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很愛你,和你一樣是大學生,你們很久沒見,他坐了一晚上的飛機來見你,你們約好見面,第一件事是擁吻,你記得和他接吻的感覺,對嗎?” 辛宛沉浸在其中,點了點頭,不自覺地想要笑。 “他的身體很熱,比你要高大,能夠有力地抱緊你,你們身體都起了反應,甚至來不及去吃飯,就去門口超市的貨架上拿了避 孕 套和潤滑,”醫生繼續說,“前臺遞給你們房卡,你們成功預約了大床房,剛一進門,他就吻住你,叫著你的名字,愛極了你,你們靠在門板上就開始撫摸彼此的身體,你喜歡他的身體,你愛他的一切,僅僅是撫摸顯得急不可耐,遠遠不夠,你知道你需要的不是那些?!?/br> 是的。辛宛眼皮下的眼珠在轉,想:他愛那個人的一切,包括他的面容身體,靈魂思想——那是甜蜜,溫情,糖水一般的美好。 “你喜歡他男性的rou體,喜歡他蓬勃的肌rou,他小臂上凸起的青筋,他解開你的褲子,就像先前無數次你和他在床上那么做一樣?!?/br> 不是,他沒有很多肌rou,他生得很高挺,身材恰到好處。 但這不妨礙辛宛繼續幻想,他不自覺地呼吸發熱,身體隱約有反應。 “你們上床了,在干凈的床上做骯臟惡心的事情,用排泄的部位去接納他?!?/br> 不臟的,辛宛很輕地扣住手,想要反駁,說他很干凈。 醫生的語氣驟然冷下來,“不覺得惡心嗎?”踢著椅子走開,辛宛卻走不出催眠的狀態,他聽到幾不可聞的兩個字——電擊,隨即頭部傳來針扎的刺痛感。劇烈的疼痛讓辛宛大叫一聲,冷汗倏地冒出,從床上彈坐起來。 “做噩夢了?” 辛宛恍惚地看過去,對上了宋珩的眼睛。 四周明亮,不是混沌黑暗,窗外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聲響清淡。宋珩坐在床邊,應該剛洗了澡,肩膀上搭著條白色毛巾,發尾還在滴水,衣服干燥清爽。 “哥……”辛宛怔怔地看著他,臉色蒼白,“我做噩夢了?!?/br> 做噩夢了,他卻腦中空茫,和之前無數次那樣,夢只剩支離破碎的片段,明明還未從那種強烈的疼痛感中掙離出來,卻什么都想不起來,這讓人很挫敗。 辛宛突然抬起手,重重地砸了下太陽xue。 第二下的動作被制止住了,宋珩攥住了他的手腕,皺著眉,“干什么?” “我想不起來我夢到什么,”辛宛無助地看著他,“不記得了?!?/br> 宋珩眼神動了動,低聲說:“那就不要想了,從噩夢中醒來就好?!?/br> 太陽xue泛紅,看得出辛宛的力道,宋珩松開他的手腕,“把一切都看成老天爺的安排,既然記不得,就順其自然地忘掉,這樣會更好——你說過的話,記得嗎?” 話音沒落,辛宛抱住了他。 摟住了他的脖頸,頭埋在他頸窩處,力道很緊,宋珩這才察覺辛宛的身體抖得厲害,沒有哭,或許是因為眼淚在先前已經流過了,干澀的眼眶并不適合痛苦,但嗓音帶著嗚咽,像淋雨的鵪鶉。 “很疼,我記得很疼,頭很疼,胳膊很疼,”辛宛攥緊了他的衣服,聲音顫抖地袒露深處的畏怯,“我害怕,哥哥你抱抱我……” 宋珩頓了頓,手放在他的背脊——辛宛很瘦,凸起的蝴蝶骨硌人,顯得單薄。他輕聲說:“不會再疼了?!?/br> 宋珩的懷抱很熱,好像抱著他就是安全的。 他摟得更緊了些,聞到他身上很淡的雨水氣息,沐浴露的味道是后來者,白色毛巾上浸著發尾滴下的水,濕漉漉的,辛宛幻想毛巾上沾滿眼淚,替代他大哭一場。 不知道抱了多久,但宋珩自始至終都沒有多說安慰的話,只是偶爾輕拍他的背,在那種安寧中,辛宛身體慢慢不再顫抖,逐漸平靜下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從宋珩的懷里起身,語氣慌亂,急著要翻身下床:“球球,對了,球球跑出去了,我得出去找它!” “先換身衣服,別急,不會丟的,”宋珩按住了他的肩膀,“我帶你出去找?!?/br> 辛宛無由來地相信了宋珩的話,忙不迭地點頭。 第15章 辛宛急著出來找狗,衣服也套得匆忙,隨意趿了雙人字拖。宋珩拿了把黑色雨傘,傘面很寬大,足夠遮蔽他們兩個人。 外面小雨,地面上鋪著淺淺一層水灘,雨敲在上面,水里兜著的云就碎開。辛宛踩到水面上,圓白的腳趾濺了臟水,有些濕滑。 他彎著身體看附近的草叢樹底,叫著:“球球!” 其實球球應該算野狗,沒主來馴養,只不過比起其他野狗來說更加溫良,膽小了些。辛宛剛從醫院醒來時不愛說話,所有的話倒是都對著一只狗傾倒干凈了。常常是他坐在草坪上,球球趴在他面前,胡言亂語也沒關系,總歸狗聽不懂。 球球不像他的寵物,更像類似家人的存在。 現在球球不在身邊,辛宛難免不安。 圍著漱月里找了幾圈,幾乎每個犄角旮旯都尋了個遍,但依舊沒找到球球的蹤跡,辛宛聲調都在發顫,喊“球球”的聲音明顯啞了些,焦慮rou眼可見。 天快黑了,沒再下雨,宋珩收了傘,“先回家,我讓保安處的人留意一下?!?/br> “要是丟了怎么辦???”辛宛喃喃低語,“都怪我,我不該隨意開門的,還有個人踩到了球球尾巴,它肯定嚇壞了,它還沒吃飯。會不會被賣狗rou的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