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下意識地繃緊了唇,面色似有不虞。 溫承將兔rou翻了個面,問道:“餓了?” “沒有?!毖τ郴剡^神,連連搖頭,他不敢繼續再想這件事,也不想流露出異常,便低頭將昨夜烤好的芋頭收了起來,預備路上吃。 又等了一會兒,rou終于烤熟了,溫承將兔rou分給薛映。 薛映接過后,嘗了一口,心生好奇:“你似乎以前經??具@個?”先前溫承說自己在軍營里并不干雜活,應當是有人幫他打理,可做飯肯定也算雜活,他為什么會做。 溫承笑了笑:“從前沒進軍營的時候,教我練武的師父,性子是最混不吝的,每日不想教了,便烤rou給我吃,我看得久了,也就會了?!?/br> “他不想教你,為什么還烤rou給你啊?!毖τ硢柕?。 “他怕我回去同人告狀吧?!睖爻械?。 “哦?!毖τ硶?,“是你父母請的師父么?!?/br> “嗯?!睖爻写饝?。 薛映知道溫承是承襲了家中的武職,父親想必也是將軍,但溫承并不只會拳腳功夫,字寫得也不錯,應當還有另外的教習。他的父母對孩子的教養應當是很用心的,薛映猜測溫承的母親應當是一位門第相當的閨秀,而日后溫承若是娶妻,應當也會娶一位差不多的。 薛映腦中胡思亂想了一通,低下頭來,默默吃著烤兔rou。他進山多次,每次都會戴上干糧,可同行的人常有獵手,打了野味分給眾人吃。他不是第一次吃到山里的兔rou,平心而論,他覺得溫承烤得也不錯,rou質細嫩,調料雖粗糙,但入口并無異常??伤灾?,總覺得有一點苦澀,大約是從潛意識里涌上來的感覺。 吃完野兔rou,薛映已經飽了,便坐在那里等著出發。他看見溫承又用葉子捧了水,遞給自己。薛映喝完后,溫承再次去了不遠處的溪流里,這次回來,他捧著一個很大的葉子碗。 薛映眨了眨眼睛,不解其意。 “可以洗嘴巴和手?!睖爻械?。 方才吃過兔rou,又收拾過烤制的小芋頭,手上難免粘上油脂和草灰,薛映想到方才自己的動作,有點懷疑,是不是抹到臉上了。他忙低頭觀察水里的自己,恰巧水面上浮現出一小圈漣漪,并看不清楚。 薛映只好將手和臉洗了洗,猶自不放心,猶豫著抬頭看向溫承,不太確定地問:“我臉上還有東西么?” “沒有?!睖爻幸娧τ车却鸢傅纳袂閹е?,明白過來,便解釋道,“你沒辦法去河邊,我打水過來,只是怕你手上沾了東西覺得難受,并不是你臉上有東西?!?/br> 溫承是怕芋頭外皮讓自己不舒服?可自己只是稍微碰一下,也沒有動手剝,并不會紅腫。 這兩日薛映一直感受著溫承對他的體貼照顧,可照顧到這樣細致的份上,還是讓他覺得意外。 這也讓他心中更覺五味雜陳。要是溫承沒有很好,他也許就不會感到難過了。 第18章 用過早飯,兩人再次出發。這天早上,他們第二次遇到因塌陷發生改變的山路,只能繞路。繞了好久,重新回到較為安全的道路上,想起一路所見,溫承問道:“路上似乎很少有山洞?!?/br> 薛映蹭在他的后背上,點了點頭:“九鳳山雖是群山連綿,但并不是每座山都是山石筑基而成,有的山多是土,本就不牢固。這類土山就算是有山洞,幾次雨季之后,也會坍塌。我們這兩日走過的路多是如此?!?/br> “再往前走,似乎山石多一些,那里是不是有山洞?”溫承問道。 “有的?!毖τ忱^續點頭。 “那我們怎么走才能在山洞里歇下?”溫承大步邁過去腳下的山石。 “不太好找?!币蛑蝿?,薛映下意識將溫承抱得更牢了些,“山洞很容易積蓄瘴氣,故而進山的人除了十分熟悉路徑的,沒幾個人敢輕易進山洞?!?/br> 原來如此,怪不得先前李二領路,也很少帶人住進山洞。溫承見這座山比目前展露出來的更加危險,心里警惕更甚。 “那能否尋到背風的地方?”溫承又問。 薛映想起自己怕冷縮在溫承懷里睡去的夜晚,頭埋得更低了些,道:“可以的?!?/br> 溫承便道:“那勞煩你繼續指路?!?/br> “好?!毖τ硨⑾掳洼p輕蹭在溫承的肩膀上,幾乎是湊在他的耳邊說話,故而聲音很輕。 溫承便將人往上背了背,繼續穩穩地走著。 到了中午,溫承在溪流旁邊停下,打算與薛映略坐一會兒。中午他們吃的不再只是果子,還有烤好的小芋頭,雖是涼了,但也沒法講究太多。 吃過溫承親手剝皮的芋頭后,兩人再次向前進發,這次傍晚,在薛映的指點下,他們停留在了一處背風的地方。溫承重又布置完陷阱,架起了火堆,與薛映一起吃著東西。正烤著火,發覺不遠處有微光閃動。 薛映見狀,擔心追捕他們的人追了上來,臉色不由一變。溫承坐在一旁,輕輕按了下他的肩膀,道:“這光漂浮的軌跡變化很快,并不像是人用的火把,許是螢火蟲?!?/br> 薛映聞言仔細看了看,半空中漂浮的光點似與溫承所說,冷靜下來道:“似乎不是,像是山林里的一種蜜蜂,按道理說此時已經歇了,不知被什么引了過來?!?/br> 每天晚上擇定休息的地方,溫承都會在附近走一圈,不止是為了撿柴火摘果子,尤為重要的一點,便是看附近有無隱藏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