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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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把馬營長送到大門外,眼瞅著他走遠了,回頭來吩咐喜子,她要休息睡覺,不要讓人來打攪她。然后回到窯里,關死門戶,跳進暗道里邊,踅摸到大棒身邊,兩具火熱的身子,緊身地貼在了一起。管他外面血雨腥風,暗道里頭卻是熱火朝天。 再說張家灣的鬼子那頭,損兵折將,平白損失了一艘鐵殼子船,還有十一個圣戰士兵的生命,犬尻自然是大肆咆哮,暴跳如雷,他派出一隊人手,氣勢洶洶地來到沉船地點,正好和馬營長派來勘察的一排人馬相遇,兩下交起火來。 河防隊這幫草包,哪里是鬼子的對手,剛剛交手,就被鬼子打爛了,眼看著就要全軍覆沒了。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從對岸河叉子里,從對岸的山坡上,突然沖出來兩支人馬,集中火力,一齊向著河面上的鬼子開火,手榴彈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直往鬼子的船上飛。 小鬼子恐重蹈覆轍,不敢戀戰,抱頭鼠竄,逃回了張家灣老巢。河防隊的這一幫子草包,被人解了圍,也不懂得感恩,灰溜溜地逃回去了。 等馬營長親自帶著增援隊伍趕來的時候,在半道上就遇到了丟盔棄甲的那一排人馬,好在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他免不了呵斥一番,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河對岸望了幾眼,心情有點復雜。 然后打馬回朝,凱旋而歸,趕忙向上峰匯報這次打鬼子的光輝戰績:擊沉鬼子鐵殼船一艘,擊斃鬼子若干,繳獲戰利品很多,而自己的隊伍毫發無損。這一切都是自己思維縝密,指揮有方,是和上峰的正確領導分不開的。 做完這些,馬營長凝視著軍營大院沉思,自駐扎在大峪口以來,雖說他四平八穩,沒有出過啥大亂子,但也沒有建功立業,沒有做下一件能讓上峰刮目相看的戰績,上峰對他早有微詞。他思謀著,自己也該重整旗鼓,另立奇功,做下一兩件能讓上峰刮目相看的事來,好讓自己在同僚面前揚眉吐氣。 今天這就算是一件,從今天起,他要騰飛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了,豆花和大棒才從暗道里鉆上來。 喜子都在門口瞭過好幾次了,客人都住滿了,他一個人有點招呼不過來了??衫习逵羞^交代,她要休息,請勿打擾。 豆花走出門口,站在臺階上伸了一個懶腰,喜子屁顛屁顛跑過來,說:“老板,你可醒了?!?/br> 豆花的臉上無端地升起了一片紅暈,好像喜子窺到了她的隱私一樣。她抿嘴一笑,問喜子:“沒甚事吧?” 喜子說:“到也沒有甚么大事,河防隊的一個排長來過,讓去辦理甚么執照。河防隊的長官說了,今后大峪口的各行各業,都得去河防隊備案,辦理執照?!?/br> 豆花“噢”了一聲,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姓馬的又要出甚么幺蛾子了,整這么一出。自己雖然抱死了姓馬的這條大腿,但他并不信任自己,人心隔著肚皮,他說一套做一套,她還得處處提防著他。 堅持到了后半夜,住客們都進入了夢鄉,喜子也回屋睡了,看著也沒有甚事了,豆花又下得暗道里來,卻找不到大棒的影子。她知道他有事出去了,就出來暗道,和衣躺在炕上,替大棒cao上了心。 大棒不回來,豆花睡不著。她閉上眼睛,回想著和大棒在一起的幸福時刻,就聽得外面有“哐啷”一聲,有瓦片掉落的聲音。 她輕輕走出門來,兩只貓嘶叫著,在惱畔上打鬧,踩脫了瓦片。 她沒有急于回去,而是專門做出開門關門的舉動,讓門發出來響聲,自己則倚在暗處,仔細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就看到惱畔上,剛才貓走過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腦袋伸著,向著院子里窺視。 豆花定了定神,又仔細往惱畔上看了看,剛才那個腦袋不見了。是自己看錯了嗎?她又揉了揉眼睛,惱畔上啥都沒有,也許是自己看花眼了。 豆花就要轉身回窯,剛轉過身,一個黑影在她身后站著,把豆花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豆花低低地“呀”了一聲,認出那人是喜子,她捂住狂跳的心臟,說:“神神道道的,你嚇死我了?!?/br> 喜子指了指惱畔上,說:“有人?!?