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一生 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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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紫荷輕揚秀眉:“陸世澄是個相當正派的男人,這一點想必你也清楚,要不是這次的局面太復雜,連我也差點就對他動心了?!?/br>    聞亭麗不知說什么好,朱紫荷噗嗤笑起來:“逗你的,我對男人可不感興趣,否則我也不會二十多歲了還不肯談戀愛?!?/br>    她一把奪過聞亭麗的右手,在聞亭麗的掌心里寫了一排數字。    “天津我們是不敢回去了,接下來我會同我母親在北平住一陣子,那里有我許多朋友,白龍幫手再長也伸不到北平去。這是我此前托朋友在北平租的一間辦公室的電話號碼,歡迎你隨時來找我。不管怎么說,這次謝謝你?!?/br>    在聞亭麗詫異的注視下,朱紫荷冷不丁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聞亭麗腦中一空。    朱紫荷抬頭惡作劇般對聞亭麗眨眨眼,再次附在聞亭麗耳邊說:“陸世澄那樣聰明,你真以為他全盤相信你的話嗎?那不過是因為他愛上了你!所以你說什么,他就相信什么,只要你肯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就行。你們組織的事你打算瞞他到幾時?萬一哪天你們兩個鬧掰了,你只管來找我,我朱紫荷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br>    說完這話,朱紫荷轉身飄然離去。    聞亭麗在原地愣了一會,忍不住沖朱紫荷的背影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這個壞女人!    口里這樣罵著,卻不由得笑了兩聲。    緊接著,她移目看向門外那道秀拔的身影。    他皺眉看著朱紫荷,又好奇地望望屋里,一等朱紫荷出去,便示意手下人把朱紫荷立刻帶走。    聞亭麗笑著朝他走去。    陸世澄神色一松,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有沒有事?】    “我沒事?!闭f話這工夫,走廊上的人很有默契地一下子都撤走了。    四周是那樣安靜,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她和他。    她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一點什么,一聲不響擦過他的身畔向下走。    皮鞋踏在柚木樓梯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不出所料,他也跟著下樓。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在回旋式的樓梯上,一個高,一個低,時不時交疊在一起。    突然間,聞亭麗在臺階上停下腳步。    背后的身影也隨之停下。    她再走,他便繼續。她再停,他便再次跟著停步。    不管她停頓幾次,陸世澄總會適時停在她的身后。    她盯著面前的影子,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游戲。    其實她也不知道她和陸世澄之間的這個啞謎還要打到幾時,但這一刻,她發現陸世澄對她的了解和耐心,比她預想中還要多一點。    哪怕是這樣無聊的游戲,他也默契地陪她玩。    “我——”聞亭麗再次停頓,但這一次,她清脆地開腔了。    陸世澄立即停下。    背后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他在認真聽她說話。    她忍不住嘴角上揚:“我餓了?!?/br>    第48章    聞亭麗對著滿桌的飯菜,頗有種無從下手之感。    這是后樓的飯廳,陸世澄把她帶到這兒后,飯菜在十分鐘之內就擺上了桌。    每一道菜看上去都是那樣鮮嫩可口,每一盤的美味都不容辜負。她目不暇接,左右為難,最后決定先從離自己最近的那盤筍尖吃起。    今晚剛到陸家時她壓根吃下任何東西,但現在,她心情好到能把一整席都吃完。    在聞亭麗大快朵頤的時候,陸世澄在對面看著她。    他面前擺著一大碗面。等到聞亭麗吃到一半時,他有條不紊地把整碗面吃光了。    聞亭麗心里樂開了花,看樣子陸世澄的胃口比她還要好。    但她同時也留意到那是一碗壽面。    