再說豆花這頭,她救了谷子地鄉親們的性命,大家對她自然是感激不盡,都把她當做了救星,誰家做了好吃的飯食,自然忘不了給她留下一口。二棒更是對嫂子頂禮膜拜,對她崇拜有加。 嫂子不光人長得漂亮,還使槍。 嫂子不光槍打得好,還是有勇有謀。 嫂子不光勇敢,嫂子還有一顆仁慈的心。 所以,二棒天天跟在豆花的身后,和她的一條尾巴一樣。要不是有男女授受不親的古訓,要不是有叔嫂之間的許多顧忌,他真恨不得就和嫂子在一個窯洞里面生活。 鄉親們對豆花都好,卻有一個人對她不冷不熱,甚至對她的存在憂心忡忡。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豆花的準公公老九。 老九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他眼紅老谷子的家產,勉勉強強認下了豆花這個兒媳婦,他不念豆花的好,不念豆花冒著天大的風險,搞來藥品,救下了他們的命。他現在有點嫌棄上了豆花,特別是眼看著二棒一天到晚和豆花粘在一起,老九心里更加著急上了,他擔心這個狐貍精豆花,把二棒也給帶壞。老九內心里痛苦,甚至一個人的時候他都哭過,他祖上做下甚么孽了,這輩子要打發這樣一個妖精來禍害他呢,兩個兒子,都要和這個妖孽攪和在一起呢? 當然豆花也不理會老九的感受,她不是以前的任人擺布的豆花了,她見過世面,她有自己的主見,有自己做人的準則。她也沒有老九想的那么齷齪,她是大棒的婆姨,二棒是她的弟弟,她把二棒當做了自己的親弟弟一樣對待。 豆花人在谷子地,心里想的卻是外面的世界。她想著大峪口的生活,想著貨郎哥們那一群人,心里想的更多的還是大棒。 在大峪口的時候,隔三差五的還能和大棒相見上一面,現在蝸居在谷子地了,她對大棒的思念一日勝過一日。 二棒不顧他爹的反對,從家里給豆花拿來了糧食。 二棒拿糧食的時候,老九攔著他不讓。二棒的二桿子勁就上來了,他把裝好的一袋子小米壓到他爹背上,說:“你這個老漢,怎么這樣沒良心呢?嫂子把一家人的家產都給了你,又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恩不說,還要擠兌她,你還是人嗎?” 老九被米袋子壓的抬不起頭來,他罵著二棒:“灰鬼,你是要壓死老子嗎?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兄弟倆好?!?/br> 二棒才不管他說甚么呢,他說:“你再要這樣對待我嫂子,小心我把她的東西都還回去?!?/br> 然后從他爹肩上拽過米袋子,飛也似地跑向了碾道里。 二棒去了的時候,豆花扶著碾盤干嘔,她這幾天茶飯不思,老想著嘔吐,她不知道自己得甚么病了。 二棒把米袋子扛進窯里,問豆花:“嫂子,你怎么了?病了?” 豆花自己也說不出來怎么了,她說:“沒事的,也許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鬧的?!?/br> 說著,又干嘔起來。 豆花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正好六六娘來找她說事,看到她臉色寡白,干嘔不止,就打發二棒走開,神神秘秘地說:“閨女,你有了?!?/br> 豆花還不明白六六娘甚么意思,就傻傻地問:“嬸,我有甚了?” 六六娘指著豆花的肚子,說:“真傻呀還是裝傻,你懷娃娃了?!?/br> 豆花這才明白過來,上次和大棒在一起也有日子了,仔細算來,和六六娘說的一點不岔。 六六娘又問:“有幾個月了?” 豆花也說不準,自上次和大棒在一起后,她就開始這樣了,就支支吾吾地說:“大概一兩個月了吧?!?/br> 六六娘又問:“知道是誰的嗎?” 豆花怪嗔地盯了六六娘一眼,有點不滿意地說:“嬸,你怎能這樣說呢?我是有漢的人,當然是我漢的?!?/br> 很顯然,六六娘把豆花當成了和她一樣隨便的婆姨。 豆花沒有和六六娘計較,她是既欣喜又害怕,在焦灼的等待中,度過了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