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著迷 第109節
“等你安排啊?!?/br> 紀淮周悠然地抱著胳膊,對上她不解的注視:“你要是想我抱你睡呢,哥哥就借你浴室洗個澡,要是不想……” 他不往下說了。 許織夏被勾起好奇心:“要是不想呢?” 他隱約在笑,輕抬了下眉:“不想么?” 被他一反問,許織夏啞口無言。 她后知后覺到自己上套了。 這人永遠能摸到她的脈,許織夏沒法否認也不好意思承認,戀愛了,她感覺他的心思也變壞了。 明知她在親密關系上臉皮薄,還老故意誘著她主動。 于是她也模棱兩可地嘀咕:“隨便?!?/br> 紀淮周斂眸笑了,轉身去向浴室。 其實話一出口許織夏就開始猶豫,因為她忽然間有點想要脫掉里面的小褲子。 腰鏈一串碎鉆,白日不影響,但躺著硌腰身。 平時自己睡時,許織夏的睡裙里面是不穿的,和他躺一塊兒的那兩三晚沒脫,她倒也沒有不習慣。 畢竟光面的不膈應。 但今天這套穿著睡覺肯定不舒服。 男女的洗澡速度難以相提并論,許織夏在被窩里還沒躊躇出個結果來,浴室門一開,男人就圍著浴巾出來了。 他浴巾裹得低,在人魚線偏下,身材本就健美,剛出浴的樣子又烘托出幾分別樣的性感。 許織夏還在糾結自己要不要脫,他人一到床前,她一眼沒看就瞟開了視線:“……哥哥,你不穿件衣服嗎?” 紀淮周把手機擱到邊柜,正想回屋取睡袍和里褲,聽見這話,他不可捕捉地掠過一絲笑,短暫打消念頭。 “你適應一下?” 許織夏奇怪:“適應什么?” 他慢悠悠在床邊坐下:“你哥哥習慣裸睡?!?/br> 許織夏意外,眼皮睜得更開。 兄妹再親也不會越過成人的尺度,他們沒聊過這話題,許織夏剛得知他也有這個習慣。 許織夏比不上他坦蕩,意識到他今晚想裸著,她臉猝不及防地熱了。 其實她也不想穿…… 許織夏在矜持和舒服之間糾結得要命,隨即又聽見他問:“怎么,你都是穿著睡的?” 許織夏枕著看他,不作聲。 他神情不知何時嚴肅了,真假難分,一只胳膊在她枕邊支著,低垂著臉瞧住她:“沒人告訴過你,睡覺穿著不利于生理健康?” 他在男友和兄長的身份間切換自如,好端端就管教起她了,但許織夏莫名理屈詞窮。 “我知道?!彼吐?。 “是嗎?” 那語氣似是在懷疑她,許織夏下意識證明清白:“我自己睡的時候不穿?!?/br> 紀淮周要笑不笑:“是么?!?/br> 他又同樣地問了遍,這回問得無可無不可,陳述的意味更重。 三言兩語惹得許織夏有種被冤枉的委屈。 “我要脫的?!彼龕灺暎骸澳歉绺缁刈约悍块g吧?!?/br> 紀淮周一副理應如此的態度,找不出一絲不安好心的破綻:“你脫你的,我在這里有什么關系?!?/br> 許織夏瞄著他。 他又說:“跟哥哥有什么好害羞的?” 這與當年她因月經初潮感到羞恥,他開導她的那句話簡直異曲同工。 “沒害羞……”她聲音很小地嘴硬。 紀淮周含著鼻息薄薄笑出一聲。 許織夏能揣測到他在捉弄,可是她沒辦法,總感覺他下一秒又要再問她“是嗎”兩個字,讓她無言以對。 她冷不丁陷入自證陷阱。 穿著絕對沒法睡,她原本就一心想著脫掉,只不過他在,她很為難,所以半推半就。 這會兒被推了一把,許織夏佯裝若無其事,埋進被褥,人鼓在被下像只小團子。 她在睡裙里,尋到腰際那串閃鉆的鏈子,一路勾到腳踝剝下來。 重新探回出臉,就迎上了那人的目光,笑容里帶有不揭穿的深意。 許織夏被他瞧得不自在。 腰鏈和黑色蕾絲面料捏在手心很一小團,她不知怎么的,可能是想到他說他這年紀不玩純情那套,她頭腦一熱,就朝他丟了過去。 那團東西落向他,紀淮周接住,指間有碎鉆的冰涼,和一片輕薄柔軟的觸感。 他指腹摩挲了幾下,不經意間被她這出人意料的舉動擊潰了部分理智。 