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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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了幾天,豆花客棧就步入了正規,且有了一個響亮的名號:豆花客棧。雖然也是主打騾馬店的生意,但也有了上檔次的客房,關鍵是,豆花客棧的價格親民,有錢的住高檔的客房,沒錢的住大通鋪,不論有錢沒錢,來了豆花客棧,老板都是一視同仁,都有回家的感覺。如果這回實在沒錢住店了,或者店錢不夠了,先住下來,下回來了補上。所以豆花客棧住的大都是一些回頭客,老顧客介紹新顧客,新顧客又變成了老顧客,客棧的生意良性循環,一天好過一天。 因為有豆花客棧的影響,悅來客棧的生意那叫個一落千丈,以前客人爆滿的現象再也沒有出現,有的老顧客也都轉到了豆花客棧。 賀老板心里著急,但也無能為力。豆花客棧有馬營長這片大陰涼罩著,他是螞蟻撼大樹——力量不夠。這個婆姨,憑借著有幾分姿色,把婆姨女子的本事用到了極致,把個馬營長迷的五迷三道,對豆花的話幾乎是言聽計從。 但賀老板并不甘心,豆花客棧奪走的不只是客人,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豆花客棧沒有開起來的時候,店錢可都是他說了算,多了少了,愛住不住,哪一年下來,他不是賺的盆滿缽滿的。 現在不行了,現在讓豆花客棧拉走了他一大半的生意,他怎么能咽下這口溫吞氣,怎么能容忍她這樣下去呢? 賀老板這口氣咽不下去,但她有馬營長撐腰,明里他斗不過豆花,他暗里可以使絆子,下手段,他總不能敗在這個婆姨的手下吧。 賀老板坐在太師椅上,一旁的方桌上擱著一盅茶水,茶水冒著氤氳的氣息,彌漫在他的眼前。他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吸著水煙鍋子,水煙鍋子“咕嚕?!钡某樗?,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煩亂。 他婆姨走上庭堂,給他茶壺里續上開水,看了他一眼,就要離開。 賀老板突然抓住了他婆姨的手腕,摩挲著,仔細地端詳起來。 這是一雙皙白而又豐滿的手,皮膚光滑細膩,皮下積淀的脂肪,讓這雙手富有彈性,五個手指的根部,都有一個rou乎乎的圓坑。兩只翠綠的玉石鐲子,戴在了渾圓的手腕上。綠玉和白手,渾然天成,讓這雙手更加充滿了性感。 有日子都沒有撫摸過這雙rou乎乎的手了,賀老板仿佛剛剛發現了一般,自己的婆姨原來也是一個美人坯子,長著一雙性感的雙手。 他撫摸著婆姨的雙手,眼睛又落到了她的身上,這本也是一個莊戶人家的閨女,嫁過來之前,也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自跟上他了,吃香的喝辣的,不再受苦,過上了養尊處優的生活?,F在養的也是又白又嫩,胖是胖了點,但胖有胖的魅力。 賀老板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婆姨,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甚至他的胸,她的屁股,也都是別有一種魅力。雖然比不得那個豆花客棧的老板谷豆花年輕性感,但看起來也是別有一番風韻。豆花是一瓶濃度適中,味道醇美的燒酒,喝多了也會上頭。而他婆姨正是一盅nongnong的茶水,是能解酒的那種,偶爾一喝,是能夠解酒去腥的。 賀老板拉他婆姨坐到自己膝蓋上,伸手就去撫摸。他婆姨打開他伸過來的手,說:“光天白日的,也不怕人撞到?!闭f著就掙脫了老漢的懷抱。 賀老板仍不放婆姨的手,產生了一種下流的想法,有點厚顏無恥,他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再去打扮打扮,和我去河防隊一趟?!?/br> 那婆姨忽然有了一點警覺,就問:“去河防隊干甚?那個閻王殿不是婆姨女子去的地方?!?/br> 她最怕去見當兵的人,一個個餓狼一樣,盯著你,恨不得把你剝個精光,看到骨子里頭,再一口吞了下去。那些士兵也就算了,幾年都近不著一個婆姨女子,連那些當官的也一樣,見到婆姨女子,就像餓狗見到了rou一樣,眼珠子瞪得血紅。她不愿意見到當兵的,更不愿意去軍營里邊。 可是,當家的都說了,她不敢不從,也不得不從。只得回去重新梳洗打扮了一遍,用胰子洗過臉,抹了脂粉,懵里懵懂,跟在當家的身后,忐忑著心情,往河防隊走去。 走在路上,賀老板交代他婆姨:“見到茍營副了,要大方得體,不要表現的小家子氣的,讓人笑話?!?/br> 這個婆姨才知道是要去見茍營副。