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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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城外的高地,阿卑軍營之中,勃爾赫澤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校場一隅,聽著狼兵嚯嚯的cao練聲,享受著冬日的暖陽,望著山頭和城內騰起的硝煙,推測道:“姜、賴兩家的爭斗,想必已接近尾聲。再等一會,姜家便會遣人向我求救了吧?!?/br> “稟旗主,姜小橙用計焚了賴家的木堡水柵,又使火藥炸了賴家宅邸,賴家傷亡慘重?!背夂蛞宦沸∨苤敛獱柡諠傻纳砼?,俯身稟報了姜、賴兩家爭斗的細節。 勃爾赫澤滿臉欣喜道:“姜小橙,你可真是出乎本旗主的意料,先是聲東擊西,火攻賴家的木堡水柵,以解工坊之危。又圍城打援,詐賴薦仁分兵下山,集中火力滅他先頭部隊,這分明是行軍打仗、以弱勝強之略,這孩子真是讓本旗主愛不釋手?!?/br> 斥候接著說道:“只是賴家似乎請來了援手,兩位隨軍駐扎在川尚城的天威府中郎,眼下已經進入四海地界,正火速趕往賴家?!?/br> 聽到天威府三個字,勃爾赫澤的臉色逐漸陰沉下來,隨即說道:“若是如此,今日便不再是姜、賴兩家的恩怨,看來我阿卑與升平,這短暫的和平要結束了,速喚少旗主來我軍帳之中?!?/br> 片刻,勃爾赫澤與其子勃爾赫武,已于軍帳之中換好戰袍,兩人均是銀甲白袍,只是大的魁梧偉岸,小的挺秀高頎。 勃爾赫澤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武兒,為父年歲漸高,隨狼主南征北戰的時間越來越少。你勇冠三軍,但謀略不足,我觀這姜小橙多謀善策,若能收歸賬下悉心調教,將來為你所用,一統天下,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眼下,姜小橙有難,你火速趕往賴家救援,務必保其周全,收其人心?!?/br> 語罷,勃爾赫澤走出軍帳,跨上那匹只有旗主才有資格乘騎的冰原荒狼,親自率兵前往城南邊境布防,以保萬全。 勃爾赫武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心想自己何時才能成長為,像父親那般的梟雄,旋即轉身跨上坐騎,獨自一人朝賴宅奔去。在他心中,這世上能與他抗衡之人不出三個,也不知這是年少無懼,還是實力使然。 賴宅這邊,姜小橙正欲擊殺賴薦仁,卻見一面巨盾從天而降插入土里,擋在了賴薦仁的身前,在地面震出了如蛛網般的裂痕。 “父親,我和兩位叔叔來救你了!”遠處,賴文豪和兩位壯漢騎馬趕來,賴文豪見宅邸焚毀,瞬間怒目圓睜,氣得咬牙切齒,仿佛他才是這宅子真正的主人。 賴文豪身旁的兩位壯漢,皆是頭戴面盔,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其中較為高挑的壯漢,手持一把七尺斬馬刀,身著金絲軟甲;而較為魁梧的那位,則是身覆重甲,兵器便是擋在賴薦仁身前的那面巨盾。 原來,當年賴薦仁的兄長賴薦義,也就是四海城原來的太守,于四海城陷落之時,跟隨朝廷南遷至新都寧靖城。爾后,賴薦義之女賴書儀得皇帝寵幸,賴薦義便成為了皇親國戚。 這兄弟二人的商定,由賴薦仁在四海城留守家業,待他日朝廷反攻之時,便啟用賴家藏于此地的秘密武器,協助朝廷攻取四海城,以立大功。若是秘密武器有遭到破壞的危險,便飛鴿傳書至四海城以南百里的川尚城,向當地的駐軍求援。 今日上午,賴薦仁見勃爾赫澤出爾反爾,便多了個心眼,讓賴文豪傳書求援,并到城南接應援兵,以防不測。 未及賴薦仁招呼二人,持盾的壯漢便主動開口:“賴老爺,主人收到你的書信,聽聞二公子遇害,遣我和刀兄火速馳援,我二人一路上可跑死了數匹快馬,這才及時趕到?!?