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著迷 第150節
他右手探進外套內口袋,再收回時,指尖多了只不知放了多久的戒指。 戒指舉在眼前,他慢慢轉著,后頸枕著靠背,靜靜地看,鴿子蛋大的粉鉆,在陽光下光芒閃耀。 ——醒后卻也忽覺遺憾,沒能看到我們阿玨成家。 紀淮周眼睫半斂下去。 紀淮崇,為何你都不來我夢里…… 第84章 番外 郁結在春季的情緒最難釋懷。 當晚公司酒局,紀淮周以酒消愁,喝了不少,近乎是來者不拒。 許織夏在楊老師那練完舞,回院子等他回來,洗過澡,吹干頭發,抹了身體乳,側臥在紫檀床上休息。 木窗格開著半扇,春夜的風徐徐,不涼不燙催人困,許織夏等著等著睡著了。 不知過去多久,許織夏隱約聽見有進屋的聲響,過了會兒一條薄被子輕輕落到她肩。 她正迷糊,當成夢又睡了過去,但始終念著他未歸,大腦里吊著根神經,沒有一覺沉眠。 迷迷瞪瞪再睜眼,床邊多了道身影。 關著燈,屋子里昏昏的,他人靠在那張櫻桃木皮質休閑椅里,曲敞開腿,仰著脖頸,似乎也睡著了,姿態有些頹懶。 許織夏揉著眼睛坐起身:“哥哥……” 他一動不動,沒回應。 許織夏清醒幾分,邁下床,一靠近就聞到了空氣中活躍的酒精味道。 低下頭,濃烈的酒氣侵入呼吸。 “哥哥?!痹S織夏扯扯他的衣袖。 紀淮周沉沉壓著眼瞼的睫毛動了動,慢慢悠悠掀開一星半點,借著淡然的光,惺忪看著她。 他那眼神迷離得,像一封地址空白的信。 許織夏感覺到蹊蹺:“喝醉了嗎?” 他四肢浸酒里了似的起不了勁,鼻腔模糊地“嗯”出一聲悶沉的氣。 許織夏微微睜圓眼睛,直到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詫異。 他的酒量不說千杯不醉,耐力是少有人能比過的,何況如今生意場上的酒,他都不怎么喝。 醉到意識都不清的程度,連許織夏都是第一次見。 “真醉了?”她狐疑。 “嗯……”他出聲渾濁,分不出是在回答她,還是單純的氣息太重。 許織夏湊近,歪過頭:“我是誰?” 他耷拉著眼皮,薄唇翕動,慢半拍回答:“寶寶……” 他醉意深重,熱息呼到她臉頰,許織夏心先被燙得融化,再掉進蜜糖罐子里。 眼前的男人沒了平日那股掌控自如的妄勁,后攏的劉海散下一縷,在額前落下一彎懶怠的括弧,盡管只有月光,也能瞧出些許他此刻雙唇綺麗的紅,硬朗的面容在昏暗中都變得柔和。 他這副樣子真新鮮。 滿眼顯醉,仿佛任她擺布,聽話得要命。 許織夏唇角泛出淺淺笑意,不知不覺就想到了白日孟熙那句——你自己的男人,不玩玩多浪費。 思及此,許織夏按捺不住動了壞心思,她沉吟片刻,再試探著使喚他:“襯衫,脫了?” 他有幾秒的遲鈍,應該是理解了她的話,緩緩抬起垂在椅子扶手邊的胳膊,手指摸到領子,扣子一顆一顆,慢騰騰地往下捻開。 醉酒的人動作不利索,過半晌,他胳膊卸了勁地搭回扶手,垂落的指尖一松,襯衫落了地。 他始終那般姿勢仰著。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柔柔的一扇光正好照準了他,在他裸著的上身覆了層透明的薄紗。 他這副身軀,寬肩窄腰,健碩得恰如其分,無論見過幾回,依舊能看得人心跳加速。 許織夏低咳一聲,醒了醒神,不被他的美色迷惑,徑自跑去邊柜,取出盒子里的胸鏈,再回來遞到他面前。 他看著她,眼瞳渙散,似乎迷醉得厲害。 難得他使不上心眼,只知服從,全聽她支配,許織夏膽子都大了,見他木著,料想他也不會,直接上手替他穿。 先套脖子,再將尾鏈穿到他后腰。 想要扣上鎖扣,勢必是要俯身抱他,他倒是乖乖坐著由她弄,但手不知不覺壓在了她頭頂,不緊不慢揉著。 在她總算扣上,要起身的剎那,他掌心的勁有意無意一壓,許織夏的唇就這么貼住了他心口,唇間猝不及防含到那一點紅。 許織夏下意識抿緊唇,反倒是將他惹出一聲被酒浸泡得虛啞的悶哼。她忙不迭退開身,向后踉蹌兩步跌坐到床沿。 做賊心虛,落荒而逃。 許織夏的臉蒸騰著,同時自我安撫,就準他沒臉沒皮,她調戲回來怎么了,況且他醉成這樣,有什么好虛的。 她呼吸著,抬眼望過去。 