她知道,自己的男人和河防隊茍營副的關系不一般,這幾年仗著這層關系,能夠在大峪口街上站穩腳跟,錢也賺了,人也為了。這本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今天拉上她去河防隊,又是為了甚么呢? 這個婆姨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她問她漢:“你讓我一個婆姨人去見茍營副,我有點害怕,我不想去了?!?/br> 賀老板沉下臉來,沒好氣地說:“茍營副又不是狼,又不吃你?!?/br> 這個婆姨心里一點底氣都沒了,虛得一塌糊涂,說話都說不囫圇了,直往賀老板身后退,說:“他爹,我真的不敢去見那些當兵的?!彼孟耦A感到了甚么,已經嚇得出了一身虛汗。 賀老板回頭瞪她一眼,目光里邊充滿了威嚴,這束目光告訴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此時已到了河防隊營房門口,茍營副剔著牙來到門口和他倆打上了招呼。賀老板婆姨硬著頭皮,打起精神,強顏歡笑,一同進了茍營副的辦公室。 這是一孔寬敞的窯洞,隔成兩半,后面是寢室,前面是辦公場所。 見到茍營副,賀老板先從長袖里掏出一疊錢來,和茍營副無話找話,說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話題自然轉到了豆花客棧上。賀老板愁眉著個苦臉,說:“讓這個婆姨逼的,哥哥我的悅來快要倒閉了?!?/br> 茍營副是一個五短身材的矮胖子,他一雙賊眼滴溜溜在賀夫人身上轉,以前也沒有發現這個婆姨有甚么特別之處,今天經她這一打扮,原來也是一個令人心旌搖曳的美人。 茍營副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賀老板,心里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賀老板觀顏察色,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說:“我店里還有點事,先回去了,讓你嫂子陪你聊天吧?!?/br> 這賀老板和茍營副,本就是一丘之貉,兩人稱兄道弟,互相利用。茍營副沒少花賀老板的錢,賀老板仗著茍營副這身虎皮,也賺了不少的錢。他這回為了對付豆花,也是下了血本了,把婆姨都貢獻出來了,目的就是為了和茍營副加強關系,把他套牢,好為自己辦事。 可憐賀老板婆姨,直到此時,才明白過來,自己的老漢帶她來這里的目的,就無助地看著賀老板,可憐巴巴地說:“他爹……” 賀老板一拂袖子,面容冷若冰霜,說:“好好陪著茍營副?!弊约簾o情地走出了大門。 賀老板走出營房的大門,回頭看了一眼茍營副的辦公室,心里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把所有的憤怒都遷怒于豆花,咬牙切齒地想:谷豆花呀谷豆花,老子和你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我賀某人枉為男人! 回到客棧,賀老板坐臥不寧,一會兒罵天,一會兒罵地,看著誰都不順眼,都要罵上幾句,連柜臺上的算盤,也倒了霉,抓起來狠狠地摔到地上,算盤珠子骨碌碌亂轉,散落了一地。 他點上一鍋水煙,覺得水煙太柔,扔掉水煙鍋子,又點上旱煙鍋子。又感到旱煙太沖,扔掉旱煙鍋子,又點了一支紙煙,坐下來抽煙,心里那個憋屈,比他爹死了都要難過。 一連抽完半包紙煙,賀老板的心情才有所穩定??墒?,兩只眼睛又輪番跳動起來,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他兩眼都跳,這是財呢,還是災呢? 賀老板度時如年,不停地站在窗戶上瞭望。瞭過無數次,終于看到他婆姨疲疲沓沓地回來了。 那婆姨散亂著頭發,旗袍下擺撕開了一道口子,胳膊上有兩道黑青,手腕上的那兩只翠綠的鐲子也剩了一只,臉上掛著兩道淚痕,行尸走rou一般,推開客棧的大門,走了進來。 賀老板忙迎了上去,她并不理會,目光呆滯,面無表情,一言不發,獨自回了自己的窯洞,蒙上被子,昏睡到天黑。 賀老板來看過她幾次,都讓她呵斥走了。賀老板要和她同房,被她笤帚圪垯打到了門外。 等到夜深人靜了,住店的客人都進入了夢鄉,這個婆姨起來做了一碗白面圪垯湯,臥了兩個雞蛋,吃飽喝足,描了眉,畫了眼,涂了脂,抹了粉,從廂底翻出過年時才穿的新衣裳,戴了一副金手鐲,仔細打扮過一番,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大門,來到黃河邊上,回頭望一眼她熟悉的大峪口,又望一眼黑魆魆的客棧,長嘆一聲,心無旁騖,一頭扎進了翻滾的黃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