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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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頭上的某一根青筋猛然一跳,燕雨真下意識攥緊拳頭。 破廟之外,人聲傳來。 “不可以亂碰!”一名弟子沉著臉,手勢呈狂風掃落葉狀,“去去去,一邊涼快去,別打擾我們做事!” “別急著走!你搞的爛攤子,自己收拾!給我撿起來!”另一名弟子道,看起來挺生氣的。 “哦?!崩铄\繡乖乖點頭,將被他故意碰翻在地的符紙,一張張撿了起來,用衣袖擦掉沾染的水滯,疊整齊了,才交到對方手里。 “行了,滾進去老實待著,沒你的事就少出來?!蹦敲茏咏舆^符咒,壓根沒看,就分給其他幾人,在周圍張貼。嘴里絮絮叨叨念,“本來下雨天就煩!還多了個小白臉搗亂。什么都不會,白吃白喝啥活不干,等著人伺候,真不知道帶著他有什么用!” 李錦繡眨巴眨巴眼,老老實實“滾”了回去。 燕雨真等人走后,才現身,伸手問那名弟子要來符紙,此為“鎮邪符”,出門在外總歸不甚安全,攜帶此符往下榻之處周圍貼上幾張,等閑的邪祟根本無法靠近。 可保一夜安穩。 更何況一路上接連遇見兩次行尸作祟,確實有必要謹慎些。 只不過很顯然,這些符咒都是現畫的,上面的朱砂還未干。 燕雨真一張一張地翻,仔仔細細端詳著符紙。 弟子們面面相覷,膽大些的從旁詢問:“燕師兄,這,這符紙有什么問題嗎?” “是誰畫的?”燕雨真問。 “是我?!?/br> 燕雨真:“再去畫一張?!?/br> 待新畫好的符紙拿上來時,燕雨真又是一番仔細對比。 終于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新畫的那張符咒上,缺了一點。 而畫符這種事情,也講究缺一不可,多一點少一點,咒法的威力就會大打折扣。 這點很淡,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與其說是點,不如說像是手指不小心按上去的。 燕雨真手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那一點,不是朱砂,而是血。 以血畫符,威力翻倍。 那名弟子小心翼翼詢問:“燕師兄,是不是我畫得不好?” 燕雨真未言,把符紙還了回去,略一思忖,又道:“此雨來得蹊蹺,正逢前面塌方擋路,只怕不是巧合。今晚都放機靈些,莫讓一些無恥鬼祟之徒有了可趁之機?!?/br> “是,師兄!” 破廟內,李錦繡正在烤一塊rou麥餅,小白兔腿骨雖然接上了,但還不太敢走路,翹著受傷的爪爪,躲在一旁啃草。那草還是方才李錦繡從外隨意薅了一把。 好不好吃不知道,反正看著嫩嫩的一茬兒。 他將烤好的rou麥餅,用樹枝從火堆里扒拉出來,隨意刮了刮表面附著的灰塵,剛準備拿起來開吃,眼前驟然一黑,一只玄色長靴毫無征兆的,一腳將rou麥餅重新踢回了火堆里。 李錦繡先是一愣,隨即心生惱火,猛一抬頭,恰好同沉沉的眼眸對視上了。 看著燕雨真手里握的長鞭,李錦繡心里驀然一咯噔,到嘴的質問直接吞了回去。 “把餅子拿出來?!毖嘤暾娣愿?,語氣不容置喙。 李錦繡不想徒增是非,就拿起樹枝,剛想將rou麥餅扒拉出來,豈料那只腳直接踩住了樹枝,卡擦一聲,樹枝斷成了兩截。 “嗯?”李錦繡仰頭望他。 “既然手這么不老實,就伸進火堆里,把餅子掏出來?!毖嘤暾婢痈吲R下地盯著他,俊容上滿是凜冽神情,不似說笑。 李錦繡又不是個真傻子,怎么可能徒手把手往火堆里伸? 莫說他如今修為遠不如從前了,就算是曾經的李錦繡,也不是什么銅墻鐵壁啊。 也是會受傷,會流血,會疼會哭的。 見李錦繡遲遲不動,燕雨真眸色更沉:“怎么,不肯還是不敢?” “不肯也不敢?!崩铄\繡很誠實,招了招手,小白兔就踉踉蹌蹌沖他爬了過來。他抱起兔子,伸手摸了摸兔子耳朵,“大不了我就不吃了唄,反正餓一頓兩頓又不會死?!?/br> 燕雨真攔住了他的去路,竟劈手奪過他懷里的小兔子,作勢要往火堆里丟。 李錦繡一急,趕緊阻止,竟又被一掌打中肩胛,立馬后退數步,氣血翻涌。 “還手啊,怎么連還手都不敢?”燕雨真冷呵,“你算什么男人!” “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跟我過不去?”李錦繡捂著肩胛,努力把即將溢出來的氣血憋回去。 “你猜?” 李錦繡眼睛瞬間睜圓,什么你猜?都不是小孩子了,還搞什么你想我猜這一套? “你心里清楚!”燕雨真冷冷盯著他看。 李錦繡心里突突亂跳,實在不明白燕師兄好端端的,發什么邪火,難不成自己剛剛偷摸修改符咒的事,被發現了? 不可能! 他明明改得超級小心,再說了,天底下的任何法咒畫起來,都跟鬼畫符沒兩樣,講究一個起筆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亂中有序,玄妙無比。 自己本來閑來無事,湊過去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總不能真的白吃白喝,否則時間長了招人厭。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發現了符咒上的錯處,幾乎是本能了,也是條件反射,李錦繡看見畫錯的符,心里就跟貓撓似的,癢得不行。 正好手指被兔子咬出了血,不用也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