他呼吸越放越沉,手肘壓到她枕邊,俯向她:“誰教你朝男人扔這個的?” 他嗓音一低下去,許織夏就沒骨氣地偏開了臉,囁嚅:“哥哥不是要看嗎?” 紀淮周勾唇笑了,覺得這姑娘故意在考驗他耐性,他扯掉浴巾,掀開被子躺進去。 男人硬朗而高溫的身軀忽而覆近,許織夏措手不及,躲都不能,就被他有勁的胳膊牢牢錮進了懷里。 這情形和在紀家逢場作戲時別無兩樣。 他當時也是什么都沒有。 許織夏指尖抵在他心口,僵住不敢動了。 紀淮周摟著她腰,重新揉住那部分裙擺,唇湊近她的臉:“我想看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么?” 裙邊隨著他的聲音上扯。 許織夏這下老實極了,忙探下去捉在他腕上,仰起臉,巴望著他:“沒了……” 她現在只有一層棉裙了。 別人的戀愛是該循序漸進,需要有了解到接納的過程,但他們已經相識了十七年,這個步驟早已提前完成。 只不過她在體驗兩性關系方面還是一張空白頁。 紀淮周放慢著語調,在說話聲里單膝推擠進她雙膝間:“哥哥能不能享受一下,作為男朋友的待遇?” 許織夏一知半解,但心如有預感地怦跳。 她慢著聲問:“什么待遇?” 他沒回答,一瞬不瞬看住她,膝蓋抬上去,抵住了原本那團小面料所在的位置。 臥室里有一只小貓叫起聲。 又似乎沒有貓。 許織夏急急抓住他兩肩,一個失神指甲蓋都把他掐出了幾道月牙狀的紅印。 她眼巴巴的,嗚咽聲里拖出綿長的腔調:“哥哥別……” 紀淮周喉結咽了咽,掌心握住她后頸,啞著聲:“不許撒嬌?!?/br> 他們都太懂彼此,許織夏昂臉過去,啄了下他的唇,接著可憐兮兮地,用眼神央著他。 對視幾秒,紀淮周舔了下唇,膝部中止壓動,屋里那只貓的聲音跟著消失不見了。 從小她一犯錯就撒嬌,偏偏他吃不膩她這套。 紀淮周深深沉下一口氣,起身將浴巾圍回去,沒去抹掉膝上溫溫的水痕,徑直大步邁向浴室。 許織夏臉不爭氣地紅透了,忙不疊用被子卷住自己,只有烏黑濃郁的頭發散在外面,有一支花鼓隊在她心里急速擊鼓。 聽見嘩啦啦的水聲,許織夏發脹的腦中生出疑惑……他不是剛洗過澡嗎。 不知為何,這回他待得特別久,遲遲沒出浴室。 許織夏一點點染上困意。 半夢半醒間意識模糊,感覺他走出浴室后,又回了趟自己房間,過了段時間,眼皮上光源一暗,空著的那半張床輕陷了下,他從背后擁上來,隔被抱住她。 許織夏迷糊著,不自覺轉過去,臉擠到那片溫暖的頸窩,發出微弱的夢囈:“哥哥……” “嗯?!彼p聲回應。 許織夏漸漸安穩,睡沉過去。 他們約定了明天回家,但其實許織夏并不知道他父親肯不肯放他走,她不明情況。 如果要回,他們要先回倫敦,她的行李在公寓,而他的護照之類無疑還在紀家。 但去了紀家,她怕他又是有去無回。 那夜,許織夏的夢境極其雜亂,一會兒夢到她身上只有那套小衣裳,躺在那間小小的船艙里,跟隨著深夜海面的船身而晃,因為他的膝蓋在頂;一會兒夢到他們回紀家取行李,又被追得滿世界逃亡。 結果翌日,她在公寓的行李,和他在紀家的隨身物品,都被完好無損地送到了曼徹斯特機場。 甚至他們坐的是紀家的私人飛機,為他們送行李的人說,已經為他們申請了回杭的航線。 許織夏萬分詫異,恍然感覺自己這幾日是掉了一個烏托邦里,而外面的世界在這短短幾日里打了一場思想的仗,有人沒有硝煙地反手定了乾坤。 而她一無所知,有他陪著,沉浸在烏托邦里快活,沒有沾染上一絲塵埃。 飛機在云霄劃出航跡云。 艙內奢華得如同空中五星酒店總統套房。 舷窗外天空湛藍,許織夏收回目光,懷揣著納悶,以及昨晚臉紅心跳的親昵后遺,很小聲地喚對面的人:“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