/br> 賴薦仁察覺二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也不問其姓名,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二位兄弟辛苦了,勞煩先助我一臂之力,待擊退敵人,兄弟我再設宴款待,說明就里?!?/br> 巨盾男緩步走到賴薦仁身前,拔出插入土里的盾牌,發出干練而厚重的聲音:“賴老爺放心,此時此地,沒有人可以再傷你分毫。賢侄,扶你父親去一旁休息?!?/br> 說話間,巨盾男拋弄把玩著手中的盾牌,如同翻轉絹絲細帛。姜家眾人皆是心頭一顫,知道此人必定修習了星孛北斗之后,突然出現的邪門功法,使得力量劇增,軀體變得異常強悍。 姜小橙后退數步,與手持連弩的工匠站在一起,心中浮現一絲慌亂:“是我疏忽了,賴薦仁在四海城為惡多年,仇家必然不少,手下卻只是一些尋常惡棍,倘若沒有武林中人為他撐腰,他恐怕早就身首異處了。這二人不知是何方神圣,只憑這些趕工濫造的連弩,根本無法對付他們?!?/br> 一籌莫展之間,那數百斤的巨盾已經朝姜小橙砸了過去。 “休得傷人!”咣鐺一聲,一根碗口粗的金剛杵從另一邊飛來,和巨盾猛烈地撞擊在一起,改變了巨盾的飛行軌跡。 喊話之人,不是躲藏在暗處的勃爾赫武,而是一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發色赤褐,眼眸嚴峻,身形結實有力。隨該男子趕來的,還有上百號五湖水寨的寨眾。 “鎮岳老鬼,你怎么來了?”姜湛看見趕來救援的尤鎮岳,眼中露出了一絲喜悅。 原來,尤鎮岳便是當年刺殺寧王的“吃、喝、嫖、賭、抽”中的“吃”,五人被寧王府追殺至四海城時,已是身負重傷,姜湛感念五人為天下百姓除去了那惡貫滿盈的寧王,便贈船送五人進入赤澤躲避。 五人為尋求庇護,加入了五湖水寨,時隔多年,五人的武藝日益精進,居然各自成為了五大湖的寨主,共同統御著五湖水寨。 尤鎮岳擋在姜湛的身前:“姜兄,雖然你沒有主動求援,但我們兄妹五人當年承你的情,至今都還記著呢。況且這次的事,我家里的那個混小子也有參合,我們五湖水寨可不能坐視不理吶?!?/br> “舊情稍后再敘,眼下先擊退敵人?!庇孺傇擂D身朝向巨盾男,雙手抱拳一拱,言語中帶著幾分客氣:“在下赤澤虎刺湖,尤家寨尤鎮岳,姜家于五湖水寨有恩,兩位可否給五湖水寨幾分薄面,今日就此罷手,免得傷了和氣?!?/br> “姜家于你有恩,卻與我有仇。五湖水寨,一群武功平平,只能依靠赤澤庇護的廢材,呸!”巨盾男言語中滿是不屑,輕蔑地瞥了一眼尤鎮岳,譏諷道:“你們這群縮頭烏龜竟敢主動出寨,還真是難得,不怕龜殼被我捏個粉碎嗎?” “既然二位如此不客氣,那便留下尸體吧?!庇孺傇佬δ樢皇?,神情變得猙獰起來,隨即向身后招了招手:“四姐,勞煩你為我掠陣,不要讓江湖人恥笑,說我們五湖水寨以多欺少。所有的寨眾退后,不得上前幫忙!” 姜小橙見尤鎮岳的相貌神采,與尤弈棋昨夜臨敵之時一模一樣,當即明白了什么,心里嘀咕著:“這父子二人連性格都是如出一撤,眼下我方人多勢眾,明顯一擁而上勝算更大,非要講什么江湖規矩,來一場男女雙打,真是缺乏理性?!?/br> 葦絮翩翩似蝶飛,水映霜顏不展眉。另一邊,水映霜蓮步輕移,從人群中飄忽而出,冷艷無暇的臉蛋凜若冰霜,看不出歲月留下的痕跡,身穿杏白底撒花薄衫,外面披著一層淡藍煙紗,雖衣著寬松,卻擋不住那曲線婀娜的豐腴身段,真是人如其名的冰美人。 水映霜并沒有自報家門,只是取下腰間系著的玉葫蘆,淺淺地抿了一口其中的液體,便踏著輕靈的步伐,直接朝巨盾男奔而襲去。 遠處,騎馬持韁的長刀男,見巨盾男此刻兵器離身,怕巨盾男吃虧,旋即踩踏馬背,凌空躍起,施展輕功飛馳向前,擋住了水映霜的去路。 水映霜一個虛晃,飄閃至長刀男側身,一雙秀手已是凌空待發,長刀男驚訝此女速度之快,見躲閃不及,只得運氣護體,硬抗水映霜的一擊。