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幾番輾轉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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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忌到差事,豹舅這次雖然沒遷就孟遷,倒也還是留了條野狗給他引路。 就這樣,孟遷一路小心地跟著野狗兜兜轉轉,行進了約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總算聽到了遠處傳來的狗吠。 聽到同伴的吠叫,引路的野狗一下子興奮起來,哪還管什么孟遷,激動地嚎了兩聲就撒丫子跑去與同伴匯合了,孟遷也趕緊加快腳步跟上。 很快孟遷就看到了豹舅和野狗群圍在一處,野狗們似是找到了什么食物,大部分野狗和豹舅圍攏在一起,埋頭啃咬著。 少數沒能擠進去的幾條野狗,則在一旁撕扯著其他的東西。 一開始孟遷還不以為意,待走近看到那幾條野狗爭搶的東西,他的臉色霎時就白了。 野狗所爭搶的,居然是一條人的大腿,腿上大部分血rou都已經被啃食殆盡,只剩下森森白骨! 這幾條野狗爭搶的是一條人腿,那么可想而知被野狗圍成一圈啃咬著的會是什么了! 想明白這些,孟遷胃里就是一陣翻滾,“哇”的一聲彎下腰開始瘋狂嘔吐。 孟遷的出現吸引了幾條野狗的注意,這些野狗紛紛轉過頭來,目光兇狠地盯著孟遷,伏低身體發出聲聲低吼,涎水不停地順著嘴角滴落。 眼見這些野狗就要忍不住對rou食的渴望撲上去,那邊豹舅發出一聲低吼,聽到他的吼聲,野狗們才轉開盯著孟遷的眼睛,繼續跟同伴爭搶剩下的人腿。 豹舅從野狗群中起身,吐掉嘴里的rou塊,又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邁步去到孟遷身旁,靜靜地看著孟遷嘔吐。 將腹中食物全部吐完了,孟遷才白著臉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豹舅,再見其嘴角還殘存的血跡,他胃里又開始翻滾,只是這會兒他已經吐無可吐,強忍下胸中惡心,驚懼地和豹舅對視著,生怕這畜生殺紅了眼,把他也給吃了。 和孟遷對視一會,豹舅眼中兇戾稍稍收斂,開口道:“一個死人罷了,想要小命,便莫要多管閑事?!?/br> 說完,他嘴里發出一聲低吼,聽到他的吼聲,野狗們趕緊將啃咬的東西給拖走了。 狗群移動間,孟遷瞥到一眼露出來的白骨和模糊的血rou,心頭又是一陣惡寒,只得迅速扭開臉去不敢多看。 “人是被砍了腦袋的,是你追的那幫人做的?!北私忉?。 孟遷明白,豹舅的解釋自然不是為了緩解他的驚懼,而是擔心他回去冰井務司把這事告知褚三娘。 他這會兒哪里還有跟豹舅對話的心思?只是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 豹舅也不是個喜歡與人打交道的人,見達到了目的,便也不再多說什么,往旁邊暗處一鉆又不見了蹤影。 沒人說話,甬道陷入一片死寂,只余遠處野狗群進食的響動,其中啃咬骨頭的聲響異常滲人。 待野狗們進食完畢,這才再次啟程。 這回倒是沒有費多大的功夫,孟遷就在豹舅的引領下,從一口豎井鉆出了暗渠。 出了暗渠,環顧四周,遠遠就能就看到了月光下,聳立在北邊夷山上的開寶寺靈感塔。 有了靈感塔這個參照物,再加上遠處坊市隨風飄來的濃烈腥臭味,孟遷便清楚了自家現在所在的位置,應當是外城南郊的騾市坊。 說是騾市坊,實際上這里是東京城專門劃分出來,販賣、屠宰各類牲畜的區域,因為常年在這一片宰殺牲畜,空氣中彌漫著散不去的一股血腥臭味。 也正因為氣味難聞,旁邊的坊市、住戶都刻意遠離,使得騾市坊周邊頗為荒涼。 或許是孟遷答應幫忙掩飾,自從野狗吃過死人之后,豹舅對孟遷態度柔和了不少,出了豎井,他聳鼻嗅了嗅周邊氣味之后,再次主動對孟遷開口:“這里氣味太重,尋不著了?!?