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勺來右手鍋[快穿] 第29節
手下炒菜的動作不停,眸光緩緩往旁邊移了移。 余光中郭仝眉目不善地望著,眼見艾弛這邊人越來越多,冷哼一聲忽地轉身走了。 郭仝直接去了南膳堂方向。 好一會兒,人才返回,手中還捧著個小盒子。 鬼鬼祟祟四處瞟來瞟去,發現沒人注意他,伸手從開了個縫隙的盒子中捻出塊看似是香料的東西。 艾弛借由攪動鍋子轉身的動作,往那邊瞟去。 只一眼,眼中寒意迅速凝結,直至憤怒涌上心口,無法控制地變成一聲怒吼。 “你往我鍋里放甚!” 提起勺子一步跨前,在那塊褐色殼子剛落入鍋中的瞬間便連湯帶殼的舀了起來。 郭仝的手還懸在半空。 隨即啞然,慌亂地將盒子往自己身后藏,嘴上還在低聲狡辯著:“是些番貨香料,不留神放……放錯了?!?/br> 說著,左手就往鐵勺中伸去。 艾弛縮手,厲聲道:“老二,你去尋方教授和山長速來?!?/br> “放錯了?!惫趽渖蟻硐霌?。 艾弛相信是他放錯了鍋子。 兩個鍋就挨著,做賊心虛的郭仝光顧著防人,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左手邊到底是誰家的鍋。 可艾弛只想說一聲做得好! 郭仝所放的香料,赫然是塊罌粟殼。 印刻在血脈中的禁毒知識,艾弛一眼就認出那塊灰撲撲的東西是罌粟殼。 “還我?!?/br> 見艾逸云真跑去叫人,郭仝rou眼可見地慌了,大喝一聲就要抬腿要來踢。 艾弛眸光一閃。 勺子往上一拋,湯連帶著罌粟殼都飛了起來。 湯灑落一地,罌粟殼滾落到方才正在疑惑的瘦高青年腳下。 郭仝就要去撿。 艾弛立即往旁邊跨出一步,右手順勢朝郭仝手上的盒子拍去。 啪一聲悶響。 盒子竟直接被艾弛拍飛,盒中無數罌粟殼四散飛開。 “啊……” 慘叫聲,來自郭仝絕望無比的慘叫聲。 那些飛遠的罌粟殼好些都落到了蹴鞠場邊,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連狡辯都沒了余地。 “老子不會放過你?!?/br> 陰狠地望了眼艾弛,郭仝幾乎沒有片刻猶豫抬腿就往人群中鉆去。 艾弛不急不緩地跟上去,扯住郭仝衣袖,似笑非笑地往回拖:“既然是香料你怕甚?!?/br> “你知道!” 郭仝吼,握拳朝艾弛臉上揮來。 “哎喲——” 拳頭還沒送出,已被趕來的謝昭從側握住,往后一扯。 “竟敢在書院打人?!敝x昭冷聲,手下用力。 一個身形八尺的強壯男子,在謝昭扣住手腕用力之時,也只顧得上發出凄厲的叫聲求饒。 這就是會武和不會武的區別。 “他用阿芙蓉入菜,別讓他跑了?!卑谡f。 不知道蒼嵐國是怎么稱呼罌粟,艾弛只能用前世歷史書上看到的別稱。 謝昭果真不知阿芙蓉是何物。 有些疑惑地望了眼一地的灰色殼子,手下又一用力。 不知道是何物,但肯定是害人之物。 很快,呂州與方炎趕來。 “何事?”呂州沉聲問道。 “此人用阿芙蓉入菜,被艾掌勺抓了現行?!敝x昭老實回:“學生看他還想跑,便用了些力?!?/br> 艾弛瞟了眼郭仝無力垂在身側的右手。 確實用了“點”力。 “阿芙蓉?”呂州好似也未聽過此物,艾弛撿起一個完整的罌粟遞出:“不知是否叫罌粟?” 罌粟二字一出,呂州與方炎神色頓時大變。 “罌粟!” 阿芙蓉他不認識,但一說罌粟呂州便已知曉。 蒼嵐國開國皇帝便是因服用罌粟成癮,最后發狂掉入池塘淹死。 此后蒼嵐律之中明確規定不可出現任何與罌粟有關之物。 用罌粟入藥,這可是重罪。 “去尋善安堂的傅神醫來一趟,他可分辨出罌粟?!?/br> 他聽過此物卻從未見過,至于長何樣,還得等請人來甄別之后再做決定。 若真是罌粟…… “若真是罌粟,你今日死罪難逃?!?/br> 公然敢用罌粟入菜,此人恐怕是嫌自己命太長。 死罪…… 郭仝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第20章 用罌粟殼入菜,入得還是朝廷下屬書院的膳堂。 坑害國家未來的棟梁,罪加一等! 大夫很快趕來,接過罌粟果湊近鼻尖細細嗅了嗅之后,嚴肅道:“確是罌粟,且是整顆?!?/br> 罌粟可是害人之物,也可是救人之藥。 有朝廷頒發資質的醫館若遇到需要用到此物時,需向太醫院申請。 傅大夫是太醫院告老,管理藥庫之時接觸過。 但那也只是見過殼,像這整顆的還從未見過。 “先將人壓下去?!?/br> 眼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呂州沒當場處理此事,只是命人將郭仝壓到了書院等候處理。 郭仝乃是嚴祭酒小舅子,人也是他塞進來的。 想到此,他不由多看了身側兩眼。 今日這事說起來還應當感謝艾弛,若不是他當眾大喊揪著人不放,恐怕此事難以查到。 數人見證,呂州倒要看看嚴祭酒要如何逃脫。 有如此大事打斷蹴鞠,第一日的比試匆匆結束。 不少南膳堂的忠實擁護者都涌出書院前往醫館,生怕也和開國皇帝那般染上癮。 第二日。 消息很快在城中散開,但意外的是百姓們對此卻并無多少擔憂。 畢竟那已是幾十年前之事,除了書中記載之外坊間對此毫不知情。 所以第二天這蹴鞠集市依舊熱鬧無比。 托了昨日艾弛舉報之功,弘馬書院的學生都知道紅中膳堂也在集市中擺了攤子。 才剛擺攤,就來了許多學生。 有弘馬書院生員,也有昨日聽了同窗介紹趕來嘗鮮的其他書院學生。 這一天…… 紅中膳堂的名號徹底傳遍各大書院。 *** 春意卷過都城,滿城梅花灑落滿地。 弘馬書院里換了一批又一批的生員,如此輪轉已過十三年之久。 書院里唯一沒換的除了山長呂州,只有紅中膳堂掌勺。 此時艾弛已經是個華發叢生的真正老者。 背脊雖不佝僂,已過花甲的年紀卻叫人無法忽略已然老去的事實。 “爺爺,您就聽大伯的話搬回城里去住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