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 孟禮一驚,“你本來要帶我來這兒?不是說就幾個朋友?” 路秦川抬起手手掌一豎,是一個制止的手勢: “我原本以為或許你迫不得已,馮曼語畢竟是你的頂頭上司,你也有苦衷,你不敢跟我說??晌铱粗?,你怎么還挺享受呢?” “路總管得寬了吧,您給我的合同上也沒寫我不能找兼職吧?!?/br> 驚訝過去,孟禮重新擺出油鹽不進的面孔。 他邊說邊笑,不是慣常那種公司禮儀課調出來的笑,又禮貌又乖的那種,而是非常流氣的,右邊嘴角明顯高一點。 就那么一點,帶出十足挑釁味道。 咔嚓一聲,很輕微,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 起先孟禮沒意識到那是什么聲音,像是玻璃?可是好像玻璃碎掉應該會發出更加清脆的聲音,那是什么? 然后他看見了,是路秦川手里的高腳杯,被路秦川活生生從中掰斷,底座和杯身分家,悲慘地一尸兩斷。 “你就這樣笑吧,再笑我原地把你扒光,讓大家看看你到底幾層皮?!?/br> 路秦川捏著殘缺的玻璃杯腿一飲而盡,伸手在孟禮臉上輕拍。 wang一臉震驚地問先生您您您沒傷著吧,路秦川說沒有,還知道道歉,說不好意思,還挺斯文。 “不早了,要不我帶孟禮先回——” 這時候馮曼語走過來。 一部分客人已經陸續離場,剩下可能是更近一層的小圈子。 孟禮基于自己的觀察猜測,路秦川屬于這個圈子,馮曼語不屬于。 路秦川保持風度堂堂,瞟馮曼語一眼也是笑盈盈的。 “你敢跟她回去試試?!彼湍敲葱χ诿隙Y耳邊說一句,說完掃馮曼語一眼,徑自從水吧邊上離開。 孟禮再次基于觀察猜測,左右琢磨,看出來一些東西。 好像,馮曼語和路秦川怎么好像不太對付? 當然孟禮有自知之明,人家倆肯定不是為他打起來,可能是仟夢內部什么派系站隊的事情? 城門失火總是殃及池魚,河蚌相爭被捉的也是魚,孟禮不想當魚。 他知道他也當不成漁翁,只想努力離城門和魚簍遠一點。今天他是和馮曼語來的,隨著離開是自然而然的事,他不想打破這個平衡。 至于路秦川威脅的“試試看”,試試就試試咯。 有本事扒光唄。 “你有沒有本事不知道,至少扒光之前先把你腦漿子揍出來哦?!泵隙Y對著空曠的水吧吧臺喃喃自嘲。 沒一會兒馮曼語過來叫,孟禮站起身準備跟馮曼語走,他的胳膊忽然被捏一下,馮曼語望著路秦川的方向搖搖頭:“吵架了?” 孟禮說沒有,馮曼語又問:“他最后跟你說什么?” “他說讓我等下和他一起走?!泵隙Y做藝術化處理轉述。 馮曼語思忖一瞬,拍板:“那你聽路總的吧?!?/br> ?孟禮大懵逼,非常不解,說好的打擂臺呢?說好的不合呢?這你不爭一下子的嗎? “我讓你自己試著打關系,不是讓你立即和路總翻臉,” 馮曼語似笑非笑,“恃寵生驕可不好?!?/br> 幾句話說得孟禮不上不下,只能重新坐下,目送馮曼語施施然離席告辭。 不是,誰??? 孟禮忽然生出一些不忿,說誰恃寵生驕?誰寵了?誰驕了? 想不通,萬會凌也是,那個態度好像路秦川多把他孟禮捧在心尖子上一樣,一個兩個的,不會看的嗎? 孟禮氣不打一處來,決心不聽馮曼語的,也不聽路秦川的,自己滴滴回去得了。 哎喲我的老天爺,挺貴,孟禮瞪著app上的預計花費咬咬牙,算了再貴也得走,誰等路秦川誰是孫子! 滿座的人,不認識,一個不認識,孟禮只和wang簡單打個招呼告個別,瀟灑往外走。 他的瀟灑,嗯,維持有大概兩分鐘吧。 別墅門口,路秦川的西裝外套掛在手腕,倚在門邊的陰影里。 周圍暗,他的眼睛顯得好亮,讓孟禮想起來小時候看的動物世界,里面的餓狼。 “去哪兒啊?!?/br> 路秦川語氣竟然有點開心,像唱歌一樣。 “我……”孟 禮一步一步往門邊挪,一邊挪一邊聲明,“我沒和馮曼語走啊,我這是自己走?!?/br> 他的企圖,他渾身的解數,被路秦川識破并抓在手心,路秦川揪著他的后脖領子揪回屋里。 此時客人已經走得七七八八,像馮曼語還有剛才聲音很威嚴的那位金總,都已經走了,剩下一小撮幾個聚坐在娛樂室沙發里。 “你先松開!像樣嗎?” 孟禮伸手別路秦川的胳膊。 “你還嫌棄我呢?咱倆之間只能有一個人嫌棄,是我,孟禮你記住,是我嫌棄你,你沒得選?!?/br> 路秦川哼笑一聲擋開他的手。 兩人還在掰扯,周總眼尖,一指他倆哈哈大笑: “哎哎,我就說!這么張臉輪得到咱們?一準兒早就被老路薅走了!” 另一個也說:“我就看老路今天晚上狀態不對,自己的人怎么跟馮曼語來了,哈哈!” 路秦川不再藏著掖著,一手摸著孟禮的后脖子揉搓,臉上笑得風度翩翩:“一點小矛盾,見笑了?!?/br> 周總說孟禮:“可以,夠性格,敢跟你們路總鬧脾氣呢?”