/br> 孟遷將手指擱在鼻下,努力壓制著血腥氣帶來的不適感,道:“若想躲開狗鼻子的追蹤,這里確實是最合適的地方?!?/br> 豹舅略作思量,點頭贊同了他的說法。 隨后孟遷又道:“豹舅大哥,他們見過你,你先去尋個地方藏著,某進坊去尋尋,若是尋不著他們,某再出來尋你?!?/br> 豹舅想了想,磚頭對著狗群吠叫了兩聲,其中一頭個頭明顯比其他野狗壯碩的黑狗從狗群中走出,來到孟遷身旁。 待黑狗走到孟遷身邊,豹舅指了指遠處的林子,對孟遷說道:“老二會跟著你,俺們就在那處林子等著,若是沒尋著人,你便來尋俺們,若是尋著人了,你讓老二自己回來?!?/br> 孟遷不知豹舅跟他這黑狗老二吩咐了些什么,想來莫不過是要這黑狗老二盯著他。對此孟遷并無異議,他本也沒想過要逃。 商量妥當,二人遂分開行動。 一路去往騾市坊,孟遷仔細地觀察著周遭情形,騾市坊不比內城夜市,其中的住戶少有廢油點燈的,此時坊市大多被黑暗籠罩,只有少數人家亮著燈火。 孟遷心中早已確定了目標,公孫道人一行人都是老江湖,為了掩飾行藏,多半不會去找客棧,或在坊中住戶家投宿。 最有可能是,他們會尋一處無人的宅院,過上一夜就走,神不知鬼不覺。 因此他只要尋那些看著像是長久無人居住,又亮有燈火的屋宅。畢竟公孫道人夜里還有行動,以其人行事的周全,必定會仔細制定行動的細節,應當會點著燈才是。 孟遷在坊市中不停搜尋著,一家一家查探符合標準的屋宅。 正當他探過一家,準備拐過墻角就要繼續搜尋的時候,一條黑影無聲無息地從他背后出現,接著一柄利刃也頂在了他背后。 孟遷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旋即驚便轉喜,人找到了! 他連忙對身后的人道:“時,時頭領,可是你?某是孟遷?!?/br> 背后的人并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從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往前走。 在背后那人的指引下,很快孟遷就來到一間遠離坊間其他宅院,看著頗為破舊的茅屋前。 茅屋里正亮著火光,他推門進去,就見公孫道人和武都頭兩人圍著一堆篝火席地而坐。 中間篝火上駕著一口鍋,鍋內雜菜羹翻滾著,與普通雜菜羹不同的是,羹里飄著許多大塊的rou,rou香四溢。 看到被時頭領押進來的孟遷,公孫道人和武都頭明顯都愣了愣,他們可都以為孟遷已葬身狗腹了。 時頭領知曉孟遷的斤兩,到了這壓根不怕他鬧出什么幺蛾子,便收回頂著孟遷后背的短刀,把他推進們,然后邁步進屋對公孫道人一拱手:“道長,某跟了他一路,沒有尾巴?!?/br> 公孫道人沖他點了點頭,長身從地上起來,撫須對孟遷笑道:“原是孟家兄弟來了,快些坐下吃些酒菜吧?!?/br> 孟遷今天一天本就沒吃什么東西,再加上剛才還吐了個干凈,這會肚子早已是餓了,別說公孫道人還客氣了這么一句,便是公孫道人不說,他也絕不會跟這幫人客氣。 他兩步去到篝火旁邊,也不需公孫道人張羅,伸手抓過一旁放著的海碗,用鍋中鐵勺舀滿一大碗rou菜,呼哧呼哧地就一通海吃。 至于什么剛看到也夠吃人吃不下東西,那純屬扯淡,他孟遷可沒那么嬌貴,不吃飽肚子,還怎么和這幫人斗? 見他這般不客氣,一旁坐著的武都頭臉色沉沉,看著就要發作,公孫道人笑著沖他擺了擺手,他這才作罷,在一旁冷著臉盯著孟遷。 公孫道人則樂呵呵地重新盤坐回去,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孟遷撫須輕笑。 一碗熱騰騰的rou菜下肚,孟遷只覺得一股暖意從胃里蔓延全身,整個人說不出的舒坦。 他隨即又伸手抓起旁邊的酒甕,對著甕口就是一通猛灌。 喝了幾大口黃酒,孟遷放下酒甕,借著酒意看著公孫道人道:“世人都說水泊梁山上都是些義薄云天的好漢,我呸,真是好大的臉皮扯臊!在某看來,不過是一群背信棄義的山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