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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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人都已集合起來,等在大門外面待命,馬營長聽到外面的動靜,心里有點惱火,好你一個茍胖子,調動部隊也不跟我這個當家的知會一聲,就出來攔在茍營副的面前,問發生了甚事,深更半夜的興師動眾,也不和他這個營長請示一聲,眼里還有沒有他這個營長。 馬營長和茍營副面和心不和,各唱各的調,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連大峪口街上的販夫走卒也都知道。但馬營長是一營之長,是領頭的長官,茍營副雖然有所不滿,但也只能耐著性子,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在暗中積蓄力量,瞅著機會了,出一次風頭,爭取早日轉正,改變這種受制于人的窩囊處境。 茍營副把賀老板提供的消息告訴了馬營長,豆花客棧窩藏有那面過來的嫌疑人。馬營長就盯緊了賀老板,一雙眼睛仿佛錐子一般,要穿透他的心臟,賀老板先自有點膽怯,瑟縮著身子,說:“兩個,我親眼看到的,進了豆花客棧,再沒有出來?!?/br> 這兩個一個是立功心切,一個是急著出氣,把懷疑變成了肯定,連匪或者賊的懷疑都省略掉了。 馬營長聽了,也沒有怠慢,他又調了一個排的兵力,也隨著茍營副一道,去了豆花客棧。 在這個茍營副面前,他時時得留有一手,否則,讓他打一個小報告,上峰怪罪下來,給他安一頂防共不力的帽子,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 河防隊的人馬餓狼一樣撲向豆花客棧,把客棧包圍起來,通明的火把,把客棧照的亮如白晝。把一整個大峪口都驚醒了,狗們聲嘶力竭地吠叫。人們在睡夢之中,罵一聲娘,翻個身,繼續睡覺,這樣的日子過多了,哪天不是在雞飛狗跳之中度過?所以,人人都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豆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披著衣服出來,耷拉著鞋子,趔趄著走下臺階,見到了氣勢洶洶的河防隊官兵,心驚膽戰。她走到馬營長的面前,問:“馬營長,出甚事了?興師動眾,大半夜的,這不擾民嗎?” 茍營副搶先來到豆花跟前,惡聲惡氣地說:“擾民?你店里藏有**分子,我們是來搜查抓人的?!闭f完,拿眼角瞟著馬營長。 豆花過來拽著馬營長的胳膊,說:“馬營長,您可得給我做主,我哪有那么大的膽子呢?!?/br> 馬營長說:“藏沒藏,搜一下子不就知道了?!?/br> 豆花阻止道:“這可萬萬使不得,這樣折騰,驚動了客人,我這店以后還怎么開下去了?!?/br> 又說:“國共合作,你們國共現在還不是弟兄嗎?怎么就窩里斗上了?!?/br> 馬營長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其實豆花也不是要聽到他的回答,國軍的反復無常,她早有領教,遠的有有志在三十里鋪抓人,近的有國軍出來搶劫八路軍從鬼子手里爭奪下來的寶藏。晉綏軍和國軍是一個娘生下來的兩個怪胎,并無本質的區別,指望他們做好事,好比指望小姨子給自己生娃一樣,希望不大。 豆花只所以這樣說,是為了拖延時間。 馬營長還在那里支吾著,他也在想招呢,豆花畢竟是他的相好,他花了她的錢,占了她的人,萬一真的窩藏了**,她的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在想著,等抓到了**分子,他該如何來擺脫和豆花的瓜葛呢,他可不想讓姓茍的抓個小辮子,惹禍上身。 見馬營長不說話,茍營副認為他默認了自己的想法,手一揮,下令搜查。 很顯然,此時阻止是不合適的。馬營長有點歉疚地看著豆花,說:“例行公事而己,谷老板也不必多想?!?/br> 豆花嗔怒地看了馬營長,眼里噙上了淚花,說:“實指望著你能保護到我呢,有你這樣保護自己的婆姨嗎?” 豆花在馬營長面前撒嬌,心里卻是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考慮不周,哪里出了甚么紕漏。 此時的豆花客棧,已經是雞飛狗跳,士兵們亂翻亂砸,住宿的客人人心惶惶,怨聲載道。 經過半天折騰,來住店的都是良民百姓,連**分子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 豆花走到馬營長的面前,說:“馬營長,抓到嫌疑人沒有?” 