然而,水映霜只是在長刀男的肩上輕輕一拍,并未給長刀男造成任何傷害,哪怕只是一絲疼痛。 水映霜一邊近身纏繞,閃躲著長刀男揮舞劈砍的長刀,一邊玉掌如細雨般飄落,軟綿綿地擊打在長刀男的周身各處。此刻,一旁的巨盾男和尤鎮岳,趁這二人纏斗之際,各自拾回了自己的兵器。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長刀男手中的七尺斬馬刀,平素揮砍起來大開大闔,群戰之時極具殺傷力,但此刻卻被拳腳輕靈的水映霜拖入了貼身纏斗,因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雖然水映霜那如蜻蜓點水般軟綿綿的攻擊,一時間還未能傷長刀男分毫,但長刀男明白,久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巨盾男見長刀男的武功套路,剛好被水映霜克制,連忙持盾救援,想與長刀男交換對手。 尤鎮岳見狀,橫杵擋于巨盾男身前,嘲諷道:“怎么,怕啦?你的對手在這呢!”說話間,那重達百斤的金剛杵,已朝著巨盾男的腦袋敲砸下去。 巨盾男舉盾擋住尤鎮岳的攻擊,旋即凝氣于手,持盾向前虎突,尤鎮岳被這突如其來的推力彈飛,只得凌空將杵棍插入土里,試圖穩住身子。就這樣,半空中的尤鎮岳,拖曳著杵棍向后飛行了數丈,在地面上拉出一條長長的裂紋之后,方才停了下來。 兩人怒目對視,努力地控制著顫抖不止的雙手,皆是在心里嘀咕道:“這家伙,好強的力道!” 另一旁,長刀男的眉梢鬢角之上,漸漸地掛起了一絲霜白,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的寒冷和遲緩,如同被霜凍一般。 長刀男終于是明白過來,旋即在心中忖量道:“這冰美人的每一次掌擊,雖然看似輕綿溫柔,卻將冰冷的內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我的體內,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被這個冰美人凍死在這?!?/br> 察覺到危險,長刀男急忙向巨盾男高呼求援,示意他趕快想辦法交換對手。 只聽巨盾男怒喝一喝,雙臂的青筋突然暴起,手中的盾牌竟然隱隱地泛起了幽藍之光,藍光逐漸向盾牌的邊緣游走,最后在盾牌四周,凝聚成了飛速旋轉的氣旋,切割得空氣呲呲作響,就像那暴走的電鋸一般。 轉守為攻,巨盾男以丟擲陀螺的手法,將盾牌拋向不遠處的五湖水寨的寨眾。這一幕,如同那極速旋轉的鐮刀,飛向那茂密的韭菜叢。眨眼間,十余顆人頭在血柱推動下,一飛沖天,在場眾人皆是驚得目瞪口呆,更是有人當場嚇暈過去。 還未等眾人回過神,盾牌便螺旋飛回了巨盾男的手中,接住盾牌的瞬間,巨盾男腳跟離地、腳尖一轉,虎腰一扭,熊臂一揮,又將盾牌擲向了遠處的姜家工匠。 尤鎮岳一個彈步向前撲趕,見撲趕不及,連忙全力拋出手中的金剛杵,試圖再次以撞擊改變盾牌的飛行軌跡。 巨盾男虎奔狼馳,追趕上金剛杵,旋即馬步一扎,用他那彪悍的身軀,硬生生地扛下金剛杵的重擊,并順手將砸在自己胸膛的金剛杵,丟出數丈之遠。嘴角掛著鮮血的巨盾男,向尤鎮岳狂暴地嘶吼道:“現在我們都沒了兵器,來掰掰手腕如何?” 水映霜見尤鎮岳攔截巨盾失敗,思量姜家的工匠必然閃躲不及,旋即拋下長刀男,提氣運功、凝氣于足,身若矯龍般追趕盾牌而去,在千鈞一發之際,竟直接用自己的血rou身軀,擋下了那極速旋轉的巨盾。只在剎那,水映霜便是衣衫襤褸,噴血倒地。 見局勢反轉之快,姜小橙這才明白,尤鎮岳并非是顧全江湖道義,這才提出公平較量,只是因為尤鎮岳明白,不懂功法的人上前助陣,無異于以卵擊石,不讓眾人出手相助,其實是在保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