/br> 豆花說:“我也發現了?!比缓箨P照喜子,多留點心,各自回窯里去了。 豆花再也沒了睡意,她吹滅油燈,雙眼盯著黑黢黢的窯頂,支楞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雞叫二遍的時候,豆花聽到暗道里傳來了輕微的響動,這是大棒回來了。 她又下得炕來,趴窗戶上往外瞅了瞅,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牲口圈那里傳出了牲口吃草料的聲音。 她又跳上炕來,挪開炕柜,揭開炕席,下了暗道,大棒果然藏在里面。 大棒喘著粗氣,一把抱住豆花,說:“姐,我專門來和你告別的,我得走了?!?/br> 豆花雙手箍住大棒的脖子,兩腿纏在他的腰上,說:“我才不管呢,不能走?!卑汛蟀羧砩舷?,親吻了一遍。 又咬著他的耳朵說:“鐵殼子船沉沒的那個地方,有一個大的回水灣,岸上有一株歪脖子的紅柳樹,往右手數,第三棵紅柳樹下,埋著鬼子鐵殼子船上的所有武器?!?/br> 那天晚上,豆花和船老大們把鐵殼子船上的武器彈藥運到岸上藏了起來,就是要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大棒們的隊伍,巧合的是,就遇到了大棒。 交代過后,豆花松開大棒,依依不舍地送他出了暗道,目送著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一晚注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豆花起來先照了一下鏡子,眼睛有點浮腫,兩個眼袋有些下垂。她揉了一把眼睛,走出門來,喜子已經忙碌上了。他看了看豆花,欲言又止,那個被他誤認為逃住宿費的男人,自從進了老板的窯里,就再也沒有出來,他還在嗎? 豆花捕捉到了喜子探尋的眼神,覺得沒必要瞞著他了,就說:“走了?!币埠米屗判?,不別再提心吊膽了。 喜子“噢”了一聲,說:“我拉水去了?!?/br> 喜子趕著水車剛走到拐角那個地方,又撞見了馬營長,他身后還跟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后生。 喜子笑盈盈地迎上去,說:“馬營長來了,我去稟報老板一聲?!?/br> 馬營長按著喜子,說:“不別了,我就隨便走走,沒事,沒事?!?/br> 喜子就沖著客棧,大聲吆喝:“老板,馬營長到?!彼闶墙o豆花報了信,不知道她聽沒聽到。聽沒聽到也沒多大關系,那個客人走了,他的心里也不擔心了。 馬營長進了客棧,豆花正裹著頭巾掃院子。他徑直走到身邊,說:“這些粗活還要老板親自干,讓下人去干?!?/br> 就對他身后的那個后生說:“有點眼力見,掃院子去?!?/br> 那個后生就拿過掃帚,開始掃院子。 豆花就多看了幾眼這個后生,人長的還算周正,歲數也不是很大,看著倒也機靈。 她不知道馬營長甚么意思,讓人家掃院子,有點不好意思,就說:“這怎么好意思呢?”就要過去奪過掃帚。 馬營長把她拉到一邊,說:“一個窮親戚,想讓我給找份差事,就想到了咱這客棧,你和喜子都要忙不過來了,正好也有一個幫手?!?/br> 豆花這才明白了馬營長的來意,笑著說:“河防隊里有那么多的好差事,隨便找一個清閑的營生,哪一個不比打雜強?!?/br> 馬營長就看定了豆花,說:“這么說是不給馬某這個面子?” 豆花說:“多一個人多一份開支,他的工錢可得從你的股份里扣除?!?/br> 馬營長忙說:“算我的,算我的?!?/br> 豆花說:“開玩笑呢,哪能呢。有兩個伙計好,有幫手了,我也能清閑當老板了?!?/br> 她其實心里明鏡似的,這哪里是在幫她忙呢,分明是派來的臥底,給她客棧里釘進了一根楔子。 喜子拉水回來,見到多了一個掃院子的,心下就明白了幾分。他故意問豆花:“老板,這位是……” 豆花說:“新來的伙計,馬營長的親戚。你就帶著他吧?!?/br> 又問那個后生:“你叫甚名誰?哪個村的?” 那后生脆生生地叫了聲“老板”,說:“我叫狗剩,下鴉兒窩了?!?/br> 豆花張口就來,說:“下鴉兒窩那個光棍漢四油,娶沒娶過婆姨?” 那個狗剩忙說:“老板,四油還光著呢,又窮又懶,哪個婆姨能看得上他?!?/br> 豆花這是在唬他呢,她壓根兒就不知道有個下鴉兒窩,更不知道下鴉兒窩有沒有一個光棍四油,四油是谷子地的,這都是她隨意編出來的,要試探一下這小子呢。這小子居然脫口而出,也許下鴉兒窩真有一個光棍四油呢,也說不準的。 不用豆花交代,喜子也猜出了這個狗剩的來頭,他知道怎么樣來對付他的。 還別說,這狗剩做營生還是一把好手,樣樣都能拿得起,放得下,要不是他是馬營長介紹來的,也許負有特殊的使命,豆花還真有點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