半明半暗的月色下,胸鏈閃著淡淡的光澤,像件沒有布料的鏤空胸衣,細細的鏈子貼合著他肌理道道深凹的輪廓線,描繪出他結實緊繃的胸型,他在醉態下喘息很沉,塊壘分明的胸膛一起一伏。 有條分出的鏈子從他清晰的鎖骨間,沿著胸廓和左右各四塊的腹肌中間那道線溝,一路垂直而下,皮帶還系著,收著勁瘦的腰。 畫面太色氣。 尤其光線影影綽綽,昏暗中他醉醺醺的,任憑她處置的狀態,更令人想入非非了。 許織夏耳垂泛紅,雙手撐在床邊,低垂下眼睫,她像個壞孩子,犯壞成癮,略帶命令的口吻,支吾著:“你叫我……寶貝?!?/br> 他恍著神,慢聲:“寶貝……” 一頭被馴服的狼,無條件只對主人溫順。 許織夏眼里融著笑,滿心都是得逞的滿足感,還沒能進一步以下犯上,聽見男人再一聲低?。骸皩氊悺?/br> 他氣音不穩,聲音似一只手揉捏著她的心臟,許織夏一顆心都酥麻了。 “嗯?!彼?。 他接著囈語:“寶貝……” 許織夏受不住他這不經意間銷魂的語調,小聲叫停:“好了,聽見了?!?/br> 屋里靜靜的,她臉紅心跳著。 不過兩秒,他又逸出鼻息:“老婆……” 輕喘著,溫情脈脈。 許織夏一陣悸動,猛地抬起臉,心神激烈蕩漾,頭腦都混亂了,一時錯愕:“什、什么……你不、不要亂叫?!?/br> 她錯開眼的瞬間,紀淮周嘴角不易察覺地掠過一絲笑。 他這聲低柔的稱呼,像在空氣揮了一把迷魂散,許織夏也跟著醉酒般發起了昏。 心還怦怦在跳,忽聞金屬扣咔嗒一聲。 許織夏回眸,就見他扯開皮帶起了身,偉岸的體型壓近,不由分說俯身下來,她驟不及防仰倒,慌亂中抬腿,腳尖踩著他腹肌抵住。 “你坐回去?!痹S織夏羞窘,可命令失效了,他沒聽話,guntang的唇落到她曲起的膝蓋,掌心握住她腿窩分向兩邊,一點點吻上去。 許織夏咬住下唇高高仰頸,整個后背難耐地擰在被褥里。 紀淮周戴上覆身,她一把柔媚好聽的嗓子綿綿不絕了冗長一段時間,他又攬腰兜著她跨坐住,托過她雙手,讓她以一個掌控全局的姿勢,掌心抓在他胸鏈圈出的兩塊健朗上。 自己再靠到床屏,迷亂的目光垂落著,一瞬不瞬凝著同她相交起落之處,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 他不出力她漸漸就偷懶了,慢吞吞哼唧著,有一下沒一下,于是他就也直起腰背。 他喝醉后的勁道要比往常兇,抱著她竭盡了力。 許織夏骨頭都被摜得散成粉末了,軟軟趴在他肩頭,視線透過水霧朦朧的眼,無意窺見暗光下,靜靜躺在床頭柜的信封袋。 再熟悉不過,是紀淮崇的遺書。 見字生情,再讀要擁有撕開舊傷疤的勇氣,他從不拿出來看的。 許織夏有瞬息的清醒,頓悟他今晚異樣的原因。 “哥哥……”她聲息微促,聲線因他一顫一顫的,艱難發出字音:“你是想淮崇哥哥了嗎?” 紀淮周臉深埋在她頸窩,一言不發,只是力道變兇了,兇得她聲音破碎不成調。 他尋到她嘴唇,張開吻住了她,唇舌糾纏的間隙,他喘著氣,嗓音沙啞。 “結婚好不好?” 耳底一聲嗡鳴,許織夏頭腦剎那空白,心跳幾乎停止,瞳仁瀲滟著缺氧的水光,驚怔著想去看他,他手指陷入她長發,唇又堵上來,吻得更深了。 至于他是正經的,還是神志不清的醉話,當晚許織夏一刻都不得思考。 天亮,陽光絲絲縷縷照進窗格,檐外依稀有水流聲和鳥雀的啁啾。 許織夏悠悠轉醒,想伸個懶腰,結果使不上勁,兩條腿骨跟被碾碎了似的。她哼出聲鼻音,鮮紅的嘴唇癟了癟,陷在枕頭里的一張鵝蛋臉滿是委屈。 男人一聲輕笑。 許織夏溫吞睜開眼,天氣晴朗,陽光似盈盈發亮的水波,蕩漾在屋子每個角落。 他站在床邊,套上黑皮夾克,一邊瞧著她,一邊慢條斯理戴著腕表。 昨夜的情景閃回,許織夏睡意消散,被子扯到鼻端,兩只手捏著被沿,只露出一點甲蓋清透的手指頭。 她悄悄瞄他一眼,對視了立刻閃躲開,過片刻又瞄他一眼。 紀淮周扣著表帶:“想說什么?” 他眼神明朗,當前一絲醉意也無,唯獨嗓音殘留的磨砂感能找到昨晚宿醉的痕跡。許織夏扭捏了會兒,裹著被子坐起身,生硬地反問他:“你想說什么?” “不是你盯著我瞧?”他勾著唇,目光刻意往她枕邊落了一下,那串胸鏈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