今晚是陸世澄的生日,除了客人,陸家那幾位長輩都沒在場,再熱鬧,陸世澄也是自己一個人過生日,可他顯然已經習慣這一切了,她又一次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傷疤,前不久他才從一次劫難中僥幸活下來,但陸家那位老先生似乎對此漠不關心。    這樣想著,聞亭麗突然有點吃不下了,她輕輕放下筷子,很文靜地看著陸世澄說:“我想用一下洗手間?!?/br>    飯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就連鄺志林也以招待前樓的客人為由知趣地躲開了。陸世澄自己兼任著主人和服務生的角色,他起身幫她拉開椅子,又領著她朝走廊走去,一直到盥洗室面前才停下。    等聞亭麗出來回到飯廳,陸世澄已經凈過手面,在那兒喝茶。    聞亭麗將兩只手藏在腰后,走到他身旁,笑瞇瞇把東西拿出來遞給他。    陸世澄一滯,那是一個狹長的小皮匣。    接過來打開,里面是一支鋼筆。    【給我的?】    他好似有點不確定。    聞亭麗真誠地望著他:“祝你生日快樂?!?/br>    有那么幾秒,陸世澄沒有任何反應。    聞亭麗有點忐忑,她固然生氣陸世澄好幾天不曾來找她,但她既然答應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少不了要為他準備一份生日禮物。    這是來時路上在永興洋紙行買的,專門挑的最貴的那一支,但她拿不準是否合乎他的審美。    陸世澄將鋼筆從盒子取出,在手里摩挲起來,殼子是玳瑁做的,筆身則是沉穩的黑色,摘下殼子,筆尖在燈下閃爍著別致的銀光。    那點光似能照耀到人的心里去。    看了幾眼,陸世澄毫不猶豫將自己西裝口袋里的那支常用的筆取出來丟到一邊,把她送他的這支新的鋼筆放進去。    他做得那樣自然。    聞亭麗飛快轉頭掩去嘴邊的笑意,很快又回頭,對陸世澄攤開手心:“給我?!?/br>    【什么?】    “把鋼筆給我?!?/br>    【不是已經送給我了嗎?】    聞亭麗直笑:“你先給我?!?/br>    陸世澄不大情愿地取出鋼筆放到聞亭麗手里。    聞亭麗旋開筆蓋給他看:“還沒有裝墨水呢,老板說,要用德國的魯寧墨水,你這兒有嗎?我給你裝上,不然用不了?!?/br>    陸世澄看著她笑起來。    【有,跟我來?!克鹕?。    花園里到處是人影,陸世澄帶著聞亭麗遠遠避開人群。    聞亭麗這才知道花園里還有一條不起眼的小徑。每一次轉彎時,陸世澄都會下意識回頭看看她,仿佛生怕她沒跟上來似的。    兩個人靜悄悄從西邊的小樓走回前樓,那模樣活像是在做賊。    聞亭麗卻只覺得好玩。    走到一扇門前,陸世澄擰開房門,低頭望著聞亭麗。    【進來?!?/br>    聞亭麗一溜煙鉆進去,身形靈活得像一條金魚。    陸世澄在她的身后關上門,順手在她腦袋后上方擰亮燈。    燈一亮,聞亭麗就覺得房內的擺設莫名熟悉。她來過這兒,這是陸世澄的書房。    上次她榮獲務實女子中學的育英獎,陸世澄就是在這間房為她頒發的獎章。她情不自禁回頭望他,外面很吵鬧,屋子里卻安靜得只能聽見他和她的呼吸聲。    陸世澄垂眸望她一會,徑直走到書桌前拿起某樣東西。    【這是魯寧牌墨水?!?/br>    聞亭麗也不問他為什么不自己灌,走過去接過鋼筆,當著他的面把墨水吸進去。    “試一試?!彼敫┰谵k公桌邊,托腮指了指他手邊的一疊紙。    陸世澄站在她身邊寫了寫,雙方的距離是那樣的近,聞亭麗卻連一點點要躲開的意思都沒有,當她看著他用她送的筆寫出第一個字時,心弦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撩動了一下。她有一點心悸,也有一點頭暈,她甚至沒看清他寫的是什么,只知道鋼筆出水很流暢。    【謝謝,我很喜歡?!?/br>    她看到他寫下這句話。    “噢?!彼室饪聪蛞贿?,難道他要說的僅僅是“謝謝”嗎?    很快,她再次聽到沙沙沙的聲音。    【原諒我?!?/br>    “原諒什么?”    【原諒我前幾日因為急于處理陸家內部的叛徒沒能及時去找你?!?/br>    聞亭麗的心湖像被一陣輕柔的風吹動。她沒動,只是歪看著書桌,在陸世澄的右手邊有一個水晶花瓶,里面插著幾枝鮮花,可她連花瓣的形狀都無心觀察,此刻她的心腔完全被一種愉悅的情緒占滿了。    她原以為,在經歷了剛才那場風波之后,陸世澄會先問一問她為什么寧肯偷偷跟著朱紫荷也不肯跟鄺志林走,想必他已經看出來了,在朱紫荷這件事上,一開始她并不信任他。    陸世澄聰明就聰明在,他沒有追問她為什么不肯信任自己,而是很快想明白癥結就出在他自己身上。坦誠就坦誠在,沒有在這種事上玩男女之間你猜我猜的曖昧把戲,而是開門見山為自己前幾天的行為向她道歉。    他的敏銳和直白讓她猝不及防。    在親眼看到他寫下那句話的一剎那,她的嘴角就情不自禁向上彎。    “今晚我本來是不想來的?!彼卑椎?、含著嗔意說道,“我怕我長久以來都誤會了陸先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