馬營長有點氣急敗壞,他把賀老板拽到自己面前,手槍頂在他的腦門子上,咬牙切齒地說:“娘的,妖言惑眾,謊報軍情,看老子不一槍斃了你?!?/br> 賀老板面如死灰,早已經篩成了一團,上下牙齒“得得得”地往一起磕,人死狗一樣,直往地上癱。 茍營副過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罵道:“慫貨,再敢愚弄老子,有你的好果子吃。還不快滾!”算是替賀老板解了圍。 賀老板灰頭土臉,滾到到一邊,心有余悸,明明看到進來了兩個神秘的人,能去哪里呢? 馬營長沖豆花雙手抱拳,說:“對不住了,谷老板,兄弟們是吃這碗飯的,也是出于無奈,還望多多包涵?!?/br> 豆花沒有理姓馬的,撲閃了一下長長的眼睫,算是回答了姓馬的。 河防隊的人走了,住店的客人卻不依了,大半夜的,驚了他們的瞌睡不說,還讓人擔驚受怕的,這店以后不能再住了。 豆花挨個給客人陪著不是,驚擾到大家了,承諾今天的住宿費全免,這才安撫住了激動的客人,大家才返回去繼續睡覺。 賀老板并不死心,是他親眼所見,難道這兩個人遁地有術,還是長翅膀飛了? 等河防隊的人都走了,他仍然藏在暗處觀察。 等豆花安撫住客人,客棧又恢復了安靜。 過了好一陣子,賀老板看到有一個人偷偷把大門拉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腦袋來,左顧右盼,然后又鬼鬼祟祟地縮了回去。 有情況! 賀老板屏住呼吸,潛到墻邊,攀上墻頭,往里窺視,客棧里頭黑咕隆咚的,有客人的鼾聲響起,一孔窯洞里面有燈火閃爍了一下,有三個人影子印在了窗戶上面。 賀老板心中大喜,他沒有看錯,果真有貓膩呢。他溜下墻來,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忙不疊地往河防隊跑去,跑丟了一只鞋子,也顧不上撿。老天爺照應,這口惡氣他該出。 快到河防隊的大門了,賀老板來了一個急剎車,這回去了萬一再抓不到人呢?要是那樣了,他的小腦袋恐怕也得搬個地方了。 想到這里,賀老板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猶豫起來,這個風險他冒還是不冒呢?就此放棄吧,他有點于心不忍,明明看到人進去了,怎么就會搜不到呢?河防隊這幫混蛋,長了腦袋純粹是用來吃干飯的,用來挨槍子的,連兩個人都找不到。 繼續去搜查吧,這回要是再白跑了一趟,別說姓馬的不會放過他,就是姓茍的,也不會饒過他的。 猶豫來猶豫去,賀老板選擇了放棄,這個風險他不敢再去冒了,小命重要。就原地轉身,灰不耷耷地回了他的客棧。 豆花客棧這邊,河防隊的人都走了之后,她打發喜子出去門外觀察了觀察,確信安全了,就讓喜子繼續把風,回去自己窯里,揭開她的炕席,露出一個洞來。她朝著洞里學了兩聲貓叫,就有兩個人鉆了出來。 油燈底下,豆花這才看清了這兩個人的面目,有一個就是上次“鬼手”訛她,替她解圍的那一個。 豆花心有余悸,問:“你倆到底是甚么人?是從那頭過來的嗎?” 原來,豆花并不認得這兩個人,只把他們當做了深夜前來住宿的客人。及至河防隊的人來了,看著那兩個人緊張的表情,才感覺事情有些嚴重。當時她也是六神無主,還是喜子給她出了主意,要把人藏在那個暗道里邊。 這條暗道直通臥牛山腳下,有兩個出口可以通到外面,當初她盤下這座宅子,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了這條暗道,兵荒馬亂的年代,總得給自己留條后路。 只是她有點不太明白,這條暗道只有她和原宅子的主人知道,喜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見豆花這樣問話,那兩個人笑而不答,其中幫她解過圍的那個人說:“為民同志交代過我們,來了大峪口,就找豆花老板,可靠!” 一聽來人提起了為民同志,豆花興奮起來,脫口而出:“貨郎哥他在哪里呢?你們和他是一起的?” 來人沒有回答豆花的問話,說:“讓您受驚嚇了,我倆這次過來,可能要滯留幾天,還得要麻煩豆花老板了?!?/br> 豆花有些欣喜,說:“盡管住著就是了,我這里安全?!?/br> 這時門外傳來了咳嗽聲,是喜子傳回來的暗號,豆花忙吹滅油燈,那兩個人又鉆進了暗道里邊。 喜子躡手躡腳進來,說:“沒事,是一只野貓?!?/br> 喜子就要退出去,豆花叫他一聲:“喜子?!?/br> 喜子問:“老板,甚事?” 豆花說:“哦,沒事,歇著去吧?!?/br> 她心里犯上了嘀咕,這兩個人是喜子領進來的,這個喜子神神秘秘的,他是甚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